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耀陽幾乎蠻橫地扣着裴淼心到民政局去補辦結婚登記。
裴淼心趁着他打電話的當口轉身就想要跑,他一隻大手橫過來,直接從身後攔着她的腰將她往懷裡抱。
“大叔!大叔,這事我想過了,結婚是一生一世的事情,既然是件這麼大的事情,那咱們是不是應該從長計議,回去好好地想清楚?”
“想?還有什麼好想的?”曲耀陽冷笑,惡狠狠將裴淼心一抓,“不要以爲我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你就可以爲所欲爲,想不結婚就不結婚。”
“我哪有爲所欲爲啊?”裴淼心簡直哭笑不得,“我記得我們之前已經說好,在一切塵埃落定以前絕不結婚,這是我們說好的。”
他將她定在身前,沉着聲問道:“好,那我現在問你,你說的‘塵埃落定’究竟指的是什麼事情?如果你是指‘宏科’,那現在完全不是問題,它已經重新歸於我了。”
她害怕這樣與他在大庭廣衆之下糾纏,會被路人或是偶爾一個熟悉或是認識他們的人遇見。甚至就在這當口,民政局門前進進出出的人都讓她覺得惶恐,就怕與他一起的畫面會被別人給看見。
他來拉她的手,她條件反射後退了一步,躲開了。
男人的眉狠狠緊擰在一起,有些陰鬱的面容再再顯示出他內心的不悅和眸底的痛。
於是趕忙掙開他的鉗制道:“大叔,你答應我,先冷靜一下好不好?”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這時候我怎麼冷靜得了?”
“我知道剛纔芽芽的事情讓你感覺到生氣和不快了,可是這事兒咱們必須冷靜,好不好?”
正說着話的時候,他原本拽在手裡的電話接通,只聽見他對電話那端說道:“是我,我現在跟裴淼心在民政局婚姻登記處門口……對,我們是打算結婚,我本來就應該結婚……我愛她,不管您能不能接受,我都不會再要別的女人了。還有,我已經通知了全城各大報紙雜誌,並向它們發出了申明,證實我要結婚的消息。”
他果斷掛斷了電話,立時就捱了裴淼心的打。
“你是不是瘋了!曲耀陽,你怎麼能這樣做啊!你還要不要臉在這個城市混了!”
“如果沒有你,這裡也只不過是個枯城,我活着也沒什麼意義了!”曲耀陽一聲虎吼,立時讓裴淼心安靜了幾分。
他見她有些怔楞的模樣,嘆了口氣才道:“我承認,要讓你同我一起揹負這些對你來說並不公平,可是隻是在我們那個小家,只是我們兩個人想在一起而已,已經有那麼多的人在背後說我們的不是、看我們的笑話,而芽芽也因此受到了傷害,這點纔是我最不想的。我相信你也不想的,對嗎?”
裴淼心聽着都嘆了口氣,“可是,耀陽,到現在你還沒有明白過來嗎?你所愛和執着的都不是我,只是‘已失去’。因爲夏芷柔再不像她原來的樣子,我也不再像原來一樣一副心思除了喜歡你就什麼都不管不顧。我們都過了青春最躁動的年紀,可你還像是活在過去。”
“什麼意思?!”曲耀陽一聽這話就蹙起了眉頭,一把用力抓住她一隻胳膊,“我不管你現在是什麼意思,也不管你心裡面到底是怎麼想我現在對你的感情,總之你是我的!你給我聽好了裴淼心,你是我的女人!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如果你非要把我逼急了,就算是動用曲家所有的關係跟你同歸於盡我也在所不惜!”
裴淼心聽着都要尖叫,“曲耀陽你這神經病!”
“我是神經病!”他說着反手去扯她胳膊,硬拽着往民政局裡去,“就算你說我是個活在過去的人我也要證明給你看,我愛你!我要跟你結婚!你這輩子都只能當我曲耀陽的女人!”
****** 徹底被民政局婚姻登記處的辦事人員鄙視過後,再從那棟老破殘的小矮樓裡出來,裴淼心都還是一頭霧水的樣子。
曲耀陽從裡面補辦了結婚證出來,看到小姑娘站在門口發呆,過去就遞了個本子給她。
“……算了,還是不給你了,我自己收着就行。不過,從現在開始,你已經是我的老婆了。”
曲耀陽轉身拉過裴淼心的胳膊就往停在路邊的車子裡扔,“所以,從今天開始你哪裡都不要想去,從此以後,你就是曲家真正的女主人!”
她張牙舞爪在車裡打他,“你、你怎麼能這樣啊!現在曲家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你媽又有多不待見我,你心裡根本就是清楚的,如果這時候再去惹得大家不快,這日子到底還要不要過了啊!更何況你還通知了媒體,你讓大家如何看到我們之間的關係?”
他不是打不過她,只是害怕自己一動起手來就會不小心傷了她,所以一個用力捏住她下巴,傾身狠狠一吻。
“夫妻關係!還能是什麼關係?總之我告訴你了裴淼心,是我的老婆你就別想跑了!之前欺騙了我那麼多次,這次你再騙我試試看啊!我回家要是看不到就發所新聞登報紙去找你!別以爲你爸媽現在不在a市就看不見關於你的報紙,我會專程找人郵遞一份給他們,讓他們爲你擔心,讓他們生不如死!”
“你!”裴淼心聽着都要跳起來,“你卑鄙無恥!”
他又惡狠狠咬了她的小嘴一記,“嗯哼,我還就是,怎麼吧?”
“我以前怎麼從來沒有發現你這麼無恥!”
“那證明你對我的瞭解還不夠深入,沒關係,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讓你慢慢深入我,然後我再深入你!”
他話裡什麼意思,不是她要刻意想歪,但還是迅速紅了一張整張小臉。
“你……耍流氓!”
他挑眉,“你那隻眼睛見到耍流氓了?再說了,你是我老婆,是經過民政局婚姻登記處正式辦過手續,有本爲證!我就算耍你流氓也是天經地義,你有本事就嚷,看誰敢說我耍我老婆流氓還耍錯了,你嚷!”
她狠狠咬了牙看到,想嚷不是,不嚷又不對頭,整個人坐在位置上毛焦火辣的,就見他一把關上自己右邊的車門,並快步走到駕駛座的位置,非要開車強行將她“拐帶”他爲他們重新準備的新房。
裴淼心在車上猶豫,看到被他當寶一般護在胸口的結婚證就嘔得想要吐血。
她側頭看曲耀陽,“耀陽,我們能不能……”
“不能!”
“我想……”
“不準想!”
她頓時又要暴豆,“你幹什麼你!話都不讓人好好說了是不是啊!”
“我知道你跟我媽現在的關係並不怎麼融洽,可是,不管是你還是我媽,你們都是我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你們哪一個受到傷害,我的心裡都不會好過。”
“那你還不經過她的允許就把這件事給辦了,還捅了出去?”裴淼心急得都快哭了,只要想起曲母和家裡那些傭人對自己的態度她就覺得心涼。
本來好好地早就計劃了,就定這幾天的機票,回美國,回曼哈頓去,向父母還有外公請罪,她誠心誠意留在外公的公司裡面幫忙,他們總會原諒自己的。
至於芽芽跟思羽,兩個孩子的事情她也想過了,曲家眼下這樣的狀況,曲母的心情又總起起伏伏沒個定數,孩子在家還好,還能做個伴解個悶。兩個孩子如若都被她給帶走了,只怕是這個家,或許就這樣散了。
所以,她或許暫時並不會帶兩個孩子離開,只等哪一天隨着時間的進程,曲耀陽把她忘了,徹底忘記了,決定再婚或是放棄孩子的時候,她再回來接兩個孩子走就可以了。
這樣的想法有時候感覺是挺殘忍的,可是眼下的狀況確也只能如此。她因爲一直捨不得,所以還未起行離去,卻不料這殺千刀的男人,做什麼事情都這麼雷厲風行,不但沒收了她的身份證,竟然還把她的戶口本都給帶了來,直接逼她註冊了。
“我把這件事捅出去,是不想再給你任何後悔或是拒絕我的機會。心心,你跟我都已經不像當初,還可以肆意揮霍咱們在一起的時間。我知道對於現在的你來說,我就是一個沒有了過去記憶的空白的人。可是隻有我自己心裡清楚,不管我的心和記憶是空白的還是填滿的,它裡面都必須有一個你,必須有你!”
“你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明白!就算法律上我們還是合法的夫妻,可是已經過了這麼久的事情,你覺得我們還能再在一起嗎?就算再在一起,破鏡都難重圓了,我跟你又算是怎麼回事?”
裴淼心抗拒的心情和震驚的模樣他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他強烈壓抑了那麼久的情緒,好不容易當着她的面勇敢大聲地說出來,結果得到的卻是這樣的迴應,不心痛不難過那是假的。他也只當這一切都是報應,是從前的自己忽視她、害她難過的報應。
“心心,我們不吵架了行不行?”
“行!那你在這裡停車,容我回去想一想再說!”
“你要想什麼?”
“想我跟你之間的關係!想我們應該怎麼妥善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