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雲大陸是長方形的板塊,圍繞母艦中間的能量源翻轉,而家園新月轉動的方向與板塊是十字交叉的,換句話說,其實出雲大陸的夜裡是沒有月亮的。
這樣的夜,只有微弱的星光照明,絕對是殺人越貨的好時間。
麗娜一身白裙和五個賽納族的孩子站在院子中央,同冷鋼揮手道別。冷鋼今日換了行頭,一身黑色緊身皮衣,大蛤蟆墨鏡,背上一把霰彈槍,坐騎是一輛哈雷摩托。
安德拉德露出羨慕的眼神,在他們眼裡,冷鋼這模樣,已經潮得不能再潮了,這是他們日後爲之奮鬥的目標。
“帶上這個!”麗娜將一隻布袋拋給他,袋子裡是一捆麻繩和一些爛布頭。要當一個出色的綁匪,光靠造型還不行,得有些工具。
冷鋼將袋子接過,塞到摩托車後面的行李箱中。一捏油門,右腳狠勁一踩,摩托車發出一聲轟鳴,隨後如野馬般衝出院子,消失在夜幕中。
“麗娜老師,大鬍子醫生臉上蓋的是什麼東西?”跟隨安德拉德一起來的安妮小聲問道。
麗娜盯着她看了好一會,伸手捏了捏她那張滿是雀斑的橢圓臉笑道:“那東西叫夜視儀,也是米蟲們製造的。”
“是可以像白天那樣看清楚東西嗎?”安德拉德也沒忍住,跟着追問道。
“當然,”麗娜呵呵一笑,朝一幫小東西道:“你們今天早點睡,如果明天你們射擊成績合格的話,我可以叫你們開摩托車。鬍子大叔那樣的哈雷,我也有一輛哦。”麗娜說完,伸手指了指房車。
安德拉德立刻會意,他在房車中看到過有一個長方形的木箱子,或許箱子裡面就是。一羣小傢伙嘰嘰喳喳鬧了一會,便各自回房睡覺。院子裡的燈逐漸暗了下來,四周傳來蟲子的呢喃聲。
冷鋼開着哈雷,沿着小鎮的石子路一路向東。轟鳴聲引起了一陣狗叫,隨後便逐漸弱了下去。
東面三十公里左右,是另一處小鎮。與這裡不同,那邊鎮上有一處溫泉。不時地,會有一些米蟲會過去度假,享受浸在溫泉裡的哪種舒暢。
摩托車速度極快,沒過多久,便到了一處十字路口。
冷鋼減慢了車速,湊到路牌邊上,看了個仔細。
路線不錯,再向東七、八公里就可以到了。
他看了看摩托車上的里程錶,心中估算了一下,繼續前進。
離開小鎮還有兩、三公里的時候,他將摩托車熄了火,推到路邊的隱蔽。從車上取了布袋,抗上霰彈槍,大搖大擺地朝小鎮走了過去。
鎮上的燈光稀稀拉拉,傳來柴油機的轟鳴聲。
“孃的,爲什麼不是汽油!”冷鋼抱怨道,那輛房車也太嬌貴了。
溫泉那邊,是小鎮裡唯一有電燈的地方。
冷鋼腳下踢到一塊石子,發出“啪嗒”一聲,此起彼伏的狗叫聲突然響起。他詛咒了一句,匆忙停了腳步,從口袋裡掏出一包樟腦丸,捏隨後,一股腦地灑在自己身上。
半晌過後,狗叫聲弱了下去。
冷鋼貼着小鎮外圍,朝溫泉亮燈的地方潛了過去。
柴油機的聲音中,夾雜着一些歡聲笑語,男男女女,聽起來有五、六個人。這大概就是泡在溫泉裡的“米蟲”了,根據打探來的消息,山姆公司的人,都比較開放,男女也沒什麼大防。那些男女只要看對眼,半個小時後準會睡到同一張牀上。
眼下泡溫泉的,大概就是這些狗男女。
冷鋼想着,卻是有些羨慕起來。他癡活了三百歲,就只有麗娜這麼一個女人。都說家花沒有野花香,又說哪個男人不偷腥,正好印證了冷鋼此刻的心態。
麗娜最近重傷臥牀,冷鋼的二兄弟已經寂寞了兩個月,早就閒得發慌了。
“呸!哪裡來的亂七八糟的思想。”冷鋼狠勁地啐了一口,用力將剛纔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海。今天他過來是當綁匪的,想那些不相干的做什麼。
聲音越來越近,燈光下隱約有人影在晃動。
冷鋼將夜視儀取了下來,塞到包裡。適應了一下視線,這才朝聲音處摸了過去。
“嗯,好大,好白。”暗處的冷鋼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三男三女,一絲不掛地在溫泉池子裡打鬧。山姆公司的女人,有北美雲州的一慣特徵,碧眼金髮,身材高挑,大胸,翹臀。男人卻是品種不一,其中一個黑不溜秋的,像在煤堆裡埋過一般。
“要怎麼搞哩?”到了臨場,冷鋼腦袋一下子空白了。
無論是在家園,還是在現實世界,在他以往受過的訓練中,並沒有打劫這一項。腦子快速轉動起來,忽然想到麗娜最近看的那本書。那本書挺有趣,是從亞雲州傳過來的,叫什麼《愛上劫匪》。書中剛好描繪到有打劫的場景,可以現學現用。
冷鋼檢查了一下霰彈槍,繞着溫泉附近搜索了一下,發現有幾個明暗哨。那些個值哨的,也不是什麼好鳥,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溫泉裡的女人,哪裡還顧忌到身邊有危險。
冷鋼悄無聲息地繞到其中一名哨崗身後,一手將其嘴巴捂住,另外一隻手將一管針劑扎入他的脖子,幾秒鐘之後,那人便一動不動了。
依法照搬,又清理了其它幾名哨崗,這才進入溫泉附近。除了那幾名風騷的男女,這裡再也沒有其它人了。
冷鋼突然從黑暗中跳了出來:“打劫,不想死的閉嘴。”
那幾個“米蟲”反應不慢,聞聲便撲到岸邊拿武器。
冷鋼一拉槍栓,那些動作便僵在空中,然後雙手老老實實地舉了起來。冷鋼走到跟前,將槍口橫掃了一遍,這才慢條斯理道:“打劫!男的站左邊,女的站右邊,都排好隊。對了,還有……,是了,變態的站中間。”
三男三女聞言,連忙從水池裡站了起來,按照要求排好。
唯獨那名黑鬼,扭扭捏捏既不朝左,也不往右,呆在原地。
“喂!”冷鋼叫他,“說你呢,排隊,動作快點。”
“我、我……”
“我什麼,快點。”
“我要站哪裡,我是GAY。”那個黑不溜秋的男人道。
晦氣!冷鋼槍口指了指中間,意思讓他站過去。誰知那人還不動,他火氣頓時上來了:“怎麼着,你還不夠變態?”
“先生,”那黑鬼開口倒是有禮,“按照我們山姆保安公司的律法,我這種性取向是合法的,不是變態。”
冷鋼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回不上來。他左手摸出手槍,毫無徵兆地一槍將他崩了。
女人尖叫起來,突然看到冷鋼的眼神,扯開一半的嗓子,戛然而止。冷鋼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將另外兩名男子都幹掉了。隨後將身上的布袋打開,掏出一捆繩子丟到水池裡。
“你們兩個,先將她綁住。”過了一會兒,又指揮道,“你再捆她。”
兩個女人被同伴捆住,冷鋼讓她帶着繩子上岸,又將她捆好。之後檢查了一下,便將她們丟在一起,到溫泉邊四處搜索。
這些人的衣物裡果然有證件,翻開一看,不由樂了。不僅僅是有了證件的原本,而且這些人竟然關係到他的任務。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
“陛下,疾風先生回來了。”一名精銳聖騎士前來報信。
黑夜聞言大喜:“在哪裡,前面帶路。”
“是!”
黑夜在廣場中見到疾風,這匹大黑狼精神有些萎靡,但看來還好,竟然沒有被感染。一見到黑夜,他連忙撲了過來,嗚咽道:“嗷嗚,想死我了。我本來已經被感染了,可不知道爲什麼,一想到你,竟然慢慢地好了。”
“西面的部落出問題了?”黑夜側身避過他的熱情,急忙問道。
“起碼有一半人變成了殭屍,太可怕了。”疾風又嗷嗚一聲,繼續補充道:“我按照你的要求,去傳遞信息,順帶傳播信仰。有部落識相的,已經開始遷徙了。有頑固的,竟然還把疾風大爺趕了出去,真是太沒面子了。”
“榔頭柄,別扯那些沒用的。”黑夜提高了聲音:“那邊到底什麼情況?”
見到黑夜認真起來,疾風連忙收斂了嬉笑的神色,嚴肅道:“一共十七個部落,每個部落人數在500到1000人之間。我返回的時候,發現有些部落的人,已經全部變成了行屍走肉。不過好奇怪,還有些部落在傳聞,說是隻要信仰光明神,就可以驅除感染。真的假的?”
感情這匹大黑狼,一直對黑夜扮演神棍心存懷疑。
“還有一件事情很奇怪,”疾風回憶道,“我以前偶然認識的一些強大存在,似乎都變得非常詭異,他們竟然不認識我了。”
黑夜心中一樂,他自然知道原因。鐵定是被十二紫衛奪舍的身軀,沒有原本的記憶,自然不會認識疾風。不過這是他的秘密武器,自然不能告訴疾風。
“陛下!”又有一個聲音傳來,黑夜回頭一看,卻是黎江。
黑夜四周看了一眼,發現沒有外人在,他壓低了聲音道:“黎叔,怎麼了?”
“使不得,使不得。”黎江先前還把黑夜當小兄弟,但感染髮生之後,他卻是再也不敢了。
黑夜道:“那麼見外幹什麼,有什麼事情直說。”
“是糧食的問題,”黎江即將上任聖光城城主,他已經提前將一些事務管理起來。
“糧食!”黑夜一驚,“這麼快就短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