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島上鳥語花香。
“爹爹!我什麼時候能和他們一樣站起來啊?”才一歲多一點的柳軒已經非常懂事,不過一直將哥哥柳浩稱之爲‘爹爹’。柳浩也沒辦法,只得應着。
“軒軒,你以後肯定會站起來的,不過不是現在。現在我們回洞府吧!紫阿姨應該給咱們準備好飯了。”由於柳軒全身經脈,骨骼盡斷,所以一直不能起身行走,連吃飯都要柳浩喂着,就連大小便也需要柳浩親自伺候。
看着推着軒軒走進來的柳浩面露些許滄桑與深沉,紫心疼無比。
“軒軒,浩兒!來吃飯了。今天可是我親自下廚做的奧。來嚐嚐!”
看着關心自己的姑姑,柳浩欣慰的笑着,這是自己心底最後的溫暖。
“爹爹。”柳軒讓柳浩趴下身子來:“紫阿姨好美啊。”
“告訴你一個秘密,爹爹也是那麼認爲!”柳浩颳了下柳軒的小鼻子,貼在柳軒耳邊說。兄弟倆相視的笑着,搞得紫好奇不已。
是夜。柳軒好不容易睡着了,槐蒙神識深入柳軒體內,又把了把脈,查看了下血液運輸的情況。那搖頭和一聲嘆息,掐滅了柳浩最後一絲希望。
“浩兒,我已經盡力了。軒軒最多````最多也不過三個多月的壽命了。”
紫原先只是對柳浩的愛戀以及對小嬰兒的愛惜纔有的同情之意。可現在相互陪伴接近一年的光景,早已經對這個小生命有了深厚的感情。一聽到槐蒙那麼說,再也忍不住的跑了出去,哭泣了起來。
而沉睡的柳軒本來就被體內的毒氣折騰的不**穩,有聲音打擾,他從睡眠中驚醒,略顯苦楚的睜開眼睛問:“爹爹,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哭!”
柳浩摟着柳軒:“乖。你做夢那!爹爹沒聽到。”
柳軒依偎在柳浩懷裡:“爹爹,我是不是會死啊?”
柳浩根本沒不忍心欺騙弟弟,不忍心隱瞞這個事實,只能減輕弟弟的恐懼:“軒軒,誰不會死那?有一天我也會死,槐蒙爺爺也會死,紫阿姨也會死啊?如果我們都不死,那這個世間還能容得下咱們嗎?早就人滿爲患了對嗎?”
“可是爹爹,他們是老了。老死的!而我,卻是小死的啊。。”面對這個只能分辨老人,小孩。所以只能稱呼自己小死的弟弟,柳浩根本沒有勇氣去糾正他,只能緊緊的摟在懷裡,任憑淚水滴落下來:“那軒軒你希望你活多少歲那?”
柳軒想了想,有點羞澀地笑着:“爹爹,一百歲可以嘛?不是都說長命百歲嗎?”
柳浩點點頭,說:“那我們從現在就開始倒着過可以嗎?從一百歲活到五十歲,活到一歲,活到滿月。一直活到剛剛出生。你說好嗎?”
顯然柳軒對柳浩的提議非常感興趣:“那我今天是不是一百歲了?”
“當然!”
柳浩從牀頭上拿過來那一碗柳軒還沒有喝完的藥:“今天軒軒百歲生日,祝軒軒福壽永祿,快樂吉祥。病怏怏的柳軒一瞬間,眼睛雪亮。端起苦苦的藥來,一飲而盡。
鑑於柳軒所剩的日子不多,柳浩決定每過一天,便給弟弟過一次生日,希望它可以熬過這一百天。第二天早上,到柳浩走到牀前,想問弟弟九十九歲生日打算怎麼度過的時候,只見弟弟早已經眼睛有神的看着自己說想去別人說的懸崖邊看看。柳浩想了下,只得推着柳軒來到槐蒙爺爺的住處,兄弟兩個一個坐在輪椅上,一個站在那裡。並排着看着雲海,久久不能自己。
柳軒‘20’歲那天,問柳浩:“爹爹,我這個歲數應該幹什麼啊?”
“談一場戀愛啊!去追求你喜歡的姑娘。”柳浩的話讓柳軒很興奮又有些羞澀,他告訴柳浩,紫阿姨好漂亮。
“爹爹,外面的話好漂亮,你可以給我摘兩朵送給紫阿姨嗎?”柳浩邊流着淚邊摘花,一大束鮮豔的花朵幾乎是淹沒了柳軒的頭。柳軒把花舉到紫的面前:“紫阿姨,今天是軒軒二十歲生日,你做我女朋友好嗎?”
紫接過花,在柳軒臉上親了一口。
“謝謝你,紫阿姨。”
一時間,柳浩淚下。
‘一歲’生日那天,紫帶來了一種名爲胭脂的東西,紫說是女孩子化妝用的。就給柳軒臉上撲了點胭脂。柳軒蒼白的臉上立即紅潤起來。柳軒有點不好意思:“爹爹,我說男孩子,怎麼還要化妝那?”
“今天是你一歲生日啊!當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柳浩仔細幫弟弟整理着衣裝說。柳軒感覺很有意思,無力的手接過來銅鏡,仔細的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疲憊的眼神裡帶着些喜悅。
柳軒滿月的時候到了,已經非常虛弱,臉上泛着黑色。他躺在牀上一動不動。本來是想動一下那,可已經沒有了力氣。柳浩知道他隨時可能離開,忍住淚。柔聲的對柳軒說:“軒軒,你不要動,剛滿月的孩子只會哭和笑,不會講話。”
柳軒明白的點點頭:“那我以後是不是都不能說話了?”
“人家的小孩子都是這樣的。不過,如果你想說話的時候,可以和我說一會話。”柳浩是希望柳軒多留一點精力,多堅持一下,好多陪陪這個孤獨的哥哥。
柳軒在柳浩的臂彎裡睡了好久好久,終於醒了,似乎精力很好,非要柳浩帶着自己再看看懸崖,看看雲海。柳浩擔心弟弟堅持不到那裡,所以抱起弟弟來,飛奔到懸崖邊。
槐蒙用靈水澆葫蘆藤的時候,看到兩個依偎在樹下的小子,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關上門窗,不忍理會。
柳浩將柳軒放到地上,自己也坐在旁邊,兄弟二人一起看那翻滾的雲海,即將落山的太陽。柳軒緊緊的臥着柳浩的手,久久不願鬆開。
柳浩好像知道柳軒快要離開自己了,抱着弟弟,真的像抱着滿月的孩子一樣,嘴裡哼着搖籃曲,輕輕的搖着。
柳軒眼睛慢慢閉上,像熟睡了一樣,就好像某一天,他睡夠了,就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