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風領着司徒逸風,來到梅玉瑩居住的柳芸閣,那裡已經被宋倩琳命人封了起來,剛纔司徒逸風想去看女兒,沒能進得去,纔會到讀心齋來鬧事。
宇文風揮了揮手,侍衛們這才讓開一條道,把司徒逸風和宇文風放了進去。
梅玉瑩還被人綁着,塞住了嘴巴,七寶已經醒來,茫然地坐在牀邊,見到宇文風,蒼白的臉上現出了死灰色。
宇文風走過去,取出梅玉瑩嘴裡的布條,梅玉瑩立刻又開始驚叫起來:“別捉我,別捉我,我不想殺你的……”
“怎麼回事?”司徒逸風眼裡閃過一絲困惑。
宇文風朝七寶一指:“你告訴將軍是怎麼回事。”
七寶癱軟在地,半天說不出話來,宇文風往後退開數尺,給他們留出說話的空間。
七寶結結巴巴,前言不搭後語,終於把事情說了個大概,司徒逸風的臉色從最開始的迷惑,變成驚駭,最終怒不可遏地罵道:“賤人,你就是這麼服侍小姐的,看着她胡鬧。”
司徒逸風是武將出身,雖然沒什麼內功,但一身力道卻絕不可小覷,眼前一掌要把七寶劈得命喪黃泉,宇文風卻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司徒逸風皺眉回頭:“王爺幹什麼?”
宇文風淡淡地說:“我答應了人,留她們一命,將軍手下留情。”
司徒逸風不敢置信地看着宇文風,在確定他不是說反話之後,收回了手掌,犯錯的畢竟是他最疼愛的女兒,就算他生氣,也有不忍。
宇文風對七寶說:“這件事你絕不能泄露出去半句,否則本王斷不饒你。”
七寶沒想到居然還有活路,一臉呆滯地看着宇文風。
宇文風從懷裡掏出兩顆藥丸,冷冷地說:“但是本王不放心,這藥吃下去,你會變成啞巴,願意嗎?”
七寶伸出顫抖的手,拿過那兩顆藥丸,下定了決心,她最後看着宇文風說:“王爺答應了誰放我們一馬,是年姑娘嗎?”
宇文風側過臉沒有答話。
七寶眨了眨眼,落下一串淚珠,小說聲:“替我和主子謝謝她。”她說完,一仰脖,將藥吞進肚裡,還把另一顆藥塞進了梅玉瑩嘴裡。
宇文風看着司徒逸風說道:“本王想把梅兒留在王府裡,免得有人說閒話,將軍意下如何?”
司徒逸風又是感激又是羞愧,沉着聲說:“王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只要您不嫌棄就好。”
宇文風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出去聊,本王有話想問將軍。”
雲汐知道宇文風會拿梅玉瑩去向司徒逸風賣好,所以一點也不擔心,但另一個人卻是她不得不擔心的。
因爲宇文風前腳才走,杜紫煙後腳就來看她了,夏蟲兒叫得很歡騰,可見杜紫煙身上沒少帶寶貝……
“妹妹可還安好?”杜紫煙看着雲汐的眼神裡,有着十足的冷漠,她沒有再僞裝謙和,伸出冰冷的手指,拍了拍雲汐的手背,雲汐只覺手背一麻,已有蠱蟲鑽進了她的身體。
雲汐沒有慌亂,只是定定地看着杜紫煙,眼神比她更冷漠。
兩人就這麼對視着比定力,時間彷彿凝滯在這一刻。
杜紫煙越來越不淡定起來,雲汐怎麼還能坐在她面前,她明明下了亡命蠱,爲什麼雲汐還活着!
雲汐咬牙撐住半殘的身子,從抽屜裡拿來了竹筒、銀針和火石,三下五去二,從手背上拔出一隻黑色的花斑蠱蟲,她輕輕冷笑,將死蟲丟在牀上,不屑地說:“原來是隻亡命蠱,也沒什麼稀奇。”
杜紫煙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驚駭二字來形容了。
雲汐微微一笑,看着杜紫煙問:“你爲何要置我於死地?是因爲我這個人惹了你,還是因爲王爺對我好?”
杜紫煙手腕上翻,輕輕向雲汐送去。雲汐眼疾手快地逮住她的手,說道:“沒用的,你身上所有的蠱蟲加在一起,也奈何我不得。因爲靈蠱家族的人,天生對蠱蟲有極強的掌控,所以你別白費心思了。”
杜紫煙倒吸一口涼氣:“你說什麼?”
雲汐打開腕上的鐲子,把夏蟲兒放了出來,夏蟲兒在她手腕上來來回回爬了數圈,又乖乖回到鐲子裡。雲汐笑着扣上鐲子,輕蔑地說:“看到了嗎?杜姐姐?”
杜紫煙雖然臉色蒼白,但還是冷冷一笑說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刀奴……”
一道寒光,雲汐只覺得空氣冰涼,刀奴那張傷疤累累的臉已經映入眼簾,眼中帶着殺氣。
雲汐脣角輕揚,笑道:“姐姐真的覺得我會那麼笨,什麼都沒準備就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讓你殺了我取血嗎?”
杜紫煙輕哼一聲,並沒準備着雲汐的道。
雲汐悠閒地說:“這件事關係着王爺,你殺我自然可以,但我保證你一定會後悔,到時候可別怨我沒提醒你。”
杜紫煙面色一凝:“你把話說清楚。”
雲汐冷靜地看了刀奴一眼說:“這話我只對你一個人說,其他人不行。”
杜紫煙揚了揚眉毛:“你覺得你現在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
雲汐揚起頭,傲視着刀奴,說道:“不想談就直接動手,我又沒攔着你。”
杜紫煙猶豫了許久,見雲汐油鹽不浸軟硬不吃的架式,最後只得揮手對刀奴說:“出去。”
刀奴不放心地看了杜紫煙一眼,杜紫煙怒道:“我叫你出去!”
雲汐眼中露出一絲勝利的笑,她就知道杜紫煙心裡是很緊張宇文風的,所以她們一定可以好好合作。
刀奴關上房門之後,杜紫煙才轉向雲汐,淡漠地說:“年姑娘可以說了嗎?”
雲汐嫣然笑道:“王妃客氣了,大家都是老熟人,我也不藏着掖着,年姑娘是外人叫的,你可以叫我步姑娘,我是步雲汐。”
杜紫煙臉上的淡漠,在一瞬間完全崩塌,她呆呆地看着雲汐,說不出話來,難道當年的事,都是假的?
雲汐繼續沉着聲音說:“不錯,三年前的賜死,純粹是一齣戲,就是演給你看的。我給自己下了鬼面蠱,改頭換面重新來到這裡,其實你早該想到的,除了靈蠱家族的人,還有誰能控制得住你的靈蠱,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