“老闆,給我來杯酒!”
李傷浪蕩慣了,他可不管是你請客還是他自己掏腰包,反正就一句話:該吃吃,該喝喝。
王瑩生氣的說:“像你這樣,天天醉生夢死的,遲早有一天要喝死在酒上!”
李傷忍不住說:“小說裡的大俠,不都是離不開酒和女人的嗎?”
王瑩怒道:“你還不是大俠呢,就天天想着女人了?”
“現在不是,”李傷鬱悶的說,“不代表將來也不是啊!”
“如果我知道你敢揹着我去找別的女人,”王瑩氣急敗壞的說,“我就劁了你,讓你當太監!”
李傷嚇了一跳,忙說:“怎麼會呢?我身邊有你一個就足夠了!其他的女人在我眼裡,不過是些紅粉骷髏,入不了我的眼!”
李非坐不住了,端着碗到旁邊的桌子上去了,還不忘嘀咕一句:“肉麻當有趣!無恥!”
李傷只好裝作沒聽見。
老闆端着兩杯酒過來,笑呵呵的說:“自古英雄出少年!這句話果然不錯!”
他把酒放在二人面前,問李非:“你也來一杯?”
李非趕緊搖頭:“不會!”
王瑩把酒杯推開:“我不喝酒!”
老闆笑了笑:“那我陪你喝一杯!”
他去煮了米線過來,看到李傷碗裡放了很多油辣椒,整個碗裡看上去都紅彤彤的,就說:“辣椒吃得太多了傷胃!要不,加點醋?”
“男人不吃醋!”李傷大大咧咧的說,“吃醋那是女人的事!”
王瑩氣得在桌子下狠狠的踩了他一腳。李傷疼得呲牙咧嘴的,倒吸着冷氣說:“你還沒過門呢,幹嘛這樣兇啊?”
王瑩臉一紅,再不敢亂來了。
李傷忍不住問老闆:“你媳婦呢?咋不見啊?”
“去接她媽來我家過年。估計下午就回來了。”
吃過早點後,李傷兄弟二人陪着王瑩去轉了一圈,發現李媽她們老妯娌倆都賣完回去了,王瑩只好在別的人那裡買了顆花菜,兩斤蔥兩斤蒜苗。
來到街頭的龍嘎路口時,只聽見有人嚷嚷着說:“抓住一個小偷了!”
“抓住一個小偷了!”
“……”
隨着喊聲,很多人蜂擁而上,搶着向龍嘎路邊的牛馬市場擠去,把國人愛看熱鬧的通病發揚得淋漓盡致。
李傷突然心血來潮,說:“走!我們也去看看!”
王瑩看到他興致勃勃的,不忍掃他的興,就說:“看看倒是可以,但是你不準多事!”
李傷滿口答應:“放心吧!有你在,我咋敢胡作非爲呢?”
等跟着大家來到牛馬市場時,看到派出所的牛公安揪着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推推搡搡的走過來。
男子的雙手被手銬拷在了背後,走路磨磨蹭蹭的,眼珠滴溜溜亂轉,也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李傷看到那人打扮得油頭粉面的,忍不住問旁邊的人:“咋了?這個人是個小偷啊?”
旁邊的一個大爺說:“是的!我賣豬的錢就是被他偷了,好在人多,才搶了回來!”
李傷冷笑一聲,對那男子說:“我看你長得人模狗樣的,咋不學點別的,要學着人家當小偷?”
男子見李傷年紀太輕,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吼道:“你眼睛瞎了!老子是來賣槍的!老子不是小偷!”
李傷怒道:“你說什麼?”
“老子說,老子是來賣槍的!”男子眼睛瞪得像牛卵子一樣看着李傷,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下去,“你個小雜毛來夾七夾八的說個屁啊!”
李傷大怒,擡手就是一耳光,打得男子口鼻都歪朝了一邊,半邊的牙齒都打鬆了,血水從他的口鼻裡流個不停。
沒想到男子竟然也是一個硬骨頭,一口血水啐在了李傷的臉上,金瓜扁擔的罵不絕口:“你個小雜毛算個**東西!有種的你叫他放開我,你看老子不打死你!”
李傷氣得差點吐血,胡亂的擦了一把臉上的血水,揪着牛公安的衣領,牙齒咬的格格直響:“放開他!今天我非打死他不可!”
牛公安嚇了一跳,趕緊搖頭:“不行!不能放!你這是在妨礙公務!”
李傷一腳把那男子踢翻在地上,大怒如狂:“放開他!周所長那裡我會去說!”
牛公安看到李傷氣勢如虹,臉都氣得變形了,知道拗不過他,只好掏出鑰匙打開手銬。
說真的,自從上次牛公安被老大搶了手槍,打暈了,很長時間他都沒有從陰影裡走出來。
他恨自己沒用,恨自己警惕心太差,恨自己太容易相信別人!
他更恨那些不在家鄉好好呆着,到處流竄的傢伙!
有時候,他也很想豁出去,完完全全的做一回自己,放縱自己,隨心所欲,愛咋整就咋整。
可是,理智告訴他,不可能!他是公安,不是那些流氓混混,更不是黑社會!
唉!牛公安暗中嘆了口氣,碰到李傷,他也只有自認倒黴了。
李傷是誰?那可是獲得過縣公安局嘉獎的少年英雄,獨一無二的存在!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準備回去挨周所長大罵了!
李傷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想知道。他的注意力都在那個囂張的小偷身上。
男子看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知道今天的事是無法善了了,心一橫,張開雙臂,噼裡啪啦踢了一陣腿,先是左腳踢左手,右腳踢右手,然後又交叉踢,腳踢在手掌上,啪啪作響。
李傷冷漠的看着他裝逼,一言不發。
男子看到李傷無動於衷,心裡有些沒底,叫道:“看我的旋風腿!”
說完,跳起來,接連來了幾個飛腿。
“再看我的擺蓮腿!”
說完,又是幾個飛腿。
李傷不願意再看下去了,右手往身後褲帶裡一插,右腿微微後撤,左手食指向男子勾了勾:“來來來!只要你打贏我一隻手,我讓你走!”
男子大喜:“真的?兄弟說話可算數?”
這傢伙也是個善於見風使舵的人,看到李傷如此託大,生怕惹惱了他,他又變卦了,說話的口氣也客氣起來了。
李傷冷笑道:“五爺我吐口唾沫,都可以在石板上砸個坑,咋會不算數?”
圍觀的人羣中有人叫道:“小夥子,彆着公手拿母手,你夠牛的啊!”
因爲這世界上右撇子多,右手普遍比左手力大,也更靈活,所以當地人習慣了叫右手做“公手”,而左手則被戲稱爲“母手”。
“這個小夥子是哪個?太拽了吧?”
“咋?你連他都不認得?他就是李傷!”
“就是那個赤手空拳打死那個拿槍的逃犯的李傷?”
“就是他!”
李傷打死老大一事,在瓦窯鄉可謂是家喻戶曉,婦孺皆知。
聽到眼前這個捲髮少年就是李傷時,圍觀的人羣轟動了,歡呼聲,吶喊聲,一陣響過一陣:“李傷!”
“李傷!”
“李傷!”
“李傷,打死他!”
“李傷,打死他!”
“……”
那個男子不是當地人,自然不知道李傷是誰,但是看到大家聽說這個大模大樣的少年就是李傷時,一個一個都像打了雞血似的,只會伸長了脖子,嗷嗷直叫喚,不禁慌了手腳。
而且他也聽出來了,這個什麼李傷可是赤手空拳打死過一個拿着槍的什麼逃犯老大,這也未免太恐怖了!
男子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篩起糠來,黃豆大的汗珠子從頭上,臉上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