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紫瓊眼見虞彥不言語,卻是輕轉過頭來,頭上所帶的珠簾在這一股力道下卻是相互碰撞出一陣清脆的聲響,十分悅耳動聽。
她輕咬紅脣後,倒是微微說道:“虞客卿無需拘謹!說起來,這次要見虞客卿,也是我自己心中的一絲妄念罷了。曾經輾轉反側,思量着是否要再次叨擾虞客卿,可是,無論思慮得多麼清楚,我都無法完全放下對虞客卿的一念。
這次來見你,無非是想要徹底地放下;我只是希望虞客卿能夠和我如同朋友一般訴訴衷腸,談風弄月一晚;此夜一過,我以後絕不會再來叨擾虞客卿,我也會回到雲家徹底斷了此念,專心修道成仙。
還望虞客卿能夠成全小女子的這番癡心,小女必當謹記虞客卿這番大德。”
說起情愛之事,虞彥不過在多寶秘境的心魔入侵的時候品嚐過一番,不過心魔夢境裡一開始,虞彥就和慕容月成婚奉禮,得成正果。
雖然二人中間也有分分合合,不過那都是一些夫妻短暫的分離,其中甘味,他能夠品嚐得到。
由此推彼,他也能夠理解雲紫瓊此女的一番糾結和苦痛。曾經他雖被此女纏得有些煩膩,可是畢竟他也並不討厭她,而且雲家對他有大恩,此女也算是一個大美人。
對方只是要求自己陪上她一夜,訴訴衷情,談談風月而已;於己,這只不過是舉手之勞;於彼,卻是一個天大的機緣和解脫之道。他又何樂而不爲之呢。
這番決計之後,虞彥當即點頭稱是並說道:“既然雲仙子如此說了,虞某自當聽從雲仙子吩咐。”
雲紫瓊當即面露喜色。
就在這時,樓上傳來了一陣陣咚咚的腳步聲,下來的卻正是面露一絲詭異笑容的柳如煙。
“哈哈!二位道友就將我這小居作爲暫敘之地如何。妾身還有一些要事要去安理閣辦,這就不打擾二位了。”說着,柳如煙也就轉身離開了大廳,獨自離去了。
看着這位友人離去,虞彥和雲紫瓊再次相視後,倒是都有了一絲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
這夜二人如同友人一般的袒露,將過往在雲家的各種記憶一一細細品嚐,而後談天說地,無所不及,甚至詩詞歌賦,宮商闕羽都娓娓道來。
二人這般坦然後,雲紫瓊卻是將心中顧忌放下,將自己過往對於虞彥的思念之情慢慢道來,彷彿將自己置身於自己之外地看待自己。明明說得是苦痛之事,如今卻是坦然一笑地細細說來。
看着靠在身邊的雲紫瓊如此說着她的相思之苦,聞着對方的幽幽體香,虞彥也不禁有了一絲心動。不過對於修仙大道的追求;對於慕容月這位心魔夢境中的妻子的忠誠,讓他將一絲心動也埋藏心裡深處。
說道情深處,雲紫瓊卻是微微靠在了虞彥的肩上,虞彥心中微微一動,想要推開,可是念及對方並無逾越之舉,也就不再理會。
他卻沒有見到雲紫瓊暗中流下了兩行清淚,說道最後雲紫瓊彷彿一般凡人女子一般有些乏了,竟然躺在虞彥的懷中睡着了。
虞彥卻是動也不敢動一下,坐在大廳一張長椅上呆呆地看着雲紫瓊披着珠簾的幽幽長髮和聞着對方的髮香,感受着她呼吸之間的身體起伏和溫度。
他心中不免也有些可憐起了此女,雖然因爲小樓禁制的原因,他無法知曉對方是真睡還是假睡,他卻不敢去打擾對方的一枕清夢。
當誅邪盟一聲巨大的鐘聲敲響的時候,也就意味着卯時已到,虞彥想要提醒此女時間已經到了,家族和散修以及宗門弟子就要在安理閣聚集,然後離開誅邪盟。
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卻是此女當即站起身來,頭也沒有回就離開了大廳向着外面走去。
當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卻是輕聲說道:“多謝虞客卿成全,小女這就告辭了。”隨後也就決然地離開柳如煙的小樓。
虞彥看着對方消失的身影,不知道爲何他心中生出了一絲悲涼之意和落寞之意,輕嘆一口氣之後,卻也站起了身來,聞着雲紫瓊還留在身上的殘香,也就慢慢離開了柳如煙的小樓。
一個月後的一日,在谷天星待客大廳之上,卻是熱鬧異常。
只見坐在待客大廳左側上首的乃是一位年輕男子,身材高挑,面容清秀,正是虞彥此子。
而坐在待客大廳右側的卻是兩位蒙面女修,一位一身綠色長裙;一位全身黑衣裹身。卻是上官玉兒和家榕玉兩人。
上首的谷天星此時正在臉色嚴峻地聽着上官玉兒講着什麼。
小半個時辰後,虞彥臉色一凝地說道:“原來玉兒師姐將我找來卻是爲了此事。”
上官玉兒上次大賽之後也查了很多有關“太一精金”的玉簡,終於知道了“太一精金”雖然有着莫大威能,可是卻是一次性的消耗物,所以虞彥在她心目中的神秘和位置卻又降低了不少。
但是就算虞彥沒有“太一精金”,實力恐怕也下不了她多少,況且虞彥曾經還重創了她,還是名副其實的封仙榜第一修士,所以她心中不自覺地將虞彥看成了是和自己一般的高手,不再像以前那般小覷了。
聽到虞彥如此一說,上官玉兒臉色一凜,當即再次解釋道:“不錯!經過一個多月時間對家榕玉妹妹身體的多番查探後,我纔在一些上古和異界流傳下來的陣法古籍中找到一些可以應對榕玉妹妹目前情況的類似法陣,若是再經過數月時間的準備,我卻是有時間研究出一個解開榕玉妹妹神識海中的神秘禁制的法陣來。
但是,這些上古陣法都是需要藉助外力方可產生真正的效用,應該說這些陣法的原理就是擴大外力的數十倍,然後再導引進入榕玉妹妹的神識海中,將那禁制一擊而碎,如此榕玉妹妹的記憶方可完全恢復過來。
不過,這外力的條件和特殊性卻是備受限制。首先榕玉妹妹只是一位得液期修士,所以需要修爲境界和她差不多的同階修士才能夠幫助她;其次因爲榕玉妹妹是神識海中被種下禁制,所以必定要一位修爲和榕玉妹妹相同,可是神識之力遠超於榕玉妹妹的修士方可。
而衆人周知,虞師弟的神識之力強大恐怕也不輸於金丹期修士了,所以放眼生國修仙界,最適合做此事的人也只有虞師弟你了。”
虞彥聽完這一切之後,卻是面露難色。他自然知道能夠解開家榕玉神識禁制的法陣需要外力,因爲他曾經就爲慕容月解開過類似的禁制。
但是上次的結果卻是慕容月赤身lo體的暴露在了他的面前,雖然這次家榕玉的情況和慕容月有所不同,可是他也不太清楚到時候會不會發生一些什麼尷尬的事情來。
家榕玉見虞彥面露難色,然後說道:“虞道友大可放心,事成之後,我定然一次性支付道友五百萬靈石作爲報酬。此事關乎賈某的過往,還望虞道友相助一二。”
虞彥當即說道:“家仙子言重了,你我本屬同門,此事我定然會幫助家仙子,只是到時候若是發生了什麼意外,還望家仙子原宥。”
上官玉兒卻是搶先一步說道:“難道虞師弟還懷疑玉兒對於法陣的參研之功不濟,我可以向你保證,這個法陣絕對不會出現任何意外,定然可以將榕玉妹妹的神識禁制打開。”
虞彥輕嘆一口氣,這個事情又無法明說,但是再這般猶豫下去,倒是會兩邊都不討好,所以當即決然地說道:“既然玉兒師姐都如此說了,虞某也無話可說,定然幫上這個忙。”
谷天星聽完衆人的一番說法後,倒是哈哈大笑起來,並說道三個月之後,就正式爲家榕玉打開禁制。
隨後不久,虞彥等人也就慢慢離開了谷天星的住所。
三個月後,安理閣的某個神秘大廳,這個大廳呈現圓形,直徑三十多丈,大廳中央位置有一個三丈大小的靈紋法陣。整個靈紋法陣都是由血文寫成,法陣邊緣有十二個凹槽。
如今每一個凹槽之中都放置了一個極品靈石,法陣散發着淡淡的紅色光幕,能夠聽見上面傳來的低沉嗡嗡聲響。
法陣處於一個更大的金色光罩禁制之中,足有十丈大小,類似一個大碗倒扣在地上。
如今在金色光罩之外站着一行五人,一位身穿白袍,頭髮黑白相間,四十來歲的中年壯漢,卻是谷星羅這位赤城宗的太上掌門;其餘四人分別是谷天星,虞彥,上官玉兒以及家榕玉。
“巳時已到,你們可以進入法陣之中了,還望虞師弟和榕玉妹妹切記我給你們的法決和念訣不可錯了,否則輕則神識受到重創;重則有着生命之危。”
上官玉兒說完這番話後,衣袖一甩,一道金色光束當即打入了眼前的巨大光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