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汐在藍思田驚駭的目光中,輕巧地轉了個身,飄然離去,藍思田有一點恍神,似乎覺得這個年夢漓,他在哪裡見過……
雲汐的淡定在轉身的那一瞬間全線坍塌,她剛纔裝得太辛苦,所以現在面部表情都有些扭曲了。她握緊拳頭,全身憤怒得發抖,剛纔她看到了那黑青的傷口,還有那些個詭異的皰疹,她記得某人曾經說過,因爲毒性太猛烈,所以會產生這些惹眼的討厭皰疹。
她還記得當時喜樂不屑地說:“那是你太笨,我看稍微加點東西,這皰疹就不會那麼明顯了。”
所以現在那些皰疹纔會變得像麪粉粒一樣小,如果不是雲汐對這東西極爲熟悉,通常人是不會注意到的。
她眼中閃出一道冷光,玄凌,你到底想幹什麼!
可是玄凌神出鬼沒,每次都是他主動來找她,她該上哪裡去找他?雲汐眨了眨眼睛,這件事和夜雪兒脫不開關係,不如從她下手……
雲汐回到坤寧宮,一夜無眠,第二天清早,便去向夜雪兒請安。她開門見山地說:“臣女有個問題,想向夜皇后求教。”
夜雪兒淡淡一笑:“年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求教二字不敢當。”
雲汐也沒有和她客套,盯着她的眼睛問道:“臣女想知道,夜皇后和杜祭司,有什麼恩怨?”
夜雪兒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眼中也閃過一絲慌亂,她聲音顫抖地說:“我只見過杜祭司幾面,談不上恩怨。”
“是嗎?”雲汐微笑地說:“沒有恩怨,他怎麼會對你下殺手呢?”
夜雪兒手一顫,雲汐從她的眼神中,明顯感覺到了她的緊張,她可以肯定,夜雪兒知道要殺她的人是杜恆永!
但夜雪兒什麼都沒說,那些情緒也很快就被她給隱藏起來,片刻之後,她又恢復了從容篤定,平靜地說:“不是說抓到的刺客是八王爺的手下嗎?是不是你弄錯了,我沒有得罪過杜祭司,他沒理由和我過不去的。”
雲汐知道憑她和夜雪兒的交情,再追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於是笑着說:“既然如此,也許是臣女弄錯了,我再去求證一下,如果真是杜恆永乾的,我不會讓他好過。”
夜雪兒趕緊問:“你要幹什麼?”
雲汐嫣然一笑:“當然是去一趟祭司院了,今晚夜深人靜的時候就去,雖然不知道在裡面能找到什麼證據,但應該會有蛛絲馬跡的。”
夜雪兒皺着眉頭說:“祭司院終日有人把守,你不擔心被發現嗎?”
雲汐得意地拍了拍夜雪兒的手說:“我可是有武功的,那些守衛奈何不了我。上次還是我救了皇后娘娘,您忘了嗎?”
雲汐信心滿滿地走了,她剛纔在夜雪兒身上動了點手腳,以防萬一……
入夜,雲汐換上夜行服,飄出坤寧宮。
玄凌黑着臉跟了上去,氣不打一出來,就憑雲汐那兩下子,還敢去闖祭司院,那丫頭不知天高地厚的本事,着實讓他開了眼界。
夜雪兒看着玄凌的背影,露出了無奈的傷感,他就這麼關心年夢漓嗎?每次只要她有個風吹草動,他就會忙不迭地出手……
雲汐大咧咧地來到祭司院,深吸一口氣躍進了高牆,守門的兩個侍衛對望一眼,一齊露出了戒備之色,朝雲汐的落腳點靠近。
說是遲那是快,雲汐覺得腰上一緊,有人將她一把勒住,凌空躍起,兩人一起落在了屋頂上,然後飄然遠去,兩名侍衛大眼瞪小眼瞅了半天,怔是沒見到來者何人。
雲汐安靜地縮在那人懷裡,直到雙腳安穩地落在地上,才用力推了他一把,嗔道:“你終於捨得露面了。”
玄凌毫不猶豫地賞了她一個白眼:“你故意的?”
雲汐將玄凌拉到黑暗的角落,咬着嘴脣說:“爲什麼?爲什麼要嫁禍宇文緦?爲什麼不趁機把杜恆永那個禍害挖出來?夜雪兒的蠱是不是你解的?你和她是什麼關係?你們有什麼計劃?”
玄凌撲哧一笑:“你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我該先回答哪一個?”
雲汐冷着臉,一言不發。
玄凌將雲汐按到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坐好,然後坐在她身邊說道:“現在暫時不能對杜恆永下手,夜雪兒告訴我,雪國大將軍幻影,是杜恆永的人,他在雪國的勢力,不止夜雪兒一個。像杜恆永這樣的人,是不會把雞蛋放在一隻籃子裡的,真把他逼急了,他狗急跳牆起來,只會生靈塗炭。”
雲汐立刻回過了頭:“幻影也被蠱毒控制了?”
玄凌搖了搖頭:“應該不是,據夜雪兒所說,幻影曾經被杜恆永救過,我想他是真心向着姓杜的。”
雲汐沉吟地眨了眨眼,情況越來越複雜了,杜恆永的勢力逐漸暴露,看來光擺平夜雪兒還是不管用,這個幻影將軍又該如何對付纔好?解蠱救人這種事她很樂意去做,其他的……
雲汐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頭看着玄凌問道:“你和夜雪兒是什麼關係?她的蠱是你解的吧!”
玄凌抿嘴一笑:“這麼關心這個問題?”
雲汐哼了一聲,在心裡警告玄凌,如果他敢對不起喜樂,看她怎麼收拾他!
玄凌卻沒有回答,只是微笑地看着她。
雲汐臉色一沉,冷冷地說:“你不敢把杜恆永揪出來我可以理解,但你爲什麼要嫁禍到宇文緦身上?爲什麼要在皇上的湯藥裡動手腳,連我都不放過!”
玄凌看了她一眼說道:“皇上的湯藥,不是我動的手腳,害你對我有什麼好處?我有害你之心,今天就不會被你騙出來了。”
雲汐將信將疑,又不由得不信,她看了玄凌一眼說道:“不是你又會是誰?看來宇文緦人品果然有問題,不止我一個人討厭他,是個人都看他不順眼!”
玄凌微微一笑:“人家要害的是你,你怎麼反倒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雲汐眼睛一亮,立刻問道:“你知道是誰要害我?”
玄凌不鹹不淡地說:“宮裡有個女人,擅長模仿人的筆記,那張藥方明顯是假的,但卻足以亂真,所以,罪魁禍首隻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