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淼心扯了扯脣角,“我今天早上是因爲有事才耽擱的,不是故意遲到。”再說了,這會兒她說什麼頂上,曲耀陽就算是這間公司所有老大的老大,可那也是山高皇帝遠的,她總不能爲了這麼點小事兒就去找他討什麼公道。
年雅婷大抵是看透了她心底的意思,只是抿脣笑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都好,反正今天上午的例會你不應該遲到。不過以着我對那男人的瞭解,你若跟他和好了,那麼這個週末,他一定把你折騰得不得了,相信你遲到,他一定會原諒。”
裴淼心霎時駭紅了小臉,着急想要解釋,可奈何所有的話到脣邊又都梗在那裡。
年雅婷曾經也是曲耀陽的女友,自己與那男人有過的一切年雅婷也有,所以她知道也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這樣的認知讓她渾身都開始僵硬,那混雜在心底的情緒已經分不清是尷尬還是嫉妒。
到是年雅婷一派特無所謂的模樣,漂亮的腦袋一仰,才道:“光看你今天的氣色就不打自招,不過不用太過在意,我跟他都是過去的事了,你纔是他的現在,跟將來,我很看好你喲!”
裴淼心收拾好會議桌上的文件準備出去,年雅婷在後面喚了一聲。等她回頭的時候後者已經快步而上,用手指彈了她的脖頸一下道:“藏也藏不住的小草莓,你可收好了。”
裴淼心一掌拍在後脖頸上,再去看年雅婷的時候,那風情妖嬈的女人咧一張烈焰紅脣,在會議室的門邊嫵媚一笑,直接推門就走了出去。”
回到辦公室去工作,幾乎剛坐下就接到曲耀陽打來的電話。又是總裁辦公室的特權,不用經過秘書室轉接,直接就打到了她的內網上面。
他說:“怎麼樣,朱副總裁有沒有爲難你,第一天見面,他那個人對工作一向要求嚴謹,對工作作風也是,平日最痛恨遲到早退?”
敢情這男人一早就知道今天上午她有例會要開,可他還是該死的害她遲到。
裴淼心嗔怪:“原來你早就知道,還這樣害我,要不是你,我根本就不會遲到!”
那男人低聲笑了半天才道:“朱副總裁是我好多年前花高薪從別的企業挖過來的高級管理人才,別看他平日一本正經的模樣,那是因爲他對工作有很高的要求,你跟着他,總能從他身上學到東西的。”
這點裴淼心並不否認,只是可惜,第一天與他在正式場合相見,就落了個這樣不好的印象。
曲耀陽連忙開解她道:“你放心,據我瞭解,他不是個記仇的人。他凡事喜歡看實力說話,只要你在他的容忍範圍之內,充分展現自己的工作實力,讓他看到你努力的工程,相信不久的將來他會喜歡你的,他能教給你的東西,絕對令你終身受益匪淺。”
她一向就知道他的性格不太容易夸人,即是被他都誇了的人,那一定有着非法的能力和真才實學。
只是可惜今天職場裡的第一面,她就給他留下了一個十分不好的印象。
裴淼心正琢磨着以後要用更加努力的方式獲得朱副總裁在工作當中的認可,這時候又聽見曲耀陽道:“心心,今天中午我可能沒有辦法跟你一起吃飯了,上午北京分公司的高管過來,我們臨時有事要去趟郊縣,中午你讓吳曦媛幫你帶點吃的,吃完到我辦公室午睡吧!”
“那你中午休息的事情怎麼辦?”
“也就是個午睡而已,一箇中午不睡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麼,怎麼,你擔心我嗎?”他的聲音裡都透着愉悅。
她自然是擔心記掛他的,可又知道這男人一向都以工作爲重。
“嗯,那今晚,你早點回來,我在家裡做好飯等你回來。”
他聽到“家”字都覺得心裡溫暖。
“寶貝,再說一遍。”
“我說,你今晚早點回來,我在家裡做好飯等你回來。”
“嗯,再一遍。”
裴淼心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不說了,你討厭,總之早點回來。”
他也在電話那端笑得開懷,“不過剛剛分開,我就開始想你了,我真後悔,沒把你安排到我的辦公室裡來。”
……
結果中午的時候裴淼心只匆匆吃了個三明治就出了門,再過不了多久,就是“青苗會”一年一屆的大型慈善公益活動,以及樑二太太的生日。
她通過特別的方式,打聽到,樑冠東總裁到現在還沒有將那枚從拍賣會上投得的粉鑽拿出來請人設計成珠寶,那也就是說,其實她還有機會,證明自己的設計實力和能力。
於是,還是不情不願地打了易琛的電話,求他幫忙引薦樑大太太。
誰知道易琛聽了只是冷然,“我憑什麼要幫你?再說了,我乾媽你又不是不認識,她是你們‘青苗會’的會長,你去找她不也一樣,要我在這中間牽線搭橋有什麼意義?”
“可是易琛,拜託拜託,我只是想要一個機會而已,只要一個,我一定能拿下這個訂單,這回我有信心。”
“想要我幫你不是不可以。可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拿下這份訂單,然後,親自爲我做飯。”
……
“摩士集團”的總裁辦公室內,穿着valentino最新款春夏時裝與耦荷色系帶涼鞋的裴淼心輕輕放下手中的畫冊,擡頭的時候,自信一笑。
“以上就是我關於樑董不久之前剛剛投得的那枚粉鑽的整體設計圖,如果樑董在細節方面還有任何問題的話,可以隨時指出,我會根據您的意見重新修改,直到到達您最想要的樣子。”
開闊的大辦公室內,一整面牆的落地窗設計,將大辦公桌後的城市街景通通踩在腳下。
穿着高級定製版合體西裝的中年男人,手中拿着一隻古巴雪茄,微眯着眼鏡看面前的小姑娘時,只是輕勾了下脣角道:“裴小姐,你確實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之前我已經拒絕過你一次了,沒想到你還會再來。”
裴淼心彎脣,“樑董您貴人事忙,拒絕我一次兩次都很正常,只是這次,我真的很有誠意想要爲您設計好這枚寶石,不想糟蹋了它本來的意義。”
樑冠東哈哈大笑了幾聲,站起身時抽了一口手中的雪茄,“你要知道,今天我願意給你這十分鐘到我辦公室來說你的設計,只是因爲看在我太太和曲市長的面子上。”
他的言下之意已經再明白不過,他不相信國內這些所謂的設計師的名氣和設計水平。
“關於樑大太太的引薦,我由衷的感激,只是作爲‘青苗會’的一員,也作爲真正能夠並且想要幫樑董你解決問題的人,我想樑董你花在我身上的這十五分鐘,一定能夠值回它的本錢。”
大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響起,樑冠東動手一摁,是坐在門口的值班秘書輕聲道:“樑董,您同‘惠陽國際’的黃董約的出海時間已到,現在就需要出門。”
樑冠東摁完了免提,大踏步往辦公室大門的方向二去,回頭的時候見裴淼心起身,他頭也不回地道:“裴小姐,你也看見了,我現在很忙,承諾給你的十五分鐘可能……”
“沒關係的,樑董,我也很喜歡出海,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在車上再爲您介紹。”
樑冠東有一刻的怔忪,微眯着眼睛盯住面前的小姑娘,只覺得今天看到她時,她渾身上下自成的那股氣度與自信都與上回在高爾夫球場看到她時的不同。今天,她似乎更美麗,也更有自信和決心。
裴淼心這時候已經收拾好所有的東西,快步到他跟前,“樑董,我已經準備好了。”
樑冠東莞爾一笑,也不做拒絕,直接領頭往前而去,門口的值班秘書立馬也拿着pda起身,跟在他的身後,搶在前頭按了電梯。
去程的車上,裴淼心繼續向樑冠東介紹着自己手中的作品,“樑董您上回從拍賣會場得到的那枚粉鑽,有一個別名,叫‘安託瓦尼’,意爲尊貴無比又無盡奢華的‘王后之星’。而‘安託瓦尼’又與法國波旁王朝時期,路易十六的皇后‘瑪麗·安託瓦尼特’的名字相近。”
“不錯。”樑冠東點了點頭道:“所以,你也認爲我應該將這枚叫做‘安託瓦尼’的粉鑽,送給大太太,而不是二太太?”
樑冠東說罷了就輕笑起來,掏出電話打了幾名高管的電話,聊了一下工作上的事宜之後,才聽裴淼心又道:“可是,這位瑪麗·安託瓦尼特,來自奧地利的公主,她不只家世顯赫,父親更是歐洲哈布斯堡家族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弗蘭西斯一世,母親是奧地利女王瑪麗·泰莎莉,她同大太太一樣,都是出身於顯赫而受人尊敬的世家。”
樑冠東似乎無心聽她說話,繼續又同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助理藍佳璇說了幾句話。
裴淼心卻並不甚在意,沉了沉氣息後才道:“可是我卻建議您,將這枚粉鑽作爲二太太的生日禮物,設計成最華麗的珠寶,送給二太太慶生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