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宏雲皺緊眉頭坐在讀心齋中宇文風的書房裡,臉上寫滿憂慮,雲汐已經失蹤快一個月了,仍然音訊全無,他已經快急瘋了。
宇文風倒是顯得很淡定,彷彿雲汐連的不是他的命,而是傅宏雲的命似的。
傅宏雲眼中閃着幽光,冷冷地說:“只剩下那個地方了,我今夜去探探藍思田的馴豹場。”
宇文風看了他一眼,搖着頭說:“不必了。”
傅宏雲急道:“雲汐在他手上,天知道會出什麼事!藍思田和雲汐一起失蹤了,一定是他把雲汐帶走的,天知道他有什麼目的!”
宇文風篤定地說:“雲汐失蹤了這麼久,既然到現在都沒事,便應該不會有事。藍思田一直都在保護雲汐,雖然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但是有他在,雲汐就不會有危險。我更想知道的是,藍思田爲什麼要保護雲汐,爲什麼要把她帶走,他接下來還會做什麼。”
傅宏雲神色複雜地看了宇文風一眼,忽然說道:“太子爺,有件事我瞞你了。其實雲汐根本不是郡主,皇上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卻沒有聲張,還把你們倆的事弄得人盡皆知,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這裡面絕對有問題,我怕再找不到雲汐,她會有危險,你後悔都來不及。”
饒是宇文風素來冷靜,卻還是忍不住變了顏色,皺眉問道:“你從哪裡聽來的傳言?”
傅宏雲猶豫了兩秒說道:“藍思田說的。”
宇文風的眼神更迷茫了……
“雲汐上次生病的時候,藍思田就暗示我她不是真郡主,我去查了她的身世……”
宇文風看了他一眼:“查的結果呢?”
傅宏雲沉吟地說:“當年宇文憬的正妃李氏懷了身孕,寵妾姚氏詐孕,姚氏從外面抱了一個男嬰回來,想一舉得男能夠固寵,卻被李氏發現,偷樑換柱弄了個女嬰,還藉機將姚氏也給弄死了,說是難產。那個女嬰就是雲汐,我本來要去查她到底是誰的,可是還沒來得及查到她就失蹤了,我也沒心思再去查那些不相干的事。”
宇文風目不轉睛地看着他:“消息可靠嗎?當年的事你聽誰說的?”
“是李氏李雙雙自己承認的,關於雲汐的命數,是她買通了術士造謠說雲汐命硬克親剋夫。她現在被我關在傅府的密室裡,你想問,可以自己去問。”
傅宏雲頓了頓聲繼續說道:“這件事李氏知道,她兒子宇文若鴻也知道,宇文憬是有所懷疑的,但沒有證據。我想宇文憬一直不待見這個女兒,多半是懷疑她的身份,但後來見她出落得美貌,又想拿來當拉攏人心的籌碼,這才接回王府的。”
宇文風聽傅宏雲說得頭頭是道,終於把最初的驚駭給壓了下去,他終於回過神來,皺着眉頭問:“你打聽得這麼清楚,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傅宏雲揚了揚眉毛:“我……原本想查清楚了她是誰再一併告訴你,可是剛好碰到雲汐失蹤的事,就沒顧得上說。”
宇文風抿緊雙脣,這麼驚世駭俗的消息,傅宏雲一句沒顧得上說,就拖了這麼長時間瞞着自己,當他是傻子嗎!
傅宏雲眼見宇文風表情不善,也跟着沉默起來,過了半晌,終於忍不住說道:“宇文風,我承認是我對不住你,我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但現在我們最重要的事,是把雲汐找回來,藍思田的行徑太古怪,搞不好他什麼都看明白了,就是想挑撥我們的關係!”
什麼都看明白了?明白什麼!
宇文風心裡充滿怒火,他把這種惱火歸因於被人揹叛的失望,傅宏雲是他身邊最親密的人,他竟然爲了一個女人這樣欺騙他!
傅宏雲側過頭,自嘲地一笑說道:“以後再也不會相信我了,對嗎?難怪人家說紅顏禍水,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份,還抵不過那丫頭陪你不到一年。”
這話也正是宇文風想說的,傅宏雲認識雲汐也不到一年,竟然爲了她背叛自己?他覺得心裡好像打翻了五味瓶。
兩人就這麼靜靜對峙着,誰也沒有說話,過了許久,終於是宇文風先開了口,他淡淡地對傅宏雲說:“你應該知道,我要護那丫頭,是因爲她牽着我的命,我沒有別的選擇,不管她是不是郡主都一樣,其實也談不上有什麼感情。”
傅宏雲哈哈一笑:“你不用這麼說,我對那丫頭更沒有什麼,只是看她長得漂亮,舞又跳得好,一時鬼迷心竅了。現在我既然把她的身份告訴你,就是對她沒有其他想法,她本來就該是你的。”
宇文風審慎地看了他兩秒,然後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說:“既然我們都沒什麼,那就不用煩心了,你回去休息吧,我會親自去一趟馴豹場,看看雲汐在不在那裡。”
傅宏雲立刻把思緒拉回到正事上,謹慎地說:“皇上對雲汐的態度甚是奇怪,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我們得想個辦法試探一下。”
宇文風搖頭笑道:“這一點都不難,他不是想隱瞞雲汐的身世嗎,我們只要告訴雲汐她不是郡主,父皇知道了自然就會來找我。”
傅宏雲揚了揚眉毛,把雲汐的身世告訴她?那丫頭對宇文風一往情深,只是礙於身份纔不敢靠近,她如果知道自己不是郡主,會做什麼?宇文風還說不喜歡她?簡直是自欺欺人!
雲汐一個人坐在草地上,腳邊伏着兩隻雲豹,她靠在一隻雲豹背上,伸手撫着另一隻雲豹的皮毛。
“丫頭,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一個含笑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雲汐回眸一笑:“師傅,你終於敢靠近這些豹子了。”
妖蠱師露出了寵溺的笑,回憶起藍思田剛把雲汐和喜樂帶到馴豹場時的畫面。
當時喜樂差點把眼珠掉在地上,張大了嘴問:“妖蠱師?你怎麼會在這裡?”
雲汐也是一臉迷惑。
妖蠱師笑道:“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我和皇上可是好朋友呢,皇上和大蠱師許多年前就認識,我這也是沾上了師兄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