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彥走進小樓,裡面的擺設也是典雅古樸,清一色的硃紅桌椅板凳放在了大廳左右,大廳正對的是一張八仙桌和兩把太師椅,八仙桌後面則掛着一幅水墨山水畫,意境頗爲悠遠。四處都掛有蘭花香草,而大廳中央位置則擺放着一個半人高的鏤空青銅鼎,這銅鼎之上鏤刻着飛龍戲鳳,裡面飄出一陣陣檀香,讓人聞之精神一陣。
大廳左側則是通往小樓二層的木梯,虞彥通過木梯就上了二樓,樓上左中右的衡廊上分別有三間小屋,虞彥選擇了中間的一間,打開木門,則見到了一個乾淨整潔的臥室,臥室有個三丈見方的樣子,除了一張大牀外,也別無其他。
對面白色的牆上則是一扇小窗,此時小窗半掩着,虞彥走向前去就將小窗打開,一陣鳥語花香就映入了眼簾,這小島之上種滿了處處粉紅桃花,和幾處精心佈置的幾叢小竹。在夕陽的餘暉之下,顯得頗爲寧靜。
而佔地十餘畝的小島周圍則是波光粼粼的湖水,上面盪漾着幾隻小舟和一些鳧鴨,偶爾可以見到幾隻白鷺從高處飛來停歇在小島之上。
遠處則是高俊不凡的鳳霞山,鳳霞山上的各種建築只能能看見零星點點,在夕陽的餘暉下有些紅燦燦發光。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窗外的空氣,虞彥才收斂心神,手影一動,就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圓形黑牌,上面鐫刻着朵朵祥雲,正是虞彥身爲雲家客卿的身份牌。
而後,虞彥將此令牌貼在了自己的門庭之上,隨後整個鳳霞山的地圖就出現在了虞彥的腦海之中。
現在自己所處位置,應該是鳳霞山山腳西南位置名喚“天鷺湖”的其中一座小島之上,這小島名喚“桃源島”,而自己所居的小樓應該就是那個名叫百穀童子所說的“星秀閣”了。
至於那客卿會議所召開的地方“白雲殿”應該在鳳霞山山腰東部的一個巨大石臺之上,這裡去那“白雲殿”還有二十餘里的路程,對於他們修仙者來說,駕馭祥雲而去也只不過一盞茶的時間而已。
而各種理事機構則分佈在鳳霞山的各個山林之中,那門外客卿領取俸祿的“龍雲閣”卻在鳳霞山山腰西部的某個位置,距離這桃源島也只不過十餘里路。
探查了“龍雲閣”的所在,虞彥也毫不遲疑,緊閉了小窗後,就走下星秀閣。
幾個呼吸之後,就見到桃源島之上,一道白虹激射而出,驚得四周十餘隻白鷺飛天而去。
同一時間,在鳳霞山山腳東面的一座大約百餘丈高的小山脈深處的密室之中,此時卻有六個人在商量着什麼。
這密室大廳上首坐着的是一位八九十歲的光頭老者,雙眉寸許,鬍鬚及胸,看似僧人打扮,雙目炯炯有神,讓人不敢直視。
而下首左邊的三張木椅上坐着三個人,其中坐在尾上的卻是和虞彥有着幾面之緣的雲茂修此人。而坐在中間位置的卻是一個體態魁梧的三十來歲壯漢,一臉的橫肉;坐在靠近那老者位置的卻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道袍男子,眉清目秀。
而下首右邊的兩張木椅上坐着兩個人,一個只有二十歲左右,同樣眉清目秀,不過眼神卻是頗爲靈動,言語之間還有些頑童的本色。坐在第二個位置的卻是一個五十來歲的青袍胖子,足有兩百來斤的樣子。
衆人聊了小半個時辰之後,那上首的老者突然對那青袍胖子說道:“孫堂主,你說這麼多年來,我們雲家待你如何?”
那青袍胖子聽到之後,眼神一跳,卻不知道這雲家族長雲九陽爲何有這樣一問,其他人也是頗爲奇怪的看着孫長青。
“長青承蒙雲家照顧也有五十年之久了,而云家的四大堂主之中,我也是唯一一個外姓堂主。從長青初入雲家時候只有服氣期境界,到現在能夠進階得液後期,也是雲家諸多關照纔有了我長青的今日。”孫長青臉色一凜,也就如實回道。
那老者一聽,而後仰天輕嘆了一口氣,說道:“那爲何你要勾結起魔月宗來,又爲何陷我雲家於不利之地!”這一字一句都十分淡然,彷彿家長裡短一般。
那雲茂修幾人一聽,則是震驚不已,彷彿根本就想不到孫長青會是魔月宗的人!
那孫長青如今卻是雙眉緊蹙,冷汗急流,而後才咬牙說道:“是我孫長青對不起雲家!長青願任憑族長處置!”
“哼!處置了你又如何!如今我雲家有百餘個低階弟子都被你種下了惡毒禁制,如果不是我早一些發現端倪,你豈不是要將我整個雲家控制於鼓掌之間!”隨後老者手上一道霞光閃過,一道紅霞以不可思議地速度就向着那孫長青激射而去。
那孫長青絲毫沒有意料到老者突然就有了動作,在那紅霞及身的瞬息就動彈不得了。
此時的他真是心灰意冷,閉目待死起來。
老者看了看他的神情,而後才淡然說道:“五年前你突然消失,我帶領雲家之人找了你年許纔將你找到,卻發現你昏迷不醒,被人種下了禁制。
老夫爲了清除你體內禁制,更是花費了諸多靈藥,再加上折壽十年之力纔將你從臨死的邊緣救轉過來。”
而後老者又停歇片刻,神情有些蕭索,看也沒有看那孫長青,點了點頭慢慢說道:“我待你就如半個親身兒子!我知道你並非泯沒天良之輩,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就說吧!”
那孫長青如今卻是面色慘白一片,神色頗爲痛苦悔恨,而後才慢慢開口說道:“族長待我深情厚誼,我又怎麼不知!可是族長解了我一人的禁制又如何!我那妻兒如今還在魔月宗的手上,我又如何不敢聽從他們的安排!
這幾年來,我也是度日如年,每日都在煎熬之中。族長你還是什麼也不用說了,就讓我死了吧!”
這時,雲茂修等人卻是面色各異,有憤怒,有同情,有淡然。
“哼!死了就可以了事了嗎?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受人脅迫的份上,我也不會留你的性命到今日。”那老者冷哼一聲後,對着大廳之外傳音了一陣。
而後就出現了兩個低階弟子走了進來,將那癱倒在地的孫長青擡出了大廳。
待孫長青等人消失在大廳後,那左首上座的的年輕男子卻問道:“二叔打算如何處置孫長老!還望示下!”
老者平息了一下情緒之後說道:“此人還頗有用處,暫時關押起來!至於如何處置他,就看他在這次家族比鬥中的配合了!”
那右首的二十歲男子卻突然來了興趣一般的說道:“哦!叔公,難道這次家族比鬥還另有什麼文章!哈哈!這次,我可是要去看看!”
剛纔那年輕男子一聽,倒是對之呵斥道:“看什麼看!你一個得液初期修士,這點兒微末本事,還想去參加那家族比鬥不成。況且這次牽扯到魔月宗,你最好給我老實在家呆着,哪兒也不準去!”
那雲肇丁一聽自己的父親如此一說,頓時冷下臉來。
老者看其表情之後說道:“丁兒,這次太過兇險,你且萬萬不可前去!再過年許,你的姐姐紫瓊就要出關了,你且在此等他出關吧!”
“哦!”雲肇丁一聽雲紫瓊的名字後,倒是臉色好看了不少。
而後那左首中座的壯漢卻問道:“父親,這次魔月宗會有什麼動作!父親又是從什麼地方聽來的,我們怎麼一點兒風聲也沒有聽到過。”
其他幾人也是看向了雲九陽,那雲九陽沉吟了片刻之後,就將雲肇丁遣出了大廳,而後才說道:“這次還要多虧身在桃源宗的大哥,也就是茂德你的父親,否則我還無法發現孫長青的真正身份;也無法知道魔月宗竟然將眼光對準了這次家族比鬥。”
那左首上座的雲茂德聽到之後,倒是微微一驚,然後問道:“難道身爲桃源宗長老的父親也知道了魔月宗的動向!那麼桃源宗也必定知道了魔月宗的詭計,想來桃源宗也必定有着什麼安排吧!”
那老者笑了笑,就開始慢慢細說起來。
此時,在鳳霞山西面的某個頗爲幽靜的小峽谷裡,峽谷樹木叢生的崖壁上卻依山建了一個五層塔樓,塔樓通體白玉雕琢而成,通體碧透。
而入口匾額上卻寫着三個蒼勁古樸的三個綠色大字“文淵閣”。
此時文淵閣三層的某個小房間裡,卻坐着兩個相談甚歡的修士,一個看上去二十七八,身材高挑,臉色清俊,卻是虞彥此人。
一個確是六七十歲的身高只有四尺的白髮飄逸的白袍老者。
二人品茶之間,倒是天理地文無所不談,以虞彥過去在虞傲天的教導下閱書無數,以及在谷天星那裡閱讀過如此多的玉簡而言,和這位人稱雲家第一學士的宇文博談吐之後倒是彼此都有了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