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纔是小學生,我已經高中快畢業了!”
“真的假的?讀高中了還這麼小一隻,都沒吃飯嗎?嘿,有沒有這麼生氣啊,你就這麼想跟我接吻?”
“我纔沒有,你少胡說八道了。”
看着她孩子氣的嘟起嘴,雷斯蔚超開心,“哈哈哈……嘶!”因爲笑得太得意,扯痛了嘴角,不禁皺眉摸了摸傷處。
“哈,活該。”見狀,康曉陽小小竊喜了一下。
臉一沉,雷斯蔚不爽的恐嚇,“信不信我現在就咬你一口,看是誰活該!”
康曉陽縮着身子,死命捂住自己的嘴巴,瞠着兩隻眼楮,和他大眼瞪小眼。
雷斯蔚的眼楮像黑洞,彷彿隨時要將她的神魂吸走,看着看着,她一陣緊繃心虛,連忙退縮的移開視線,決定從他面前逃開。
腦子才閃過這念頭,馬上轉身腳底抹油--
吼,怎麼又跑不掉了?
低頭瞪着他的手,“爲什麼又拉着我?”努力忽視那股不斷從被圈住的手腕傳來的異樣炙熱。
“叫什麼名字?手機號碼多少?”
這丫頭很有趣,跟那些涎皮賴臉討好他的女孩不一樣,他捨不得就這樣輕易放她走。
很久沒有遇到這麼對他胃口的女孩了,她沒有美翻天,但是那張乾乾淨淨的臉蛋看起來很天然很環保,有種自然美,相形之下,那些總是把自己打扮得像調色盤的女孩,就一整個遜到太平洋去了。
康曉陽置若罔聞,低着頭,努力的想扳開牢牢抓住她手腕的可惡長指。
“告訴我,我就放你走。”他拋出誘餌。
這句話果然成功的吸引她注意,仰頭認真問:“真的?”
嗟,真是個無可救藥的傻丫頭!雷斯蔚心裡鄙視她,不忘心機的點點頭。
“我叫康……”驀然想起大哥的叮嚀--要小心陌生人,不要隨便把姓名電話號碼給人!康曉陽連忙閉起嘴巴,搖搖頭,“不可以說。”
哼,說她傻,也不是真那麼傻嘛。但是雷斯蔚不爽了,他可不是天天有這種濃烈的興致追問女孩子的姓名電話,她居然還不給!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巴不得我能記住她們的名字?又有多少人想給我她們的手機號碼?”一臉笑咪咪,雷斯蔚很是自負的說。
“啊是可以消災解厄嗎?”她煞有其事的問。
消災解厄?他還六畜興旺哩!這丫頭的腦袋也真是夠無厘頭了。
“算了,不說拉倒。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雷斯蔚。”
管他叫雷斯“胃”還是雷斯“腸”,康曉陽現在只想扒開這傢伙的手開溜。一根又一根,一根又一根……
“喂,記住了沒?”
頭也不擡,“記住什麼啦?”她還在跟他的手指抗戰呢。
“我的名字!”他深呼吸,“……算了,這樣比較快。”一不做二不休,拿出隨身攜帶的筆,抓來她的掌心,龍飛鳳舞的寫下大名跟電話號碼。
“喂,你幹麼在人家的手心亂寫字?”當她是塗鴉牆喔。
“我高興。”她滿臉慌亂的樣子讓他看了很愉悅。
筆尖落在手心,漫起奇異的搔癢……
“可是我不高興啊。”康曉陽又扭又掙扎的。
雷斯蔚纔不管別人高不高興。寫完收工。隨手把筆往口袋扔,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叮嚀,“記得打電話給我。”
氣呼呼的看着手心裡的字。叫她打電話就打電話喔,她也是有脾氣的呢!就偏不。對他扮了個鬼臉,康曉陽頂着蓬鬆的短髮,猛地轉身走人--
砰!慘案發生了。
因爲沒有抓好距離,她居然一頭撞上安全門。痛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雷斯蔚笑到欲罷不能。
這誇張的笑法讓康曉陽又氣又窘,一張臉更是紅得像西紅柿,手忙腳亂的站穩身子後,拉開安全門,飛快消失。
傻里傻氣的,原來天底下還有這麼有趣的女孩!直到回到家,雷斯蔚想起這場偶遇還是忍不住要笑,完全忘了什麼該死的賭注。
他是不隨便給女孩子電話的,只給他覺得有趣的女孩子電話。
她,是第一個。
她會打電話給他嗎?
一定會。不是他自我感覺良好,他真的是對女孩們有致命的吸引力,從來只有他不喜歡的女孩,沒有不喜歡他的女孩。
他敢說,不出三天,他將會有一個很有趣很有趣的新女友。沒錯,他會把她變成他的。
雷斯蔚對自己很有信心。現在,他只要耐着性子等就行了。
一天過去,兩天過去……一個禮拜過去,半個月過去,一個月過去……
靠,有沒有搞錯啊,居然連通電話都沒有
雷斯蔚努力忽視心裡那股耿耿於懷的怒火,不斷在瀕臨爆炸之前告訴自己--
算了,不過就是個發育不良的小丫頭,世上的雌性動物那麼多,走了一個往後還會有更多個,算了、算了、算了……
正當雷斯蔚不斷努力用力賣力的說服自己,一個不屬於他自己的嗓音突兀響起--
“派對王子,到家了。”
……到、到家了
幾乎是大掌拍上他肩膀的瞬間,雷斯蔚也剛好睜開眼楮。
他看了看四周,除了駕駛座上的馬克,哪裡還有迷糊小丫頭的身影?
他作夢了,夢到的還是三年前發生的陳年舊事。
沒錯,他記得,一直都還記得這件事,想他雷斯蔚從小到大一帆風順,連顆小石頭都沒遇過,沒想到第一次主動給女孩電話,就踢到鐵板。
該死的是,讓他吃癟的居然還是個不知社會險惡的傻丫頭!自尊心受到如此欺凌,他怎麼能夠輕易遺忘?
說他小心眼?
奇怪,不能記憶力太好喔,他雷斯蔚可不光是臉蛋長得好看而已,記憶力更是一等一的好,對臉孔的記憶辨識能力可是比計算機還精準。
他不會說什麼化成灰都認得出來的蠢話,但,只要她再次出現在他眼前,他有信心不會認錯。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這輩子他記住她了,真有本事就不要讓他逮到!
說他囂張狂妄目中無人?抱歉,這正是有錢公子哥、富三代的權利義務。
是說,好端端的他幹麼作這種夢?真是夢來讓自己生氣的。一定是最近寫論文寫得火氣大了,纔會作這種令人不爽的夢。
他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車子你直接開回去,明天再還我。”
“又打哈欠,是有這麼累嗎?虧你還人稱派對王子,體力居然如此不濟。”好友馬克靠着方向盤調侃。
他揚眸斜睨,“派對王子也是人,也需要吃飯睡覺休息,等你爲了論文連續半個月以上每天都睡不到三個小時,我看你累不累。”沒好氣的說。
“喲,派對王子嗆聲了,好怕喔。”中文怪腔怪調的馬克揶揄他。
雷斯蔚懶得廢話,直接掄起拳頭捶向馬克的胸口。
“哇哩咧,還真打喔,早知道剛剛就不要幫忙開車送你回來。”馬克哇哇叫。
“現在後悔來不及了,你這個死ABC沒聽過吧,中文裡有句話叫‘千金難買早知道’。”連再見都懶得說,他逕自打開車門下車去。
“你自己也是死ABC!”
聳肩,“喔,是嗎?在臺灣生活太久,忘了。”痞痞的笑了。
“最好這種事情也能忘啦!”馬克一臉悻然。“對了,明晚艾莉絲的生日派對你會去吧?聽說艾莉絲已經放話,明天晚上的生日派對,她要親自獵殺你這個派對王子。”
他啼笑皆非的揚起黑眉,“獵殺?她當我是誤闖跑道的野狗,還是擅闖航道的飛鳥?那女人是電影看太多,腦子‘趴代’了。”
當他雷斯蔚是第一天出來混呀,想佔有他,門兒都沒有!玩歸玩,他可是很潔身自愛的,沒他的允許,女人休想佔有他寶貴的。
“總之,不想太早當爸爸就要記得別,不然十個月後可是會有小孩喊你爸爸的。是說,這樣一來,雷氏集團也算是後繼有人,不全然是壞事。”
“呸,你少在那邊給我無聊。”輕啐一聲,雷斯蔚揮揮手,大步走向公寓。
看着雷斯蔚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高級公寓的大門後,馬克正要驅車離去,手機響了,女朋友打來的,他二話不說馬上接起,“喂,寶貝……”
馬克和女友的熱線纔剛開始,幾秒鐘前才下車去的雷斯蔚居然風風火火的跑了回來,後面還有一羣穿着黑衣的彪形大漢追着他跑。
等等--
黑衣人
馬克當場傻住。
沒時間開車門了,身手矯健的雷斯蔚直接跳進敞篷跑車的副駕駛座,對着馬克大喊,“開車!快開車--”
“發、發生什麼事了?那幾個黑衣人不是在追你吧?”
“如果不是在追我,你以爲我是在鍛鍊身體嗎?還不快開車!”
馬克緊張的嚥了咽口水,趕緊踩着油門加速離去。
黑衣人並沒有打算放棄,上了車,一路尾隨而來,馬克心臟跳得厲害,一旁的雷斯蔚嘴裡敦促好友加足馬力,眼楮則是緊盯着那羣黑衣人的動靜不放。
“那、那些人是誰?看起來來意不善。”馬克很緊張,腎上腺素大量分泌。
“不介意的話,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現在我拜託你快點把油門給我踩到底。”雷斯蔚的笑容裡有着令人發抖的詭異森冷氛圍。
“天啊,雷,他們有三輛車--”馬克大叫。
“所以你最好趕快想辦法甩掉他們!”雷斯蔚非常誠懇的給了忠告。
他負責監控後方的車子,馬克則負責開車死命往前衝,一連越過好幾條大街,闖了好幾個紅燈,眼見雙方漸漸拉出了距離,雷斯蔚纔剛想鬆口氣,馬克卻突然一個緊急煞車--
嘎!雷斯蔚差點被甩飛出去,錯愕的大叫,“你幹麼突然停車?”
駕駛座上的馬克手指顫抖的指着前方,“……前、前面還有三輛車,我們被包圍了。”
別過頭,果然看見三輛黑色房車已經等在那裡,雷斯蔚狠狠的翻了一個大白眼,用力吹了吹額前的發,心裡真是圈圈又叉叉。
“現在怎麼辦?”馬克皮皮挫。
“你要不要問問媽祖還比較快?”雷斯蔚沒好氣的咕噥。
車子裡走下一個男人,面無表情,大步流星的來到雷斯蔚的敞篷跑車旁--
“少爺,先生派我們來接您。”
“少爺?這、這是怎麼回事?”馬克被弄糊塗了,“雷,我們是不是應該報警?”
“白癡,你會報警抓自己的金主老爸嗎?”
馬克乖乖閉嘴。
看着車門外的黑衣人,雷斯蔚能屈能伸的擠出笑容,“這位大哥,咱們可不可以打個商量,拜託跟我老爸說一聲,下次有事找我打通電話來交代一聲就好,不要這麼隆重,我沒有打算朝電影圈發展。另外,不介意的話,我們原地解散如何?”
“少爺,請。”黑衣人口吻堅定,不容拒絕。
俊臉垮下。“嘖,走就走,想嚇唬誰?”起身,然後悻悻然坐上前方的黑色房車。
確認雷斯蔚乖乖坐定,這羣黑衣人也跟着迅速上車直奔機場,聲勢浩大的模樣完全不遜於總統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