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陽剛剛踏入這片空間時,殺意就已經瀰漫了全身。
在他的感知中,這是一個極爲窄小的地窖,地窖裡有很多個鐵籠子,裡面卻關着活生生的人!
這些人多爲青壯,也有不少的老人小孩和婦女。
有的人渾身傷痕累累,皮開肉綻,顯然是被折磨過的。有的人卻躺在了地上,沒了動靜。
還有一些小孩趴在自己親人的身上不斷呼喊,但卻毫無迴應。
這片地窖黑暗且充滿了絕望的氣息,宛如一個人間地獄。
砰!
一腳憤怒的踢在那家丁身上,家丁瞬間爆成一團血霧,屍骨無存。
“你…你是什麼人!”侯通一屁股坐在地上,兩腿直蹬,不斷向後退去,體下傳來一陣騷臭味。
林陽並未理會侯通,沉默着走向一個個鐵籠,輕輕一掰,鋼鎖便被打開,放出了裡面的人。
“定命法,愈!”
待打開了所有牢籠,林陽毫不猶豫的使用了定命法,隨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在意識陷入昏迷的最後一刻,他看到無數個身影向坐在地上的侯通走去。
……
“大哥哥,大哥哥!你快醒醒!嗚嗚…”
“唔…”
林陽緩緩睜開眼來,看到一個小女孩正趴在自己身上哭泣,甩了甩頭,看向四周。
“大哥哥,你終於醒了!”那小女孩急忙擦乾眼淚,扶起了林陽。
“謝謝,小妹妹。”林陽有點艱難的開口,這時纔開始觀察周圍。
此時的侯通已經被扔在了角落,身子不成人樣了,死相極爲悽慘。
一羣老人和小孩圍着林陽,緊張的看着他,而那些青壯則用幾個鐵籠堵在了地窖入口,和外面暗道的侯家家丁對峙着,一時半會兒誰也不能奈何誰。
“小妹妹,我暈了多久?”林陽溫柔的問道。
“我不知道,這兒到處都是黑的,看不到時辰。不過感覺應該過了半天了吧?”那個小女孩不確定的回道。
“半天麼,那外面應該已經天亮了。”林陽暗道。
站起身來,看向人羣中的一位老人,林陽問道:“老人家,你們是怎麼被抓到這裡來的?”
一提到這個,那老人滿臉悲憤,開始訴說他們這兩天的經歷。
他們這羣人都是來自不同的村子,原本過着平靜的生活,前兩天卻被侯府的人打破。
侯府的人來到村裡,蠻橫的要求村子的精壯跟他們走,說要修什麼東西,村民們不從,就被他們打傷打暈,然後強行拖走。
有的村子比較剛烈,結果直接就被滅村了,只留下了一些女人和小孩。
被帶到紅沙鎮以後,他們這幾天白天干工,晚上就會被趕到這兒來,然後關在鐵籠子裡。
關鍵是侯府每天就只給他們一碗清粥,如果不好好幹活,還要被鞭打,稍有姿色的女子也要被玷污,就這麼幾天,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了。
老者說完,就已經老淚縱橫,他的兒子前兩天就被活生生的打死了,兒媳婦也被那羣畜生…
“好了,老人家,我知道怎麼回事了。”林陽緩緩的點頭,向那地窖的入口走去。
“大哥哥,你別去,他們有刀,還有很多人!”之前那小女孩抱住林陽的腿,哭着不讓他去。
林陽見狀,蹲下身去抱起那小女孩,溫柔的說道:“別怕,哥哥帶你去報仇。”
此時的入口仍然被幾個大漢用鐵籠牢牢擋住,外面的家丁進不來。
見林陽走來,有人開口說道:“小哥,你抱個小女孩,真的沒問題嗎?”
他們知道林陽很厲害,畢竟之前見過他徒手打開了鋼鎖,可現在又有點猶豫。
“沒事的,小妹妹,你怕嗎?”林陽笑着問向那小女孩。
“我不怕,還有哥哥,我叫徐鶯,今年五歲了!”小姑娘的臉雖然早已煞白,但還是倔強的說道。
林陽寵溺的摸了摸徐鶯的頭,隨後一拳崩碎了前方的幾個鐵籠。
“走吧,去讓侯家人謝罪!”
在幽暗的地下通道里,慘叫聲不絕於耳,林陽只將那些家丁的手腳折斷,便扔給後面的村民們處置。
被抱在林陽懷裡的小徐鶯也從一開始的害怕,變得興奮起來。
“大哥哥打死這些壞蛋!”
“這邊這邊,這邊還有一個!”
林陽一馬當先,不斷的在這通道里開路,身後的村民都有點麻木了,這小哥這麼厲害?那麼多家丁,連他衣服都沾不到。
而此時,侯家的主廳裡。
“你們現在告訴我,該怎麼辦!”主位上的侯英怒吼道。
昨晚他已經確定,自己最疼愛的二兒子隨着渡船沉到了紅沙河裡,肯定是沒救了。
憤怒的回到府上,居然又發現原本關在地窖的村民們在反抗,自己的大兒子又死在了裡面!
“我早就說,對那些村民好點,修完禮臺就讓他們回家,你們非要聽那人的安排,把他們關在地窖裡,這下看你們怎麼收場!”那侯三面色陰冷,看着對面的一撥人說道。
“哼,那位大人今天就要來了,侯三你還有心情指責?”對面有人卻不爲所動,冷笑不已。
“夠了!”侯英見下方的人在這個時候都能吵起來,怒吼道。
接連喪子還沒有完全侵蝕他的理智,直覺告訴他,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撫那位大人,不然侯家所有人都得死!
“喲,這麼熱鬧啊。”這時,主廳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林陽抱着徐鶯出現在門口。
“來者何人!”侯英一下子站起來,注視着林陽吼道。
林陽笑着不答話,自顧自的走到議事桌前,抽出一根凳子坐了下來。
“哼,哪裡來的狂徒!來人啊!把這人給我轟出去!”侯英見林陽如此隨意,殺氣騰騰的喊道。
林陽正準備說話,懷中的小徐鶯卻搶先一步。
“叫吧!就算你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的!”
林陽懵了,侯英也懵了,其他的侯家人也懵了。
氣氛一時有點安靜,林陽乾咳了兩聲,溫柔的向徐鶯說道:“小徐鶯,來告訴哥哥,這話是在哪兒學的?”
徐鶯想了想,說道:“就昨天有個大壞蛋,來我們那裡欺負一個姐姐的時候說的!”
“放肆!既然敢如此羞辱老夫!”林陽還未說話,主位上的侯英就怒吼道。
徐鶯被這聲突如其來的吼聲嚇到了,往林陽懷裡縮了縮,怯怯的看着侯英。
緩緩站起身來,林陽摸了摸徐鶯的腦袋,也收起了想戲弄衆人的心思。
“好了,閒話就不扯了,你不是想要見你的家丁們嗎?自己出門看看吧。”說罷,林陽便抱着徐鶯走了,留下一堆老人面面相覷。
“這小子是什麼來路?”其中一個人問道。
“不清楚,不過看他那樣子,外面應該是發生了一些事情。”另一人思索着說道。
“哼,管他是誰!在紅沙鎮,我侯家就是天!”侯英最終做出了決定,帶着一羣老人走出了議事廳。
一行人走在空蕩蕩的侯府,不由得有些發寒。
“人呢?怎麼一個人都沒有!”人羣中一個老者驚呼了一聲。
侯英走在最前方,眉頭緊皺,沉默不語,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越走向外院,喧譁聲越大,一行人已經從疑惑變成驚恐,急忙的向侯府大門走出。
踏出侯府大門,他們也終於看到了消失的家丁在哪裡了。
兩三百個家丁被綁了手腳,跪在大路上,他們之中還穿插着百來號村民,此時皆拿着棍子,見誰不順眼就打誰,現場哀嚎聲一片。
在大路的盡頭,還有一羣紅沙鎮的鎮民在圍觀,指指點點。
“這不是侯家的人嗎,怎麼這麼慘?”
“慘?剛纔你又不是沒聽那些村民說,這侯家簡直不是人啊!”
“就是,惡人有惡報,今天終於有人收拾他們了!”
聽着四周傳來的討論聲,看着前方正被蹂躪的家丁,侯英面色鐵青,怒吼道:“誰!是誰幹的!敢在紅沙鎮動我們侯家,反了天了!”
一羣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聚焦到了侯英身上,有些村民更是拿着棍子就走了過來。
“喲,幾位爺出來了?”
這時,林陽抱着徐鶯從街的另一頭走來,徐鶯此時手上還有一串糖葫蘆,正開心的舔着。
“白嫖鬼!你給老孃站住!”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從人羣中響起,得虧旁邊有人立馬把那老鴇拉住。
“你不要命了!沒看到這人正在和侯府作對嗎!”那人提醒道。
“可…可他昨晚沒給錢呢!”那老鴇也是有點心虛,剛纔也是一激動就喊了出來,現在有點兒後怕。
“剛纔他買我糖葫蘆好像也沒給錢。”身後突然鑽出一個大叔,有點兒不確定的說道。
一羣人便確定了林陽的白嫖性質,隨後竊竊私語的討論着。
林陽聽着身後的討論,嘴角一抽,不再理會,緩緩把徐鶯放下後,笑着看向前方的十幾位老人。
“好了,既然人都到齊了,你們做過的那些事大家也知道了,那就開始謝罪吧。”
侯英聽了微微冷笑,說道:“謝罪?你憑什麼敢定我侯家的罪!”
林陽的笑容逐漸消失,眼神變得冰冷。
猛的一踏地,前方十幾個老人齊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就憑你們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