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賀遲疑了很久,纔敢走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邵琦率先走到屍體面前,她又鄭重的說了一聲:“鄭先生,屍體面部損毀嚴重,而且身體已經開始出現輕微浮腫,有可能接下來的場面會讓您感到不適,您需要做好心理準備。”
“嗯”鄭賀點頭。
邵琦將蒙在屍體身上的白布揭開,再揭開的那一瞬間,鄭賀的情緒似乎崩潰了,即使屍體的面部損毀,但是他一眼就認出躺在他面前的這個人就是韋曉蓮,不因爲別的,就因爲女屍的美甲,有可能不瞭解的人看見女屍的美甲並沒什麼特別,但是他知道那是韋曉蓮爲他設計的桃子先生。
在韋曉蓮大拇指的指甲上,有一個帶着粉色泡泡的粉色桃心,鄭賀看見女屍的指甲後,忽然笑了,但是轉而又露出了悲傷的表情,他用大手捂着臉,發出嗚咽的聲音。
他知道韋曉蓮指甲上的桃子先生是韋小蓮特意做上去的,記得之前韋曉蓮捧着鄭賀的臉說道:“鄭先生,你知道當我看見你的眼睛會想到什麼嗎?”
“我感覺我從你的眼睛裡可以看見很多很多粉紅的桃心,biubiu的飛向我,就像是粉紅泡泡一般,讓我沐浴在愛意中,真的很幸福,你就是我的桃子先生。”當時的韋小蓮穿着一席白衣,卸去濃厚的妝容,清麗的面容笑起來像個幸福的孩子。
“桃子先生,如果有一天我們用一種方式把彼此記住,你會選擇什麼方式呢?”韋曉蓮睜着明亮的雙眼望向鄭賀。
“我想想”鄭賀低頭看向躺在他腿上的女人。
“我想我會把你紋在我心臟的位置。”鄭賀摸着女人的頭說道。
“切!土。”韋曉蓮嫌棄的吐着舌頭。
“嘿,你到嫌我土了,那你到是說說,你有什麼辦法能記住我呢?”鄭賀叫囂着,撓着女人的癢癢。
“哼,我的方式絕對是獨一無二的,如果有一天我們真的在一起了我會把你畫在我的指甲上,這樣就可以把你握在我的手心裡了。喏,這就是你。”韋曉蓮從鄭賀的懷裡爬起來,拿起旁邊的一張紙在紙上畫了一個粉紅色的桃心,在桃心上用圓形的粉白色泡泡給桃心畫了個帽子,接着又給桃心畫上簡易的腿。
“嗯......不好”韋曉蓮搖頭,“我要把你的腿去掉,這樣你就跑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嘻嘻。”韋曉蓮壞笑道。
“我不會逃的,我會等你和你老公離婚的。其實你爲什麼不和他談談。”鄭賀鄭重其事的說道。
“你不知道,算了,不說了,我累了,睡了。”每當一談起這個話題,韋曉蓮總會選擇逃避。
“鄭先生,鄭先生.......”一旁的邵琦看見鄭賀在笑,但是眼淚卻從他的眼角一滴一滴的流出來,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所以好意提醒。
“她就是我的曉蓮。”鄭賀很肯定的說道。
“嗯?您肯定。”邵琦反問道。
“我肯定,她就是。”鄭賀點頭,接着猶如心死般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什麼時候可以接她回家。”
“鄭先生,這具屍體曾經......曾經做過變性手術,您再確認一下。”邵琦害怕現在的鄭賀失去理智,沒有看清屍體便胡亂認屍。
“曉蓮之前和我提過,她沒有騙我,我一直知道。”鄭賀說道。
“什麼,額,那好,您回去跟我們做個筆錄吧。節哀順變。”邵琦並沒有鄙視他們,只是感覺一下子信息量太巨大,有點接受不了而已。
鄭賀做完筆錄便回家了,他不知道爲什麼他和韋曉蓮的緣分那麼淺,本來因爲有韓榮瑞,他們兩個不能在一起,現在連韓榮瑞也不再是他們之間的阻礙,但偏偏命運弄人,現在陰陽兩隔,成爲不可逾越的鴻溝。
邵琦和馬洪鳴報告完驗屍結果後,馬洪鳴立馬命人去韋曉蓮家採集DNA,結果比對屍體果然是韋曉蓮,這下馬洪鳴樂了,樂的不是別的,因爲韋曉蓮的案子有可能會被轉到案組,他到要看看於偉聽到這個消息的嘴臉是不是還像之前那樣請他喝茶。
當然專案組如果需要人手,馬洪鳴會不惜一切的去幫助,還是破案最重要。
很快,韋曉蓮的案子便分配給了專案組,合併查案。於偉很想罵街,一個黑釜山焦屍案已經讓這幾個人忙的團團轉了,再加上欠宋銘懷的帳,他答應宋銘懷會幫忙找到318姦殺案的真相,現在又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個皮革裹屍案,簡直就是焦頭爛額。
但是於偉似乎又有一點點高興,並不是因爲有人死了於偉感覺很興奮,而是因爲查案的期限又寬裕了不少。
上面拍板把案子移交給專案組後,於偉很堅定的一口回絕了領導給的破案期限,不是他不想快點破案,而是真的做不到,並且還申請了增加人手的調令,但是被上級委婉的回絕了,如果局裡所有警員都忙活這事兒了,其他事情不做了,不過也考慮到你們的難處,如果真的忙不過來可以向馬隊長借調人手,忙活完了趕緊還。
還有,暫且把這案子定爲皮革裹屍案吧。
於偉回到專案組,簡答的把事情經過和大夥說了一下。
“大夥有牢騷就發啊,別憋着,最近大夥都累了,就別再給自己堵心了,發完牢騷繼續幹活!”於偉也想不到什麼辦法安慰這幫天天和他拼死拼活的弟兄,只能給他們寬寬心了。
“得嘞,有領導一句話就行。”一旁的劉暢說道。
“沒問題,蝨子多了不怕咬,我們挨的起。”鐵頭一邊舉着啞鈴一邊說道,最近真的太忙了,好久沒練了,趁着開會趕緊舉幾個。
“嗯哼,本來就是我驗的屍,幫屍體伸冤就得我來,所以我無所謂。”邵琦攤手,一副無關痛癢的感覺。
“朝陽呢?”於偉問。
“嗯,於隊,我沒事,我剛來正是積累經驗的時候,我還得好好和您和同事們學破案呢。”丁朝陽笑着說道。
“老宋?老宋?”於偉看老宋發呆,“發表下意見。”
“我覺得這事兒不簡單啊,這案子是一樁接一樁,沒準這韋曉蓮的死和韓榮瑞的案子真有關呢,而且我昨天去韓嶼家了,本來是想去談談韓嶼在獄中自殺的事兒的,沒想到兩位老人對我的態度特別惡劣,還說什麼我是殺人犯,有可能韓嶼的死真跟我有關。”宋銘懷沮喪的說着。
“也許真是我當年太急功近利了,所以害了韓嶼。”宋銘懷嘆氣。
“老宋,別想那麼多了,事情都發生了,真想補救就把韓嶼的死查清楚了,給他的家人一個說法。”於偉安慰道。
“得咧,又來一個。”劉暢開玩笑的說。
衆人哈哈大笑,“好了好了,咱再堅持幾天,破案了,多放幾天假。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把韋曉蓮的案子細節弄清楚了,接着咱再定一下查案方向。”於偉示意大家繼續幹活。
嗯,衆人看向大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