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柔掩着鼻口.只露出兩隻滿是冤屈的淚眼:“那次我見你爲碧落梳妝.才逐漸想起...這記憶只有你只我知.那裡會被人安插.碧落不信還百般挑唆.那是因爲她嫉妒.可我原本以爲時間長了你與我朝夕相處定會相信我沒有騙你.可你竟然答應碧落的卑鄙辦法來試探我.毗摩質.我爲你大開殺戒.只希望你能認出我.可你...”
“啪啪啪.” 鬼柔話未說完.碧落便給她啪啪啪的拍掌叫好:“說得好.我真是佩服你這一張櫻桃口靈巧舌.你說你是止水.那你告訴我止水當初最愛的是誰.”
一句問話痛了碧落.自己驚了另外兩人.
身後的毗摩質腳步不穩向後又退一步.鬼柔眉頭緊鎖忘記流淚.
對不起.毗摩質.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尤爲殘忍.止水到底對誰有情又對誰有義.
“這....”鬼柔一陣哆嗦.在她的夢境裡都是止水與毗摩質相知相守的情景.還有最後那一幕自己躺在修羅王懷裡叨唸自己對不起他.求他原諒並許他下輩子的話.這樣的說法自己也能猜出一二.今又聽碧落的問話.心中的想法更加篤定.前世的自己...背叛了毗摩質.
碧落瞧一眼滿臉悲痛卻滿臉希冀的毗摩質.再看着一臉恍然大悟的鬼柔哈哈一笑說道:“我說柔兒.瞧你的模樣好像不知道前世自己做了什麼.這可真是奇怪.你只記得毗摩質而不記得上輩子爲了另一個拋去性命的人.奇怪.奇怪.若如此.我更應當好奇我的前世是何許人也.今生也要參合在這亂糟糟的關係中來.”
“質....我不知道碧落說的什麼.你不要聽她亂說.無論是上輩子的止水還這輩子的鬼柔.我愛的都是你.我的記憶裡只有你.”鬼柔站起身子急步向着毗摩質奔來.兩隻小手放開已經燒的發紅的肚皮向着毗摩質的手抓取去.
“趁我沒改變主意.滾開.回你的鬼道.”毗摩質眼睛一閉.不再看楚楚可憐的鬼柔.
“你們從沒相信過我.就以爲我是餓鬼.碧落.從一開始我真心相交.可你處處利用、處處防備、也處處將我置於險地.你用我的面去招惹紅果.又趁着我昏迷剜去我好不容易纔修出的眼睛.”說道此處.鬼柔更是抹着眼淚.怨氣怒氣聲聲沖天:“難道就因爲我深處鬼道就要落得如此.”最後一句鬼柔眼中掉落無數水珠.瞧的毗摩質心中一抽.
“咱們早就該將這戲子臉面撕掉.說起來才痛快.”碧落的聲音冷靜自若.碧綠的眼珠如同深潭無波無魚.一派淡然:“我當初收留你本並非自己所願.是你自己拆了骨頭應跟着我.爲的是躲避紅果的報復.紅果動你.我前去相救.壞了紅果的婚宴惹得一身麻煩.你倒是二三推做五.推得簡單.我給你珊瑚果交付緣起.想來已經是仁至義盡的讓你好好做人.沒想是你鬼心不改和靳遠那人又混在一起.還吃了人血.你這個連狼心狗肺都懶得長的餓鬼.有何臉面談真心與信任.”
碧落睜開毗摩質的懷抱.用手指頭捏着鬼柔的下巴猛然拉到眼前.碧眼迎上黑色的瞳孔又說道:“當初緣起剛交付你時.你親手攪碎了剛做好的皮面.當時我記得你說.非着世上最美的容顏何必再看.那時你就動了霍亂人間的心思.何必再說自己想過的平凡.”
碧落的手指頭划着鬼柔白嫩細緻的臉面.食指輕輕了一下漆黑的眼簾接着吐出最後的話語:“你之後修出的眼.不就是我的眼睛嗎.我問你.你若真心相交.爲何要照着我的樣子來修.難道你在這柳二城得到的還不夠多.還想跑到別的王城去.”
碧落每解釋一句.鬼柔的身子就跟着抖三抖.她慌亂的搖着腦袋口中掙扎的狡辯:“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想着害你.我沒想着霍亂人間.我只想自己更美一點.有更多人愛我.....”
“鬼柔.當初你問我男人都愛什麼樣的美人.當時我就答你.再美的樣子都有看膩的一天.呵呵呵.你想清楚.你自己到底是誰.”
鬼柔猛然瞪大眼睛.耳邊飄蕩的聲音與當時看到毗摩質爲碧落梳妝時“止水”望着自己時所說的重疊.
你到底是誰....
“我是止水.我是止水.”鬼柔搖擺着頭顱掙脫碧落的手指向着毗摩質便撲去.她抓着毗摩質的袖口聲淚聚下的哀求着:“我是止水.我只記得你.你不要被碧落的言語誘惑.她太狡詐.白能說成黑.我只求你信我一次.”
“放手.”毗摩質顯現出修羅王原型.擺出兇惡的臉面對着鬼柔喊道:“若你是止水.你除了斑若苦.這幾日我才知道.帝釋天也碰過你的身.若我信你是止水.那你告訴我.你和帝釋天又是什麼關係..”
一旁聽着的碧落明顯愣住.帝釋天碰過止水的身子.這止水到底演得哪一齣.與三個男子都有私密關係.難道止水真是眼前的鬼柔.因爲她們一樣放蕩無度?
想到這一步.碧落心中無不糾結.止水不是天生性情恬淡的.若她真是如鬼柔一樣需索無度毫無修爲.怎麼會引起三個強大男人的糾葛.爲何自己從心底不願將止水與鬼柔扯在一起.
碧落壓下心慌.再次看向鬼柔.而鬼柔咋聽到“帝釋天”卻是恍然頓悟.再聽到毗摩質的指責.鬼柔又擺出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樣貌.
“什麼斑若苦.什麼帝釋天.我不認識.我前世的記憶裡的男子只有你一個.我真的想不起其他人.”
“滾.”毗摩質怒吼震天.雄厚的靈力如波濤一樣將一身白衣的鬼柔涌向院牆.“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我都不許你再說我和止水的半句回憶!我的止水.從不瞞我.就算她愛過別人她也告訴我.她的記憶裡只有我.那是我的夢卻不是現實.”
碧落瞧着頹然坐在地上的毗摩質.心中也跟着一抽一疼.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心得的不全.還未白首卻已殊途.
他瞧着被自己砸在牆角的鬼柔.他的心也跟着疼痛.無論鬼柔是真是假.就算是鏡花水月.止水只有自己的記憶無不是一種散着香味的毒藥邀自己去嘗.
“毗摩質.你既然不忍.我又何必在中間多勸.若真是止水來圓你的夢.我也就不管了.這個止水是真是假.全看你自己.你想讓她是真.便是真.你不想相信.那便是假.”
“碧落...”
“別再說.你要娶我的話.鬼柔一出現.整個步調已經全按着帝釋天的計謀進行了.毗摩質.聽我一句話.鬼柔.現在該殺.”碧落說完.手裡又攢着黑灰斑羽.碧綠色的眼珠子瞧着毗摩質.就等他一句話.
“碧落....”
“殺.我不介意開了殺戒.就如你說.這樣滿身血債的餓鬼折不了我多少福分.搞不好佛祖還要誇我爲凡間除害.”
“不要.....質....我真是止水.我知道你第三條胳膊上有刀傷.那是你小弟華璐用寒冰刀戳的.不要...我求你再看看我.我真是止水!”
“碧落....我....”毗摩質努努嘴角沒再說下去.
“質.我真不認識斑若苦.更不認識帝釋天.我只愛你.我只愛你.” 鬼柔喊得聲嘶力竭.好像下一秒自己就會身死形滅.她心中不甘.不甘回來還未兩日就讓碧落逼得非死不可.她心中恐懼.恐懼身死後按自己的惡行報業終會下了那地獄.所以她不能死.
“質.你若不信.就待我去斑若苦與帝釋天那裡.我若能認得絕不瞞着你.若我被他們認定是止水.你也應該信了我.”
碧落聽到鬼柔的嘶喊.不再徵求毗摩質的意見.將手中的斑羽撮得通紅.
“啊.啊.夫君.救我!”鬼柔蜷縮起身子拼命在地上打滾.她叫破了喉嚨字字悽慘.一雙黑眼珠泛着絕望的淚水瞧着毗摩質.沒過兩秒她的肚皮冒着火紅的光亮.一股腐肉焦味傳遍了整個小院落.
“娃娃.”毗摩質看着碧落突然暴怒狠絕的表情震驚不已.這次不是試探.碧落是真想要了鬼柔的命.他一手抓起碧落握着斑羽的手.握着她酸澀的穴道.一個巧勁兒打開了碧落握緊的手心.
“毗摩質!這一個上午你還沒清醒.我說了.現在她必須殺掉.”現在再不殺.就晚了.
“給我一刻鐘.我帶她去見....斑若苦....”
碧落的閉上眼睛再緩緩睜開.....還是晚了.碧落手中的斑羽已經落在毗摩質的拳頭裡.想來他一時半會兒不會還給自己.
“還給我!”碧落厲聲高喊.毫不掩飾她滿臉的怒氣.
“碧落...斑若苦也在這小城.很快.我就帶她回來.”
“哈哈哈.王..你在跟我說笑話.你不是與斑若苦老死不相往來.你就不怕鬼柔見了.又相認了.到時你是圓滿自己還是成全他們.”
碧落咬牙切齒.恨自己手太慢又打不過毗摩質.若她剛纔殺了鬼柔.那麼藏緣永遠也不會知道今天的事情....
讓他們相見.沒有福只有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