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眷們都已從金鷹城到達了泉州,現在,泉州將是她們新的家。
鄧憐玉、韓小小、阿喜、是丁雲毅正經的妻妾,而陳圓圓、顧橫波、柳如是、李香君、王月,甚至包括方鳳凰在內,都行將成爲丁雲毅的小妾。
小土也已經長成大姑娘了,丁雲毅在心裡盤算着是不是也該幫她找個婆家了?可再一想,這事情還是讓她自己看中的好。
兩個兒子丁行思、丁行恆,一個女兒丁行雁......這一眼看過去,當真是一家團聚,滿門幸福。
丁雲毅可當真做夢也都想不到,自己居然能有那麼多的家人......
這些女子之中,李香君年紀最小,可性子最直,牙也最利,雖然早已把自己許託給了丁雲毅,但一張嘴就是不肯饒人,不斷的在那和顧橫波、柳如是、王月三個女子說道:“偏你門稀罕他,我就不稀罕他,我就是不嫁給他又怎麼樣......”
丁雲毅聽了冷笑連連,嘿嘿,讓你現在嘴硬,等到成婚那天,老子非在牀上讓你求饒不可,到時候看你還嘴硬不嘴硬。
新宅子已經準備好了,原本是鄭家住的,園子大得很,遠遠超過丁雲毅的臺灣的家。本來韓小小有些顧慮,這是敗亡之人住的,自己一家人住進去是不是有些不太吉利,但丁雲毅卻絲毫也都沒有放在心上。
什麼吉利不吉利的。就算真的有什麼不吉利自己也能把它給壓了下去......
段三兒終於被調去了臺灣充任守備,與蘇楊求緣一起。一文一武,一起替丁雲毅守着他的老巢。身邊忽然缺少了段三兒這麼一個之前寸步不離的助手。當真有些不太適應。好在丁雲毅之前的“書童”蔣奇也已長大成人,多少可以幫到自己一些忙。
段三兒也不放心,臨走時候仔細的把總鎮大人的喜好習慣說了一遍,蔣奇雖然認真記了下來,但心裡卻是老大不以爲然。自己可是從小就陪伴着少年的,難道如何服侍少爺還用你來說嗎?
“夫君。”團聚在新家裡。韓小小朝在身後侍侯着丁雲毅的唐若柳看了眼:“這位姑娘你爲何這次不也一併收了?”
一衆女子吃吃笑着,唐若柳臉上一片通紅。
丁雲毅搖了搖頭:“她是個可憐人,這次我要整肅福建官場,也正是從她身上開始的。你們就不要再尋她的開心了......”
韓小小“哦”了一聲:“這次你迎娶圓圓她們,我幫你選了幾個好日子......”
“不用選,不用選。”丁雲毅大咧咧地說道:“就是下月初六,我一次便都迎娶了,哪裡還要把日子分開?”
這些女子面面相覷,天下間居然還有那麼荒唐的事情?不過再想想他丁雲毅還有什麼荒唐事情做不出來的?之前未娶妻先納妾,而且也是在同一天迎娶的,更加不用說那麼多的妾了......
韓小小苦笑連連,自己這位夫君,官是越做越大了。可荒唐的脾氣卻是一點也沒有變......
“不過,有些話我可得提前和你們說明白了,免得到時候你們心裡面不樂意......”丁雲毅朝自己即將迎娶的這些小妾看了看:“這一次,我在成婚時候要辦一件大事,你們看了可千萬不要驚慌怨恨。”
顧橫波抿嘴笑道:“我們早知道你早不迎娶,晚不迎娶,偏偏要在纔得到福建還沒有穩定的時候迎娶,以你的個性一定是要在那天辦什麼事情。”
丁雲毅“哈哈”大笑,陳圓圓白了他一眼:“你心裡轉得什麼心思大傢伙總是猜不到。和韓姐姐她們成婚那天,你連夜奪取了金鷹城,這次呢?難道你也準備血染婚宴嗎?”
“這可說不準了。”丁雲毅收起笑臉:“就得看那些人按不按照我說的去做了。若是他們能夠順我的心,我的刀便也可以不沾血。可若是不順我的心那可就難說得很了。”
衆女打了一個寒戰,難道自己夫君真的準備在成婚那麼大好的日子裡大開殺戒?
“能少殺些人便少殺些人吧。”鄧憐玉在一邊勸道:“你是有兒有女的人,他們從小便生活在腥風血雨裡我想總是不太好的。”
“不太好?”丁雲毅冷笑了聲,自己的這位正妻什麼都好,但說話做事總是不能順着自己心思:“男子漢大丈夫,從小生活在腥風血雨裡有什麼不好的?難道總是讓他們讀書,一點風雨都不讓他們見到嗎?我丁雲毅的兒子女兒若是怕這怕那,便也不配當我的兒女了!”
鄧憐玉嘆息一聲,也不敢再多勸說。
夫君今年才只有二十四歲出頭,便已權傾朝野,封侯拜將,權利無人能及,可是威嚴也越來越盛了。
她總感覺那麼早的便到了這樣的位置上總不是太好的事情......
“哥,我的虎賁女軍已經訓練好久了,什麼時候你去看看唄。”小土這時候忽然說道。
“好,好,我們的小土長大了,現在還成了女軍指揮,將來我丁家便是出個女將軍也未可知了。”丁雲毅最是愛憐自己這個妹妹:“等我把事情都辦完了,一定去看看小土訓練出來的女軍。”
他嘴裡雖然這麼說,但對什麼女軍卻是大是不以爲然的。女軍嘛,訓練着玩玩是可以的,但要真上戰場恐怕也就不能過多指望了。
“總鎮,遠征殖民艦隊派回來了一條船,已到泉州。指揮使葉大海派人回報,此次遠航,生擒鄭芝龍之子鄭森!”
丁雲毅一下站了起來:“什麼?”
“生擒鄭芝龍之子鄭森!”
丁雲毅大喜。自從擊敗鄭家水師之後,鄭芝龍死在自己刀下。鄭家人幾乎全被擒獲,但卻獨獨跑了一個鄭森。總讓丁雲毅的心裡有一個疙瘩。
這個未來再也沒有機會改名爲“鄭成功”的人,一天不落網,自己便一天不放心,天知道他還會掀起什麼風浪來。
可也奇怪,自己派人到處搜捕,便連海盜同盟自己也都下達了搜捕命令。可卻偏偏讓遠征殖民艦隊給抓到了!
“來人,立刻把鄭森給我帶來!”丁雲毅吩咐完緩緩坐了下來。
韓小小也不知道夫君爲什麼那麼重視一個鄭森:“夫君,那兩個你從倭島帶回來的母女怎麼辦?”
“什麼倭島帶回來的母女?”丁雲毅一怔,隨即恍然大悟。說的是伊集院千鶴和綾子吧?自己把這對母女從薩摩藩帶了回來,可有一段時間沒有想到她們了。
“把她們放在府中,我可不會去把她們迎娶了。”丁雲毅笑道。
韓小小狠狠的,無限鄙視的瞪了自己夫君一眼,那麼荒唐荒誕荒淫的事情自己夫君居然也能夠堂而湟之的做出來......
鄭森重新回到了自己曾經熟悉無比的“家”中,但現在這裡的主人卻已經換了,換成了他們鄭家最大的仇人:
丁雲毅!
他不甘心,自己身上揹負着鄭家的仇恨,但現在自己卻成了丁雲毅的階下囚。難道他丁雲毅永遠都是鄭家的剋星嗎?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但現在又能夠有什麼辦法......
丁雲毅終於來了,他看着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心中無限感慨,他做夢也都想不到,有朝一日未來的那個鄭成功居然會成爲自己的俘虜。
自己該怎麼處置這個人?丁雲毅一時還沒有能夠想好。
“坐吧。”讓人給鄭森鬆了綁,丁雲毅淡淡地道:“我很好奇你是怎麼逃出去的?”
“你的仇人不光只有我鄭家!”鄭森已經不再去考慮生死:“像你這樣的人,仇家總是遍佈天下的。今天就算我死在你的手裡,也一樣有人會爲我去報仇的!”
“哦,是嗎?”丁雲毅一點也沒有被他的態度激怒:“可是你殺不了我。那些我所謂的仇家也一樣殺不了我,我的敵人都倒在了我的腳下,我還有什麼可以害怕的?”
鄭森憤怒的盯着眼前的這個人,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嘴脣。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丁雲毅笑了笑:“我必須知道我有多少敵人藏身在暗處想要我的性命。告訴我吧,你的母親、弟弟、叔叔,你鄭家一家人現在還在大牢裡。他們是不是會受苦完全取決於你。”
這句話如同刀子一樣紮在了鄭森的心裡......他最害怕的就是丁雲毅用自己的家人來要挾自己,可偏偏丁雲毅還是這麼做了......
他沉默了許久,然後纔不甘心地說道:“把我救出去的人名叫李子湖,有個扶桑名字叫上川湖!”
上川湖?又是他!丁雲毅的眼睛眯縫了起來......
當初在薩摩藩的時候,正是這個人挑起了事端,而且這人似乎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一般,但丁雲毅無論如何也都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有了這樣一個敵人......
他是從哪裡來的?爲什麼處處針對自己?
丁雲毅平靜了一下自己心思:“鄭森,在你鄭家水師被擊潰後,我在幾條船上發現了你父親攜帶走的家產,我讓人仔細清點了下,但卻發現數目嚴重不對。我想以你父親這樣的人,一定早有準備吧?”
鄭森沉默着,什麼話也不說。這是他鄭家最後的秘密了......
“我知道你不會輕易說出來的。”丁雲毅笑了笑,他並不着急:“你父親一定要他畢生積累的財寶藏到了什麼地方,用來發生意外時東山再起的本錢。你是他最信任的兒子,我想他一定把這個秘密告訴你了吧?”
他猜得一點也沒有錯,可鄭森還是在那沉默着一言不發......
“我手裡有和你談判的本錢,但你沒有。”丁雲毅不慌不忙地道:“我的本錢是你最害怕的,那就是你鄭家人,你說你會不會告訴我想要的答案?”
鄭森的身子哆嗦了一下。
丁雲毅此時已經勝券在握:“說吧,現在你鄭家的親人還正在大牢裡等着我對他們的判決。財寶是死的,但人卻是活的那。”
“財寶是死的,但人卻是活的那”,這句話再次如同刀子一般扎進了鄭森的心窩......
那些財寶是他鄭家最後的希望了,也是他父親一輩子的心血,一旦交給了丁雲毅,鄭家所有的希望便也就斷絕了。
可是,現在自己的母親和弟弟還正在大牢裡受苦,他們的生命能否保住全憑藉着自己。
鄭森死死的盯着丁雲毅,丁雲毅卻淡淡地道:“財寶對於你來說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你就算不說這一輩子也再也沒有機會去開啓那筆你父親留給你的寶藏了。復仇?不過是你的夢想罷了。但現在這筆財富卻可以換回你全家人的生命,你說呢?”
“你說呢?”
鄭森遲疑着,猶豫着,然後許久才緩緩問道:“我交出這筆財富,你真的能保證不殺害我的家人?”
“是,我保證。”丁雲毅平靜的點了點頭:“鄭家除了你的父親以外,其餘的人我都不看在眼裡,我爲什麼一定要殺了他們?”
這句話極大的侮辱到了鄭森。
他一直自視很高,但丁雲毅卻絲毫也沒有將他看在眼裡。
鄭森長長的出了口氣:“我拿這筆寶藏來換回我家人的生命,但我也希望你能夠遵守諾言!”
丁雲毅笑了。
和他的父親相比,鄭森還是太嫩了。如果自己真的有心要殺死鄭家所有的人,鄭森一旦說出寶藏下來,那麼他對自己還有什麼作用?
鄭森也應該感到幸運,因爲自己並沒有想殺死鄭家全部的人。而鄭芝龍辛辛苦苦用一輩子積累起來的財富,一旦被自己發掘出來之後,必然將會起到最大的作用。
那應該是一筆天文數字一般的財富,儘管自己現在的財富未必便輸給了當年鼎盛時期的鄭芝龍,但這筆財富卻同樣可以給予自己莫大幫助。
從這一層意義上來說,自己還真的應該謝謝那位已經死在自己刀下的鄭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