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簡走到門口是,手裡緊攥着手機。臉色發白。彷彿外面是什麼洪水猛獸。
她用力的吞了口口水,擡手握住了門把。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專門門把,打開了門。果然,不出所料,韓衍雋就站在門口。微微揚着下巴,眼裡滿是挑釁。就這樣直直的看着她。
“我還以爲你不會開門呢。”
夏荀聞聲過來,見着韓衍雋。眉頭一緊,立刻擠了過來,一副護犢的樣子,站在林簡的身前。說:“你來幹嘛?”
韓衍雋的目光仍落在她的身上,笑說:“我來接我夫人回家。”
林簡擡起眼簾,深深看了他一眼。捏着手機的手緊了緊,咬着牙關。一言不發。
“什麼夫人?林簡被人欺負的時候,你都不站出來,現在來認夫人。你有病吧!”夏荀倒是半點不怕他。雙手叉腰站在門前,指着他的鼻子,說:“你給我趕緊滾,我這兒廟小,留不了你這尊大佛,請自便。”
韓衍雋並不理會她,看着林簡,輕喚了一聲,“林簡。”
語氣十分溫柔,好像他真的是真心誠意來接她回去的。
林簡低垂了眼簾,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電話還在通話中,她緩緩擡起手,將手機抵在耳邊,輕輕‘喂’了一聲。
傅正桀立刻出聲,似乎一直在電話那頭等着,“我在。”
“你說。”她淡淡的說,稍稍挪動了一下腳步,躲在了夏荀的身後,避開了韓衍雋的目光。
“他是不是過去找你了?”傅正桀問。
林簡低着頭,很輕很輕的應了一聲。
“林簡……”
傅正桀還未說什麼,林簡只覺得手腕一緊,整人猛地被人拽了出去,夏荀已然被他給甩開,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奪走了她手裡的手機,放在耳側,笑說:“我的老婆,就不勞煩你來照顧了。”
說完,他就只覺掛斷了電話,轉頭似笑非笑的看着林簡,旋即手機便被他狠狠砸在了地上。
林簡皺起了眉頭,他的笑容變得越深,說:“告狀都告到我外公那裡去了,林簡你真是好本事啊,還真是我小看你了。”
她往後退,他步步緊逼,手上稍一用力,她整個人便撞在了他的身上。
“我警告你,你馬上放手啊!你要是不放心,我就報警了!”夏荀一步衝上來,想要幫林簡一把。
韓衍雋猛地轉頭,目光冷冽,夏荀的氣焰一下就消了,心裡生出一絲畏懼,但還是梗着脖子,語氣硬邦邦的,“你別想嚇我,你今天要是敢動我們一下,我就跟你同歸於盡!”
“滾。”他只冷冷吐出一個字,氣勢威嚴,不容拒絕。
林簡看了她一眼,說:“夏荀你先回去,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我自己解決,你就不要插手了。”
“可是……”
夏荀皺眉,林簡態度堅定,瞪大眼睛,說:“回去!”
她還是猶豫,但最後還是進了門。
林簡說:“我們換個地方談。”
“好啊。”韓衍雋微眯了眼睛,鬆開了手,整了整衣服,轉身走向了電梯。
林簡迅速跟上。
車內。
林簡端正的坐在副座,腳上還是夏荀家裡的拖鞋,她低頭看着拖鞋上的圖案,說:“所有的事都跟傅正桀和夏荀沒有任何關係,傅正桀之所以會跟你外公去告狀,是我求他的。”
“代價呢?你給的代價是什麼?”他忽然插嘴問道。
“沒有代價。”
韓衍雋嗤笑一聲,“你當我是傻子?不會是以身相許吧?怎麼,碰着傅正桀,你的病就好了?”
林簡側目冷冷瞥了他一眼,哼笑了一聲,說:“你以爲每個人都像你這樣齷齪嗎?再說,我這身也值不了多少錢。”
她的語氣裡帶着幾分自嘲。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做人貴在自知不是嗎?”她輕輕吸了口氣,挺直了背脊,轉頭看向了他,說:“有什麼事你衝着我來,跟別人沒關係。”
他的眼底多了一絲寒意,“看來你真是很喜歡這個姓傅的,竟然這麼維護他。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是怕我會對他不利?”
“這跟喜歡沒關係,我只是不想無辜的人受到傷害。”
他低哼一聲,“你還不承認你喜歡他?”
林簡抿了脣,同他對視片刻,說:“我喜歡他又怎麼樣?這難道不是我的自由嗎?難道我喜歡誰,都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你不過就是玩弄我,你管我心裡喜歡誰!就算我喜歡他,我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你應該很開心纔對,不是嗎?”
“你說的很對。”他的笑容帶着狡黠,忽的從收納箱裡拿出了兩樣東西,直接丟在了林簡的臉上,“然而,我要讓你連想都不能想!”
林簡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只覺臉上一疼,隨即拿東西便直接掉在了她的手上。
她睜開眼睛,低頭,便看到兩本深紅色的小本子躺在她的手上。
她微皺了一下眉頭,擡眸看了韓衍雋一眼,他眼裡卻帶着戲謔。這兩個本子,怎麼看都覺得有些眼熟,她的手指微微抽動了一下,好一會才翻開看了一眼。
等看到上面的名字和照片,她真的很想笑,而她也確實笑了出來,竟然是結婚證!
這一刻,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說韓衍雋是真的恨她,竟然不許犧牲自己來折磨她,連自己的婚姻都拿出來了,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有意思嗎?”林簡看着他,苦笑着說:“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有啊,並且非常有趣。”他說着,忽然湊了過去,林簡條件反射往後躲,他立刻伸手扣住了她的脖子,兩人的距離一下變得極近,“你若再跟他糾纏不清,就不要怪我不客氣,這一次,名正言順。”
他說完,輕拍了兩下她的臉頰,收回了手,啓動了車子。
……
林簡又回到了錦園,曾珠很開心,還偷偷的告訴她,說:“夫人,你知道嗎?你不在家的這些日子,先生每天心情都不好。”
林簡忍不住反問,“他什麼時候心情好了?”
“吶,您回來之後,他臉上的笑容就多了。”
“是啊,他若是看到我不高興,就一定很開心。他現在最大的樂趣就是折磨我。”
曾珠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林簡便擺擺手,說:“算了,歸根結底,他確實也是因爲我而變得開心的。”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林簡被他禁錮在錦園,工作大抵也要泡湯了。
近幾日,林簡只同他在牀上見面,平日裡能避開就避開,也不怎麼說話,顯得十分沉悶無趣。她只希望他早點玩膩。
……
林簡被帶走之後,夏荀找過傅正桀,偏是不巧,正好看到他跟一個貴婦一起上了車,轉而想起林簡說過的話,她也就沒再找他。
那日過來找傅正桀到不是別人,正是鄧佩娥的妹妹鄧婉婷,也就是他未婚妻的母親。
兩人找了個環境清雅的茶樓,面對而坐。
鄧婉婷的儀態端莊,面帶微笑的看着他,心裡雖然有氣,但還是表現的十分大度,說:“我從來不會貿貿然的斷定一件事的結果,我今天過來找你,就是想把事情弄清楚。”
“原本我以爲你會主動來找我,可轉念一想你要管理那麼大一間公司,應該很忙,所以我就主動過來找你。現在,你是否可以解釋一下那天晚上的舉動呢?”
傅正桀微微一笑,放下了手裡的茶杯,擡起眼簾,對上了她的視線,一本正經的說:“我沒什麼可解釋的。”
她臉上的表情一凝,有些不可置信,乾乾一笑,“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對這件事沒什麼可解釋的。”
“沒什麼可解釋的意思是,你跟林簡真的有關係?”她擰了眉頭,終是沉不住氣,說:“正桀,你知不知道林簡這個人已經是……”
“她是什麼樣的,您不說,我心裡也很清楚。既然能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承諾,我自然是認真的。抱歉,辜負了你們的期望。”傅正桀低垂了眼簾,一臉歉疚。
鄧婉婷抿了脣,臉上的笑容已經全然消失殆盡,“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就沒有什麼疑問了。”
“我送您回去。”
鄧婉婷拿着包包仍不失儀態的站了起來,並不理會他的話,徑自的出了包間。
剛一拉開門,對面的包間也正好有人出來,也是趕巧了,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鄧婉婷的姐夫林錫威。
她微微愣了愣,“姐夫?你怎麼在這兒。”她說着,便往他身後的包間看了一眼。
林錫威立刻掩上了門,沉了臉,說:“當然是過來談生意的,不然你以爲我在這兒幹什麼。”
他的目光往她的身後瞥了一眼,見着傅正桀,眼睛忽然亮了亮,似乎像是想到了什麼,又看了看鄧婉婷,不由皺了皺眉,問:“你們怎麼在一塊?”
“啊,我找他了解點事兒。”鄧婉婷擺擺手,說:“我有事先走了,姐夫你慢慢談生意吧,不打擾了。”
傅正桀離開的時候,禮貌的對林錫威笑了笑。
等他們離開,林錫威立刻轉身回了包間,一臉諂媚的走向了坐在椅子上的人,笑說:“我有個辦法能拆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