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越!”
溫檸心尖一陣刺痛。
她不想走,她眼睜睜的看着那副畫變成了灰燼。
展越卻不由分說,彎腰擡手,直接將溫檸抱了起來。
兩個人從宋天星的小院子裡出來,院子門口已經圍了好些看熱鬧的人。
烏衣巷這樣的地方,居住的人口密集,短時間讓左鄰右舍聽見動靜圍上來展越也不吃驚。
但是下意識的,他將懷中身子勾緊了一些,一如他們最親密的時候,只爲不想給這些人看見此刻臉色異常難看的溫檸。
“麻煩讓一下。”車子進不來,他剛纔過來的時候也是狂奔而來的,車子停在巷子外面。
也許因爲這個突然出現在這裡的男人,渾身一股與烏衣巷格格不入的尊貴氣息,圍觀的人羣訕訕的看了他兩眼,倒也都配合的讓出了一條路。
溫檸被展越按在副駕上,待車子遠遠離開了烏衣巷,她蒼白呆滯的臉色終於多了一點堅定。
“停車!”
展越全神貫注的注視着前方的路況,溫檸的四個字並沒有讓他停下前進的速度,而是一邊勻速前進,一邊瞥過視線:“怎麼?”
“我要下車!”
溫檸不由分說的要去解安全帶。
唯一被珍藏的畫都被燒掉了,他們之間,果然什麼都沒有剩下了。
“溫檸!”
展越眉頭緊鎖,眸光變得黝黯,“這裡不適合打車,我送你回去!”
“啪——”
安全帶應聲而開,溫檸擡手就要去開車門。
“溫檸!”還沒等溫檸用上力,一陣力道驀地攥住了她肩膀,扯得她扭轉身子,不得不緊貼在靠背上,動彈不得。
展越的眸底的那眸光彷彿可以穿透人心,冷冰冰的瞪着溫檸的時候,溫檸情不自禁的瑟縮了一下脖子。
“既然在你心目中,那幅畫那麼重要,那你告訴我,當年爲什麼還要離開!”
展越俊逸的臉龐帶着黯啞的憤怒,硬冷的嗓音在禁閉的車廂裡顯得格外冷清。
他一直以爲她什麼都不在意,這個女人的心冷得比他見過的所有女人還要可怕。
可是爲什麼,她偏偏又對那幅畫顯得那樣在意?
迎面撞入展越逼視的眸光裡,溫檸立即錯開了視線,抵住在展越胸膛上的一雙手,終於軟化了。
“因爲……它也算是我們之間的紀念品,人都是懷舊的。”溫檸抿着脣,再擡頭,展越從她眉眼看見了一抹輕笑。
“那麼說你也一直在懷念我?”
展越陰沉的面容讓溫檸看不出一絲情緒,他一句話說得斬釘截鐵,說得溫檸單薄的身子驀然僵住。
“我沒有!”
反應過來,她有種被揭穿心事的羞惱,否認的聲音也升了不止一個調。
展越沒動,寬厚的手掌仍舊按在溫檸的肩膀上,“那你告訴我,在看着那幅畫的時候,你沒有想過我。”
他完全不相信,她那麼在意那幅畫,會只是因爲就念舊!
在錦園,時隔三年,她再度承認了那是她的寶貝。
展越灼灼的視線幾乎將溫檸點燃,他靠得很近,近得她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在她臉頰上輕拂,令她眩暈。
可是,“畫是畫,人是人,我分得很清楚,就像過去和現在,我們錯過了,就永遠不可能再回去了。”
溫檸緊咬着脣,她的聲音很輕,但似乎又很沉。
她要斬斷展越的所有希望,或者更可以說斬斷自己的所有念想。
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