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依珊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將近中午的時候了。
因爲佩佩出院,榮母倒是開心很多,一老一小的兩個人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聊着天,興高采烈的樣子。
見了榮依珊進門,才把目光都望向了她。
佩佩對着她擠着眼睛,榮依珊就只做無視的樣子,越過她走過去母親身邊:“媽,在聊什麼這麼熱熱乎乎的。”
榮母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還不是聊你麼—對了,冷少頃昨天來找過我,說起來老宅的事情,他說,你已經把把宅子買回來了,是真的吧。”
榮依珊雖然不知道冷少頃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還是點點頭:“是啊,我就是回來和您商量搬過去的事情呢。”
榮母笑了笑:“那還用問麼,當然是越快越好了,我做夢都巴不得能馬上搬回去呢。”
母親都這樣表態了,榮依珊也就別無選擇了。
然後接下來呢,就開始收拾東西。
可是,相較於榮母和佩佩的興高采烈,榮依珊看上去就有些個憂心忡忡了。
她很頭疼,自己和母親搬過去了,冷少頃那裡如果還不搬走,不是會很解釋不通麼?
心裡頭鬱悶着,就忍不住抽了個空跑去陽臺,打電話給冷少頃。
冷少頃那裡倒是很快就接聽了:“怎麼才這麼一會不見就給我打電話,想我了麼?”
還真是一個自作多情的男人。
榮依珊就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這個男人怎麼有時候這麼叫人受不了呢:“我和我媽打算今天晚上就搬過去了,我想你最好提前離開吧,不然我怕她會不高興。”
冷少頃倒是不以爲意的態度:“沒關係了,到時候我和她解釋就好,不用你操心的。”
榮依珊臉色可就難看起來了,還什麼沒關係,怎麼就沒關係了呢,媽可是一直都不贊同自己和他有什麼瓜葛的,他如果繼續留在那邊,老人家鐵定了有意見。
“我就怕到時候你解釋不通,可就麻煩了,我和你說,我媽現在身體不好,可受不得氣的。”
冷少頃那邊就淡淡的笑了笑:“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老人家生氣的,打算什麼時候過來我叫車子過去接你們。”
榮依珊儘管覺得心裡面不痛快,也不再說什麼了,因爲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拗不過他的。
除了妥協,再沒有別的選擇。
掛了電話的榮依珊,有一些個悶悶不樂,轉過身去去,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佩佩正抱攏着雙肩,靠在門框上,笑眯眯地望着她。
皺着眉頭:“你什麼意思麼,偷聽人家說電話是不是很過癮?”
佩佩笑呵呵的模樣:“我說珊珊姐,是不是你真的就打算和冷少頃在一起了,一唱一和的糊弄阿姨呢。”
榮依珊嘆口氣:“倒是沒有這個打算,可是冷少頃這個人,真的是好難纏呢。”
佩佩不以爲然,轉身往外走,一面還拉着長音:“什麼是冷少頃好難纏啊,我覺得就是有的人口不應心,自己願意給人家纏還不承認。”
榮依珊張口想要辯駁幾句,可是又什麼話也沒有說出口。
怎麼總覺得她的話,說的也像是有幾分道理的呢?
頭有些個痛起來,索性就不去想了。
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吧,不然又能怎麼辦?
榮依珊過去榮家老宅的時候,冷少頃並不在,卻安排了保姆留下。
榮母難免又是一番觸景生情,傷心不已。
連帶着榮依珊心情也不好了。
然後,榮母出來想要去看看榮成,正好榮依珊其實也有這個打算,兩個人就打了車子直接去公墓了。
榮家老宅距離公墓並沒有太遠的距離,不過,因爲路上車流擁堵,所以車子開得很慢。
榮依珊隔着車窗玻璃,望着外面突然陰沉下來的天色,皺起來眉頭。
斜斜的雨絲打在玻璃上,模糊了她的視線。
心裡面澀澀的很不是個滋味。
有很多時候,她都會想起來爸爸,然後回憶的畫面就會一點點的跳出來腦海。
也不知道,他在那邊過得好不好,會不會很寂寞,會不會也像自己時不時會想起來他一樣的想起來自己。
她現在可以完成他臨死前沒能完成的夙願了,也許他的在天之靈,終於可以安心了吧。
一路上胡思亂想着,車子就已經到了公墓的外面。
雨下得並不是很大,風颳的也並不是很猛,可是依舊會讓人覺的寒意頓生。
榮依珊把自己的外套給母親披上,沿着青石板的路,一步步走進去榮成的墓前。
因爲經常打掃,墓碑上乾乾淨淨,前面還擺着一簇傑白色的花束。
榮母已經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直接就跪倒在地,眼淚嘩嘩的流下來,兩隻手多裡哆嗦的拂上去碑上面的大幅照片:“榮成,我來看你了!”
榮依珊默默的在她的身後跪下來,扶住她瑟瑟發抖的身體,也不由得心裡面針扎一般的刺痛着。
榮母今天表現的尤其的激動,已經在泣不成聲,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榮成,你知道麼,我們珊珊現在都創立了自己的品牌了,而且做的很火呢,她還把我們的老宅子買了回來,她沒有辜負你當初對她的期望,你可以瞑目了。”
榮依珊流着淚聽着母親的絮絮叨叨,目光望向墓碑上父親那一張慈愛的,也是熟悉的臉孔,一刻也不肯移開視線。
如果,沒有當初冷自恆的陷害,父親也就不會那麼早的和自己天人永隔。
如果,他現在還在人世的話,那應該就是不一樣的一個局面了吧。
世事難料。
現在冷自恆已經得到了該有的下場,而導致父親的死的另一個間接的兇手,史蒂芬?沛然至今還在逍遙法外,想一想也讓她心裡面實在是堵得慌。
然後,理所當然的又想起來了自己那個不幸夭折的孩子,心裡面就更加的不舒服了。
說不出來的痛,說不出來的恨。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那麼一天,可以手刃仇人。
史蒂芬?沛然那麼高高在上的身份擺在那裡,自己想要搬倒她,似乎實在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也不見得,就一定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