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博義宣讀完名次後,很快場邊四周便有五十名師叔師伯們上前分別站於每個分區場地之中,分別擔任仲裁,當中金身組的弟子分別維護場內的秩序,但說起來,年輕一代弟子裡面金身只有兩人:千山雪、大師姐。
這兩人往各自天閣一站,便如擎天白玉柱,震懾四方;而人數最多的藏清閣則比較喧鬧,靠近李軒銘的地方較爲鎮定安靜,越往四周則越爲嘈雜。
很快幽行者也紛紛現身,他們分別落於整個廣場的四角,默默無聲的守衛着四周,一部分擔任執事的年輕弟子開始進入場地組織指引,他們全部都來源於其他三天閣的年輕一代弟子,他們同樣也要參加考覈評級,但需要公務忙碌時,便會錯開鬥法的場次,或者交叉替換,同樣作爲執事,他們要在漫長的考覈評級中付出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但他們也同樣享有一些優待和特權,譬如:輪空。
每一個擔任執事的弟子都可以輪空一回,十輪中必定有一輪是空餘,沒有對手,且自動按照勝出計算。
僅此一條,執事便是衆多弟子搶破腦袋也要想辦法擔任的職位,不僅僅孫博義是其中之一,戰齊勝也同樣是其中之一。
戰齊勝負責的區域正在二區,他自己也在該區域負責組織與紀律工作,同時協助仲裁者進行裁定,擁有一定的裁定權。
戰齊勝避開了李乘風的區域,顯然不想與他過早相遇,但又選擇在李乘風的旁邊,可以仔細觀察李乘風的實力究竟增長到了一個怎樣的地步。
孫博義和戰齊勝都盯着李乘風,其他人也都紛紛將李乘風視爲眼中釘,肉中刺,沒有人真正把他當成一個入門菜鳥來對待。
如果有人把他當成初學菜鳥,其他人簡直要啐這人一臉:廢話!大師姐、趙飛月和柳素梅都看中的人,能是省油的燈麼?
可即便這樣,依舊有人打從心眼裡瞧不起李乘風,盯住了他,想要拿他祭旗開刀!
憑什麼這個新來的傢伙就能同時引起大師姐、趙飛月和柳素梅的青睞?
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你要小心,這傢伙不是一般人。”皇甫鬆藏在人羣裡面,遠遠的盯着李乘風,咬牙切齒的對周晉安說着。
周晉安不屑的冷笑了一下,道:“皇甫師兄,我知道這小子不簡單,可再不簡單,他也不過是一個剛剛修行一個多月的毛頭小子!以爲在外面混了一圈,仗着自己皮囊好,就可以爲所欲爲麼?哼,師弟我今天就要讓他長長見識!”
皇甫鬆微微一笑,道:“只要你不輕敵,自然不成問題。但……你得確保一件事!”
皇甫鬆的聲音壓得極低,更透出一股殺氣。
周晉安道:“師兄儘管吩咐!”
皇甫鬆低聲道:“殺了他!”
周晉安一愣,猶豫道:“這……這不好吧?”
對於周晉安而言,他並不想要殺死李乘風,因爲殺死李乘風對於他而言沒有一丁點好處,他只想狠狠打擊李乘風,讓他在自己面前慘敗,然後踩着他上位。
而殺死李乘風,這意味着他有可能會同時得罪大師姐、趙飛月和柳素梅這三大頂尖高手……而且他得到的……也不過是考覈評級的三分而已。
皇甫鬆料到了他的心思,他拍了拍周晉安的肩膀,往一旁瞥了一眼,道:“這可是千山雪師兄的意思,你不會不明白吧?”
周晉安順着皇甫鬆的目光看去,果然瞧見大師兄正在不遠處冰冷的盯着自己。
被禁閉了一陣後,千山雪似乎變得更加削瘦了幾分,原本就雪白的皮膚此時變得十分蒼白,臉頰更是微微凹陷下去,眼睛裡面也滿是根根猙獰的血絲,那目光看起來十分可怖,周晉安只看了一眼便渾身不自覺的發抖,想起千山雪的赫赫兇名來。
皇甫鬆按着周晉安的肩膀,低聲寬慰道:“你別擔心,能幹掉這個傢伙,不僅藏錦閣所有人都感激你,而且千山雪師兄也承諾只要你能幹掉這小子,他就把他的擎天甲送給你!”
周晉安頓時呼吸急促,興奮不已:“當真?”
皇甫鬆嗤笑道:“對於你來說,擎天甲是一件寶物,可對於千山雪師兄來說,這算個屁?你還擔心他會不守信麼?”
周晉安猶豫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李乘風,一咬牙,道:“好,我幹了!”
皇甫鬆哈哈大笑起來,再看向李乘風的時候,已經視他如同死人。
他的管家與李乘風他們一同去京城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管家爲什麼去,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可到頭來,管家居然和所有的僕從一同死在了伯爵山莊裡面……而且釀成神京大案,給他帶來無窮的麻煩。
可以說,他與李乘風已經結下化解不開的深仇!
此仇不報,他如何立足於天地之間?
李乘風卻並不在意這一切,他的眼裡只有一個終極目標,那就是考覈評級的第一,然後打垮千山雪,讓他爲他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而且,李乘風發現,他竟然是整個考覈評級的第一場比鬥,這使得在他這裡圍觀的靈山派弟子頓時圍了個水泄不通,所有人都想看看這個在靈山派幾次大出風頭的傢伙,他嘴皮子如此厲害,手頭上的功夫到底如何!
一名身着一道藍邊修士服的中年修士昂然立於一區的場中,他身上穿的修士服不屬於任何一個天閣,以此來證明自己處事公正,不會因爲天閣不同而有所偏袒,他高聲道:“藏劍閣弟子李乘風、藏錦閣弟子周晉安,請上臺前!”
趙小寶和韓天行等人此時都沒有比鬥,紛紛守在擂臺邊目送着李乘風上臺,大聲喊道:“少爺,加油!”“師兄,加油!!”
藏劍閣僅有的幾名弟子也都紛紛大喊,但他們的聲音很快被藏錦閣弟子們的噓聲蓋了下去。
中年修士目光銳利的盯着兩人,掃了一眼,道:“出界者,判輸!故意拖延,兩次警告後不改者,判輸!意圖擴散鬥法範圍,傷及無辜者,判輸!在我下令中止鬥法後依舊意圖傷人甚至殺人者,判輸!都聽明白了麼?”
李乘風和周晉安互相對視着,齊聲道:“聽明白了!”
中年修士退到場邊一角,喝道:“一區一場,開始!”
周圍頓時爆發出火山噴發一般的吶喊聲:“周師兄,打死他!周師兄!打死他!”
韓天行、趙小寶等人嚇了一跳,但立刻不甘示弱扯着嗓子嘶吼起來,面色漲得通紅,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師兄,加油!!”“少爺,加油!!!”
蘇月涵沒有吶喊,但她眼眸緊緊的盯着李乘風,藏在袖子中的手緊緊握着,手指的指甲不自覺的深深扎入了肉中。
場邊沸騰無比,但周晉安和李乘風都沒有動彈,周晉安稍微活動了一下脖頸,盯着李乘風不屑的笑了笑,他伸出一根手指,道:“一招!一招我便結果你!”
說罷,他手往旁邊一攤,在他身後浮出十道令牌來,各色不一,其中一枚金光閃閃,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