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清遠的身影剛現於宮門口,劉謙便迎了上去。
“主子,剛纔逸王?”
“回府再說!”南宮清遠低沉冷硬的聲音堵回了劉謙的話。
那份親和、淡雅再也找尋不見,此時的南宮清遠僅剩下嚴厲、冷冽還有些許怒意。
劉謙專心的駕車,而車內的南宮清遠,盤膝而坐,閉目沉思着。
開始了,今夜便是他們之間戰爭的開始。斬草不除根,真是後患無窮。
十幾年的韜光養晦,爲的就是今天。雖未撕破臉,可是句句夾槍帶炮,句句明笑暗諷,南宮俊逸他再也不想隱藏,再也無需要隱藏什麼。哈,爲了那個位置,他南宮清遠何嘗不是活得辛苦,活得步步爲營,慎之又慎。
既然生於皇家,便註定了他們今後的不凡甚至是血腥瘋狂之路。千百年來,血與恨、狂與怒堆積起了那個高高在上,俯視一切的位置。只有真正的強者,才配擁有,才配活在世上。許久前,南宮俊逸僥倖逃過死劫,如今,他再狂再傲,擺在他面前只會是一條更加絕殺之路。有他南宮清遠在的一天,南宮俊逸絕不可留。
突然睜開眼的南宮清遠,面容有些猙獰,眼中更是狠絕無情。
文王府的前宅正廳中燈火通明,一嬌俏的身影不時徘徊於門口。
“靜下心來好好坐會兒,該回來時,他自然會回來的,你這丫頭,何時變得這般毛躁不穩了!”神算子寵溺的聲音中夾雜着輕斥。
不情不願的回來坐好,可是,人回來了,眼神卻落在了門外,心更是飛得老遠。
“師傅!”雪兒叫道。
正位之人仍閉目養神,嘴中輕聲的應道。
“師傅,我感覺,出了大事?”雪兒不太確定的說道。
“何種感覺,說與師傅聽聽!”
“嗯?說不上來呢,心裡不慌不怕,就是有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也許是看到遠哥哥焦急的樣子,雪兒纔會如此吧?說不清楚,好好的能出什麼事呢?”雪兒有些苦惱的想着。
雪兒的話並未得到神算子的回覆,不知過了多久,神算子的聲音飄來。
“雪兒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丫頭了。”
“師傅?”雪兒疑惑的道。
此時的神算子終於睜開雙眼,滿眼疼愛的看着自己一手帶大的徒弟,輕言道,“因爲雪兒的心裡裝進了一個男人,一個以前陌生,現在卻牽腸掛肚的男人。情,雪兒動情是好事,那說明師傅的小雪兒長大了,已經是大姑娘了。可是,雪兒要牢牢記住,動情可以,卻絕不可動自己的一身真本事,尤其你的異能,要死死的記住。”
“爲何啊師傅,萬一?”
“沒有萬一,雪兒住在文王府,不會有人欺負雪兒,就算遇到對手,以雪兒的功夫足已對付,而那些絕學,還有雪兒的異能絕不可顯露,就算雪兒的遠哥哥,也絕不可讓他知道。雪兒要記住!”神算子嚴肅的問道。
“記,記下了!”雖是滿心的不解,更不知師傅爲何會對自己這般嚴肅,可是,雪兒還是乖巧的應了下來。
那滿臉疑惑的小人兒幾次欲言又止,神算子都清楚的看在了眼裡。
一聲重嘆過後,神算子語氣如常,輕聲說道,“師傅不讓雪兒現在用,卻絕非不讓雪兒以後不用。待時候到了,即便師傅不說,雪兒也知道該如何運用自己的一身好本事,爲天下更爲蒼生,發揮出極致來。雪兒啊,師傅的好孩子,用你的那雙靈眸,用心去看,看人看事,看天下蒼生!”
師傅的話向來高深幽遠,看來她又得尋思一段時間了。爲何總是要叮囑她,用心看、用心聽、用心想呢!不過,她也確是如此做的啊!
對神算子的話,雪兒點頭應了下來,餘下的時間,餘下的心神,又回到了那個至今未歸的淡雅之人身上。
時間如水般流逝着,直到?
“遠哥哥!”嬌鶯般清亮的聲音歡快的叫着。
南宮清遠快步而來,那修長的大手,已向雪兒伸出,當雪兒的一雙玉手被他溫柔的握起時,南宮清遠眼含疼愛但更多的還是責備的說道,“這般時候爲何還不睡,熬夜最傷身子的!”
甜甜的笑掛於臉上,雪兒撒嬌般回道,“雪兒在等遠哥哥,遠哥哥離開的那般匆忙,雪兒心裡放不下的!”
“你啊,只此一次,下不爲例啊!”南宮清遠笑斥道,牽起雪兒的小手,朝神算子而去。
“讓先生久等了,清遠送先生跟雪兒回院休息吧!”南宮清遠親切體貼的說道。
“不急不急,雪兒一直在擔心,生怕出什麼事呢!”神算子輕笑道。
“唉,看來是我影響到雪兒了!”一聲重嘆,南宮清遠聲音低沉的回道。
這不但引起雪兒注意,更追問到底出了何事,讓她的遠哥哥如此愁眉不展的。稍思片刻,南宮清遠不忍雪兒心急,便着重點,將御書房之事說了出來。
神算子依舊的表情如水,而雪兒卻收緊了眉頭。
“明天我也去!”
“不可,此等煩心事,怎可將雪兒牽扯其中。遠哥哥只想見到雪兒開心、幸福,如若這點都做不到,遠哥哥不配站在雪兒身邊。”南宮清遠堅決的反對道。
“文王說得在理,往後啊,雪兒的心性可得收收。文王也不要太過寵着她,該讓她知道些女兒家的德行纔是。”神算子的話聲剛落,南宮清遠雙眸閃亮的看來。
要論寵,誰有神算子寵得厲害。剛纔這話,不但默認了他對雪兒的寵愛,更讓他教雪兒大家閏秀之道,言下之意,他是否可以理解爲,神算子認可了他,已決定將雪兒交於他。
想自此,南宮清遠突然有種心明眼亮的感覺,先前與南宮俊逸的不快也蕩然無存。
“此事關係重大,老夫也不信薛劍鋒會陰奉陽違。於私於公,薛劍鋒不會更不敢。逸王對此人不瞭解,自然會如此認爲啊,文王也不要過於在意了。清者自清,能者更不在於一時之強!明日,老夫跟文王一起,必要時,老夫願助文王一臂之力!”神算子的話打斷了南宮清遠的暗思。
還需想什麼,猜測什麼。此時的南宮清遠簡直想大喊一聲,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天,終於等到了這句話,一臂之力,神算子所說的一臂之力,簡直讓他如虎添翼甚至可以說的更大更狂一些,他,南宮清遠,已重錘在手,勝券在握!
鬆開雪兒的小手,一位當朝的得勢王爺,給神算子恭恭敬敬的深彎腰行大禮。
“清遠在此謝先生,清遠此時的心情已法用言語形容,得先生相助,乃是清遠修來的大福,更是我天翔的大幸!先生對清遠的擡愛恩情,清遠銘記於心。今日此時,清遠纔敢去想先生當初對清遠說的那番話,爲天翔更爲世間百姓,清遠要挑起大任身先士卒!”
無比的謙遜、恭敬,大氣的豪言壯語,一身的王者風範,在南宮清遠身上展露無疑。
神算子滿意的笑了笑,雪兒更似如癡如醉般的看着眼着這個心胸寬闊、心懷大志氣的男人,她心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