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蓮姐姐也一臉巴結地笑:“是啊是啊,我這孩子可聰明瞭,而且非常知恩圖報,聽秀蓮說你的公司規模也可以,經營的很好,就是你一個人太累了,我們也替你心疼,將來讓我這孩子去幫你吧!可是他現在沒什麼本事,如果能出去留學留學就好了,你看呢?呵呵”
這下秀蓮一臉喜色,不停地吹噓她的外甥是多麼聰明,她的父母也不耷拉長臉了,一臉笑容地開始誇獎他們的那個就知道打遊戲的外孫。
我和擎諾,潤石3個人不自禁地互相眼光默契地流轉了一下,笑了。
原來鴻門宴在這裡等着呢。
我爸爸處亂不驚,微笑說:“謝謝你們看得起我,我那個公司也不大,這孩子去我那裡真是屈才了!既然孩子那麼聰明,將來靠着自己的奮鬥肯定前程似錦,呵呵,我哪能耽誤孩子一輩子呢!”
我爸爸說完以後,就不讓他們有說話的機會,開始打電話讓飯店來送菜,秀蓮一家還想說什麼,我爸爸不想聽了,就開始指揮潤石和擎諾搬桌子。
飯菜送來了,我拿着我爸爸的手機在我的臥室玩,然後我給同學一個電話,讓她給我打電話,鈴聲響了以後,我“恩”了幾句,就急匆匆出去告訴我爸爸,說他公司的人剛纔來電話,稅務局在他公司,說有人舉報他什麼的,我爸爸一聽,嘟囔:“不可能查出來啊,我去看看。”
匆匆忙忙地讓大家好好吃,他就走了。
送來很多菜,放不開,有一些需要在廚房放一下。
有一個鱉湯……有一個鱉湯……
筷子,筷子……
秀蓮姐姐進來了,小聲罵我:“沒家教!長輩還沒吃呢!自己就拿筷子撈肉吃!”
我沒說話,出去找到了忙碌的擎諾,把他拉到了我的臥室,仰頭,非常認真對他說:“擎諾,他們罵我,我不想和他們在一起吃飯。你帶我出去吃羊肉串!”
擎諾猶豫了一下:“可是馬上就開飯了啊!”
“二哥。”我非常固執地看着他,我可是一年都難得叫他一次二哥的。
“他們罵我。”我說。
擎諾摸摸我的頭髮,出去和潤石低聲說了幾句什麼,潤石點頭,擎諾就換了鞋,帶着我出去了。
我在出門的時候,在尋找潤石的身影,他和我的目光對上了,衝我一笑,我無比留戀地看着這個我一直當父親的大男孩,忽然眼睛發澀,心頭痛極酸澀極,我不能再耽誤了,只得忍着無盡地眷戀,紅着眼睛,出去了。
毀滅。
屋內還是一片柔和的潭水,地下的漩渦卻令人肝膽俱裂。
我拉着擎諾的手,心已經被掏空,灌進了鋪天蓋地的寒風和冰霜。
徹骨地冷,徹骨地不捨,徹骨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