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搖搖頭，看着陸清歡，“好，好，那你這一死是白死了。”
第二日刀。
公司的氣壓再次低到了一定程度。
今天仍舊是高層會議，但是這一次，沒了之前那次顧苡跟蕭潛相攜入場的場景。
顧苡是先到的，進門後，便只是坐在裡面，像是不曾離開過一般，跟人打着招呼恍。
“好久不見了啊，這次回來事情多，也沒來得及打招呼。”
“呵呵，顧總哪裡話。”
“我不在的時候辛苦大家了，希望我回來，也不要打擾了大家的腳步。”
“呵呵，顧總太可氣了。”
顧苡笑着，看着這些往日反對過她的，抨擊過她的，陷害過她的，驅趕過她的人。
但是，她對他們並沒有太過苛刻，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若是換做顧苡，也會這樣做。
大家瞧着顧苡，伸手不打笑臉人，現在招呼都打過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麼給她拉臉子了。
不過，有些到是趁着這個機會，找着了個臺階下來。反正也已經任命了，不想反對了，反對也沒用了，人協議都簽了，局勢已定。
再說，蕭家不是沒人不同意嗎，蕭衹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可見也是默許了的。
那他們還反對個什麼勁。
但是有些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降不下這個臉來，說了要反對，就得反對到底了。
大家一起商量好的，有些如今不想摻和進來的，也只能在後面哼哼啊啊的跟着，不好直接退出。
趁着這個機會，也算是徹底退出了他們的反對聯盟，開會的時候，不準備再說話了。
大家瞧着顧苡在這挨個的打着招呼，選的都是那些本就不堅定的反對者，心裡已經明白，人這是故意的。
有感覺強烈的，仍舊反對的，在心裡罵她心機重，惡毒，早叫人調查好了在這裡公然哄騙來了，但是，人就是在打招呼，你還能過去拉着人說你不能打招呼不成？
沒多久，外面有人說，蕭總來了。
正說話的顧苡擡起了眸子來，隨後，不言不語，跟人微笑告別，回了自己的座位坐好。
她的位置下蕭潛下面兩排。
隔着幾個人的位置。
本來兩個人職位相當，應該能坐一處的，但是當時排位子的時候，便有人害怕兩個人再吵吵的打起來，所以特意分開了許多。
如今這位置雖然沒特意安排，但是大家來了都會自覺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蕭潛進門的時候，好禮身後跟着幾個秘書助理，一側的還是他的私人助理張雅麗。
看了一眼顧苡，張雅麗推了推眼鏡站在了後面。
而蕭潛，則是一直根本懶得看顧苡一眼的架勢。
顧苡一點也不覺得意外，靠在那裡，攤開了面前的文件。
她還是要做外賣網，不管蕭潛是不是已經直接一巴掌給拍死了。
會議開始，大家陰沉着不敢第一個發言。
顧苡便起來道，“什麼時候咱們公司氣氛這麼低了，是不是最近賺的流油，大家都有些懶了啊，不過上次的互聯網投資案，我可沒大家賺的多，所以，我還是得賺錢啊。”
說着，顧苡打開了文件夾道，“這一次的外賣網站‘團吃’，主要還是針對的年輕的手機用戶，這個app已經開發了兩年，因爲自己經營問題，資金問題，導致雖然有消費人羣，也有一定知名度，但是用戶量還是比較少。”
擡了擡下巴，她示意助理分發資料。
很快，在座的人手上都已經有了一份資料。
“這是我最近的調查資料，只是初步調查，進一步的資金鍊調查，潛在用戶調查，公司深層調查，都還在繼續，大家可以看看。”
蕭潛不發一眼，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翻着面前的資料，眼睛半眯着，也不知到底看進去幾頁。
顧苡道，“如今互聯網潛力巨大，想必在旅程網上大家也已經看到了商機，如果利用的好，我覺
得這一個案子該是穩賺不賠的。”
這時，有一直反對顧苡的人，在那邊闔上了紙頁，看着顧苡，道，“顧總，我記得這個案子你發給我們看過，但是已經被蕭總打下來了。”
顧苡微笑，“蕭總精益求精，我說的哪個案子，他沒先打下來過。”
蕭潛眉頭一跳。
那人睥着顧苡，“只是，有些話我知道我不太好說，但是，公司的大家的，我就算是知道有人會不開心，但是爲了大家的利益還是要說一下，顧總，你這次回來，也算是給了咱們一個驚喜，但是，回來了直接就坐副總位置，還上來就給大家提案這麼大一個項目，我覺得這不太符合程序吧，咱們不是聘請誰都要有三個月實習期，按資歷年份升職，這，顧總忽然空降，到時候咱們跟下面怎麼交代啊？”
“就是說，顧總，不是我們不把你過去的成績放在眼裡，但是過去您是蕭家少奶奶直接過來的，如今您是聘請過來的，這身份不一樣啊。”
“就跟我們一個是內招提拔，一個是外面聘請是一個道理嗎。”
“顧總啊，說的是啊，所以這個案子我們是不敢隨便答應啊，這麼不和規範，到時候後面有什麼事，顧總捲鋪蓋走人，到時候賠錢的是我們啊。”
顧苡知道，他們都還在找機會給她找茬。
好在，之前打過招呼的那些個，還真的就沒再摻和進來，如今仍舊在嘮叨着規矩規矩的，便只有這幾個人。
顧苡說，“所以大家是準備看着這麼一個賺錢的機會從指縫裡溜走，因爲規矩兩個字，拿大把的金錢來換了？”
大家互相看看，沒人說什麼，便都看向了蕭潛。
蕭潛闔目靠着，似是根本沒聽大家的議論一般。
直到會議室寂靜到了一定程度，蕭潛才擡起了眸子來，看着大家，“繼續說啊，我聽着呢。”
有人便道，“蕭總，我們聽你的啊，你一句話，萬一之後這案子賠錢了，我們也能有地方訴苦是不是。”
顧苡也是看着蕭潛。
蕭潛看着顧苡，“這個案子我說過，太急躁。”
顧苡道，“這個案子我也說了，我覺得一次投資差不多的案子，並沒有什麼不對，大趨勢在這裡，上一個旅程網是試水，蕭總不能因爲擔心一直投資一樣的案子，就放棄掉這麼好的機會。”
“我覺得顧總對互聯網太執着了點。”蕭潛擺弄着茶杯道。
顧苡看着蕭潛道，“我纔是覺得，蕭總因爲私人偏見，一直反對我的案子，實在是太執着了點。”
蕭潛看着顧苡，“私人偏見？哈，顧總這纔是對我的偏見呢，我沒有在工作上對誰有私人偏見。”
“哦，也對，以我們現在的關係也不存在什麼私人。”
“你……”
顧苡看着蕭潛，“跟你私人的那個現在不是在醫院住着呢。”
蕭潛咬牙，“也沒準，以你跟我家人的關係，也許有一天即便做不成蕭家二少奶奶，你也能做成大少奶奶呢。”
蕭潛拿蕭驀來諷刺了起來。
顧苡聳肩，“那真是借蕭總吉言了呢。”
“你……顧苡，你……”
“咦？剛剛說對我沒私人偏見的蕭總，現在是在跟我生氣了嗎？”顧苡挑眉道。
“我……”
蕭潛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很抱歉的說，就算你成了蕭家大少奶奶，在這裡我還是你的上司，當然，如果你不滿現狀可以讓蕭驀在努力點，把他腦袋裡還沒來得及開發出來的智商都趕緊用上，搜刮一下也許還能弄出來那麼一丟丟的，來讓他能好好的進取一下，爭取有一天能站在我的位置，而不用讓你對我卑躬屈膝。”
顧苡瞪着蕭潛，“蕭潛，你最好能祈禱你永遠能這麼高高在上，不然有一天他真的站到了你的位置，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每天這麼傲慢驕縱的看不起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
會議上，其他人紛紛的面面相覷了起來。
只是，這樣的場景不過剛剛消失了幾個月，讓人還覺得有些不適應。
不過片刻後，也就坦然的看了起來。
這回吵架倒是也沒什麼不同，就是……怎麼扯上了蕭家的老大蕭驀了。
難道顧苡還跟蕭驀有什麼瓜葛？
這個女人的手腕還真是越發厲害了呢。
一些反對人士不得不在心裡掂量了下，若是顧苡在蕭家還有別的人支持，那麼他們的反對最後不會害自己丟了飯碗吧。
後面，張雅麗不得不攥着拳頭輕咳了聲。
蕭潛眉色動了動，斜着到了一眼旁邊的人。
衆人忙低頭裝是沒聽到的模樣，裝作在看着別處。
蕭潛先撤了椅子，哼了聲，直接拍了下桌子道，“散會。”
說完，人便直接出去了。
顧苡站在這裡，安分的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好好的收拾起了東西來。
“那麼大家下次會議再見了。”顧苡不冷不熱的說着，也夾起了東西便走了出去。
大家尷尬笑笑。
“呵呵，顧總還是一樣的伶牙俐齒嗎。”
“呵呵，蕭總還是一樣的毒舌啊。”
“呵呵，走吧，散會了不是。”
顧苡出去後，跟林晚打電話。
這幾天她還在家窩着，不管外面輿.論滿天飛的猜測。
好在她只是個小藝人，還不出名。
只是，饒是如此，她正在出演的電視劇爲了避免以後播不出去，也委婉的說了換人的事，林晚明白其中道理，沒再說什麼。
顧苡帶過去晚餐跟林晚一起吃。
林晚瞧着顧苡，便看出了她臉色不好，吃着東西，林晚道，“哎，馬上要情人節了，你怎麼過？”
顧苡一愣，拿出手機一看時間。
還有兩天情人節。
她說，“略過。”
林晚噗嗤的一笑，“好意思，蕭潛沒什麼表示？”
顧苡瞪了林晚一眼。
林晚說，“得了，又吵架了是吧。”
“不是又。”顧苡吃了口飯道，“是一直也沒和好。”
林晚挑了挑眉，“不是因爲我的事吧？”
顧苡道，“其中一個原因吧。”
林晚說，“還因爲陸清歡？”
“也是其中一個原因吧。”
“還因爲什麼啊……”
顧苡咬了咬筷子，將蕭潛跟蕭驀的事說了。
顧苡道，“我就是看不慣蕭潛在蕭驀面前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林晚是個私生子，她最能明白那種低微的感覺。
自嘲的笑了笑，林晚道，“蕭潛確實是有高高在上的資格。”
顧苡看着林晚，“晚晚，你不要這麼說。”
顧苡道，“人都是平等的，沒什麼誰高誰低，何況……他已經謙讓到這個份上了，蕭潛卻還是不放過他，我也想跟蕭潛好好的說，但是我一說，蕭潛就生氣。”
林晚無語的笑了笑。
顧苡說，“算了，不說他了，咱們還是看看你的事要怎麼處理的好。”
那邊。
蕭潛在辦公室的時候，張雅麗一直在旁邊陪着。
報告着最近的行程，蕭潛都沒有異議。
只是到了中間的時候，張雅麗道，“前幾日，齊治國齊總問，他弄的商場情人節那日剪綵，想請蕭總過去，蕭總您看怎麼回？”
張雅麗故意在情人節三個字上加重了幾分。
蕭潛頭也不擡，“回絕。”
張雅麗哦了聲。
眼睛轉了轉，想蕭潛這是並沒有注意到情人節，張雅麗便也不再多說。
“那蕭總先忙。”張雅麗弓身
退出去，剛要關門的時候，卻聽蕭潛在前面道，“哎。”
張雅麗手停下來。
蕭潛也沒看張雅麗，不過捏着下巴，似是漫不經心的在瞧着別處，隨口問道，“情人節是哪天？”
張雅麗一聽，趕緊道，“是後天，怎麼，蕭總是要準備禮物嗎？我這裡有禮物清淡，如果蕭總想給顧總……”
這是個絕佳的和好機會，張雅麗實在不想辦公室繼續低氣壓，也不想蕭潛動不動發脾氣，所以努力的想讓兩個人快點和好。
他們好的那幾天，蕭總多安靜。
雖然只持續了幾天時間。
蕭潛一聽到張雅麗直接說顧總什麼的，當即眉頭一擰，“張助理，我是在問你……情人節那天……商家活動準備的如何了，情人節是消費大熱的時候，針對情人節的政策是不是全面啊，有多少活動在做，做的好不好，怎麼也沒人給我報一下。”
張雅麗嘴巴呈o型，愣在那看了看蕭潛豎起半邊眉毛的樣子，只好無力的道，“往年這些小事，蕭總並不過問的。”
不過是一些營銷方面的事，蕭潛從來不管，只下發了數額，達到一定的數據，他就不管你們下面的人怎麼做。
要是事事都要他操心，蕭潛真的是一天忙到晚，沒有一點空閒的時候了。
蕭潛眉色一斂，空氣一時滯凝。
直到片刻後，他才一拍桌子，“我身爲總裁過問一下這個都不成？去，把數據都給我轉過來，我要看。”
“是是是……”一看蕭潛臉色變了，張雅麗趕緊出去了。
到了外面，摸了下額頭，她想，蕭總跟顧總……還是快點和好的好啊。
辦公室裡。
蕭潛拿出手機，搜了下情人節三個字。
看着上面畫着紅心的時間，手指在書桌上有節奏的打擊了起來。
後天……後天……
後天就是情人節了啊。
這時，蕭潛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蕭潛拿起電話來看，看到陸清歡的名字的時候，臉色一暗。
抓起了電話來，他聲音冷淡的道，“喂。”
“蕭潛……水果刀，我給你要回來了。”
“……”
醫院。
蕭潛後面還跟着一身慵懶一點也不願意跟來的顧晨。
他看着病牀上的陸清歡，深吸了口氣。
陸清歡咬着脣，如今還帶着幾分的委屈和難受，但是，卻終於不再對他的感情抱有太大的期望，她只是仍舊控制不住想要愛他，仍舊控制不住，希望他心裡還能保有點她的位置。
手，顫抖着拿出了一個袋子。
蕭潛眉色一動，有些遲疑的看着陸清歡。
陸清歡示意他拿過去，他方低頭接過了，輕輕拉開袋子的拉鍊，裡面，被袋子包裹好的水果刀，靜靜的放在裡面。
蕭潛接過來，便直接塞到了衣服裡面的口袋裡，轉而有些疑惑的看着陸清歡。
陸清歡道，“我跟他說了，我不信任他，我擔心他殺我滅口，我需要東西保命，如果不給我，我會因爲害怕被他殺害，透露出去他的身份，所以他給了我。”
蕭潛吸了口氣，對她這樣的說法，說不上絕對信任。
失去了對一個人的信心，想再信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陸清歡看着蕭潛，“我答應過你，會幫你要回來，那麼，不管用什麼辦法，我就一定會幫你要回來，但是……我也說過了，爲了自保，我絕對不會說出他的名字，不論如何……他跟我是一條船上的，我明白，他死，我就會死。”
蕭潛看着陸清歡，“好，我不逼你，不過……跟這樣的人在一條船上，最後會是什麼下場，我希望你有一天能記得我說過的這句話。”
蕭潛說罷，回頭跟顧晨示意了番，兩個人轉身便要離開。
“蕭潛。”陸清歡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