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打探
第二天楊嵐早早去給婆婆請安，發現王雲香並不在，心裡偷偷的樂，婆婆好伺候沒說幾句話就讓回來了。
一回來就見着玉扇上來回事，“小姐，那邊昨夜熱鬧得很呢。”
楊嵐笑笑，“哦，說說看。”
“聽說大爺昨晚跟她吵得很激烈，還摔了東西，鬧得很不成樣子，太太還讓身邊的王媽媽去勸了的，並讓她明日把管家權交給王媽媽。小姐你說她這是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啊。”玉扇捂着嘴偷偷地笑。
楊嵐坐在軟榻上，拈了一塊點心慢慢的吃着，好半天吃完了才說道：“我猜她到沒膽子吞我的嫁妝，無非是給我個下馬威，趁機沾點便宜，入了大庫缺東少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過是眼紅我嫁妝多罷了，算了，我們不理她沒得壞了好心情。今兒得閒，你去請幾個妹妹過來在我花園裡喝茶，把我那套粉彩荷花的茶具拿出來，再讓廚房上幾個精緻好吃的點心，我招待小姑子們。”
玉扇聽後點點頭，“奴婢這就去辦。”
楊嵐讓人在院子裡的古樹下襬了幾張小桌子，擺了兩份茶具，一套粉彩荷花的全套茶具，一套粉彩套金邊牡丹花的茶具，顯得華彩富麗。
玉扇帶着碧蓮前往姑娘們的院子，先去的大姑娘竹青的院子，”給大姑娘請安了。“
竹青瞧見玉扇和碧蓮就知道是二嫂那邊的人了，頗爲稀奇的問道：“是不是二嫂有什麼事？你過來可有吩咐。”
玉扇嘴裡利索，上前一步笑語嫣然的說道：“我家主子說了請姑娘去院子裡喝茶吃點心。也散漫一回。”
竹青略一沉思。笑着問道：“是單請我一個還是姐們都請了？”
玉扇笑着答道：“姑娘們都請了。奴婢先來的大姑娘這裡，然後纔去其他姑娘那裡傳話呢。”
竹青暗自點頭，這嫂嫂做事倒是一視同仁並沒有太過大小眼瞧不起庶女，面上做的還算不錯。心裡就先滿意了三分，不像有些人，看不起我們這庶出的小姑子，眼高於頂的樣，給誰看呢。
“你先去吧。我收拾一下這就過去。”竹青心裡琢磨着要不要帶幾樣小玩意送過去算是個回禮，上次送了全套的首飾真是價值不小，一直也沒什麼機會回個禮道個謝。
玉扇緊跟着又說了，“我們主子說了，帶着嘴來就成了，請姑娘們吃新出的點心，鬥個茶，做個詩，好容易能散漫一天，今兒咱們可勁玩。”
竹青一挑眉。心有些感激，這是知道自己不富裕什麼都不讓帶的意思。偏明面上還做的讓人說不出話來，這個嫂嫂真是有些心機。
“我知道了，你回去幫我道個謝，明月，打賞。”竹青心裡感激嫂嫂這樣給臉面，裡子面子都給足了，半點不讓操心，做的又漂亮。
竹青身邊一個貼身大丫頭拿了兩個荷包遞了過去，分別給了玉扇和碧蓮一人一個。
玉扇也不推辭，大大方方道謝，“奴婢謝姑娘賞了。”
竹青見她二人並未嫌少，高興接了，自己臉上也覺得有面子，暗自讚歎這個嫂嫂很有本事，纔不過月餘的功夫，就把二哥身邊的人收復了，讓他們認做主子，鞍前馬後伺候着，瞧着那個不大說話的也是一身氣度比自己也不逞多讓，果然是宗世女，這份本事若自己能學個一二，日後也儘夠用了。
辭了大姑娘玉扇又緊接着去了二姑娘雲清和三姑娘宛如那裡，前後都得了賞，但惟獨三姑娘的打賞比較厚，這也看出三個姑娘嫡出和庶出的區別來了。
碧蓮一直跟在玉扇後面並不怎麼插言，一雙眼卻沒錯過四處打量琢磨，暗自將一切都記在心裡，甚至將府邸的路線情形都悄悄記下來，回去好回報給主子知道。
玉扇和碧蓮得了賞也不忘提點碧蓮，“大姑娘脾氣爽利有點火脾氣，自己能立得住，別人也不敢欺負，太太是個慈善的，從不少了姑娘們的例，時不時逢年過節還有賞賜布料首飾什麼的，日子過得並不差，大姑娘的姨娘早年就不太得寵了，性子太軟，侯爺不太喜歡；二姑娘的姨娘到還有幾分寵，這些年也不是很多，混個臉熟罷了，二姑娘脾氣溫柔聰慧，心裡明白事理，經常侍奉在太太跟前，鞋襪衣裳都有孝敬，底下人待其也算不錯，不敢互相推諉差事，三姑娘是嫡出就更不用說了，那只有上杆子巴結的。”她將府裡各位主子們的情況細細交代了一下，撿着有用的說了說。
碧蓮心裡一動，問道：“那三少爺和四少爺呢？”
“三少爺和二姑娘是一母同胞，三少爺讀書不錯，和四少爺一起在族學裡讀書，二人都很用功，下人說老實從不惹事。四少爺姨娘貌美目前在姨娘裡寵愛還算多的，一月怎麼地也有三四次了，如今侯爺不大來後院了，一般情況都是去太太那裡，姨娘們多數成了擺設，早年最得寵的就是英姨娘，她是西院老太太早年給送的，後來生下了大少爺，當年聽我娘說太太很吃了不少暗虧呢。”玉扇是家生子，對符裡情況極爲熟悉，這也是容逸把她給楊嵐的目的所在。
碧蓮心裡點點頭，“那她是不是很美啊。”
玉扇搖頭，“和徐姨娘比起來差的還有些距離，但她溫柔笑意，還能唱兩句，嗓子挺好，那股勁別人學不來，我娘說勾人。”她搖搖頭也不太清楚，畢竟她沒成親，不懂這裡邊的事。
“那就是現如今不得寵了唄，這又是怎麼回事呢？按說能生下大少爺也是個能耐人。”碧蓮想弄清楚這裡邊的事，回去報給主子知道，讓主子決斷去。
玉扇看了看左右沒人，這才悄聲說道：“我聽我娘說的，她總是和太太打擂臺，還把消息遞進西院老太太那裡，企圖給太太下藥，聽說西園那邊送來的布料都是下了藥的，得虧太太防心重從來沒用過，後來才發現的，爲這事惹惱了侯爺，侯爺最恨別人插手他子嗣之事，因此徹底冷落了她，不過她有了大少爺，底下人也不敢虧待過她，到底是有了自己的親兒子，她雖然無寵卻一樣安穩着。”
碧蓮點點頭，說到底還是有子嗣腰桿子才能硬氣些，女人出嫁還是靠孃家和孩子，有了這兩樣才能在後宅裡立足啊。
“那我瞅着大少爺好像不喜歡大少奶奶的樣啊，這裡邊是不是有什麼事啊。”碧蓮左右看了看見無人才問道，好像願意聽八卦的樣子。
“你來得晚不知道，大少奶奶進門時本來挺好的，後來因爲大少爺身邊有兩個通房，其中一個長得好些，很讓大少奶奶嫉恨，不知爲着什麼事那個通房竟然小產了，大出血差一點死掉，大少奶奶趁大少爺不在竟然把人給賣掉了，如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呢，大少爺回來後非常生氣，覺得就算要打發也要好看點，給筆銀子讓出去謀生或是另外嫁人也好，怎能把人弄得不死不活轟出去呢，這也太難看了；另外一個同房也是日日請安頂香爐，花樣多的不得了，還讓大少爺一次給撞見了，渾身上下沒點好皮了，這徹底惹惱了大少爺，覺得她是個心狠毒辣的，因此冷了她。
一個月只有正日子纔不得不過去坐坐，很少要水，下人們都知道這事，不過不在明面上說罷了，後來太太讓她管這家，她把權把的可緊了，還很貪財下人們都怨聲載道，告了她好幾次狀了，太太點了她兩次，大少爺得知後更不喜她，覺得她小家子氣，膽還挺肥，一般有事也輕易不給她說，兩人成親不過二年功夫已經貌合神離了。”玉扇看周圍沒人，這才壓低聲音說道。
碧蓮露出一個笑容，“好妹妹，你若不說我還不知道這裡頭這麼多事呢，往後還要麻煩你在主子跟前多提醒着點，我們都是外來的不頂事，以後多虧你了，你放心我們奶奶是個在好不過的人，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我們早晚都要嫁出去的，奶奶手面大方，從來不虧身邊伺候的人。”
玉扇是個機靈的，當即點頭應諾，“碧蓮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伺候了奶奶就是奶奶的人了，生死都是奶奶說了算，我不求別的只求能做個正經人。”這也是暗示自己沒有做通房姨娘的心思，打算做正室的意思。
碧蓮暗自點頭讚許，“我們奶奶最喜歡心底正派有骨氣的姑娘，你放心你的事奶奶一定會放在心上，幫你細細挑一個好的，再給你一副厚厚的嫁妝，少不了你的。”
“瞧姐姐說的，好像我就是爲了那個似得，不和你說了，姐姐欺負人。”玉扇被說得不好意思了，扭頭跑掉了。
碧蓮在後面笑了笑，心裡略微鬆了口氣，怎麼樣也要把身邊人都弄牢固了，把自己的籬笆扎穩了纔好行事對付外邊的人，看來這西院老太太的確是個大麻煩，日後還有的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