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子煜知道安以沫說的爸媽,自然是安父安母無疑了。
龍子煜微微搖搖頭,對安以沫苦澀一笑,道:“以沫,你想的太天真了。你懷了雙胞胎,哪怕改變龍家的家規,龍家總有不服的人,除了葉家,只有龍家才能夠保護好你。留在龍家,這是我們一時的打算,我不會勉強你的。”
龍子煜這麼說,不過是爲了讓安以沫有個目標,有個穩定的心思,在這個時候,不要胡思亂想而已。
安以沫聽龍子煜這麼一說,緩緩點頭:“對,爲了我的孩子……”
見安以沫的臉上重新燃起了一絲鬥志,葉天承方纔鬆了一口氣:“你能夠這麼想,那是最好不過了,喝了粥,好好休息,我先下去了。”
安以沫點頭,看着龍子煜的身影出了自己的房間,叫進小艾,對小艾正色說道:“小艾,我答應你的話,只怕要食言了。”
她答應過小艾,生產之前回葉家的。
小艾一臉驚訝:“少奶奶,這是爲什麼?”
安以沫嘆息一聲,眼眶一下就酸脹起來:“小艾,天承跟永君姐要訂婚了,所以……我已經不能回葉家了。”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小艾又是驚訝又是難過。
安以沫點點頭:“我當初無情無義的離開天承,都過了這麼久,他另有新歡,也很正常。”安以沫苦笑一聲,對小艾道:“小艾,如果你不想讓我傷心的話,以後就別提這個了,好嗎?”
聽安以沫這麼說,看着她臉上的神色,小艾方纔緩緩的點了點頭,道:“少奶奶,我知道了,葉少他……看來真的跟你無緣。”
安以沫苦澀一笑,小艾果真不再提這事,伺候安以沫洗漱完畢,她躺下,讓小艾把窗簾裡面厚重的遮蓋陽光的那一層拉開,只留了半透明的薄紗,安以沫躺在牀榻,待小艾退了出去,微微側身,便能夠看到外面的風景。
龍家的院子裡,爲了防盜,晚上的時候,都會開着昏黃的路燈。
從河西那塊地皮回來的之後,一直都在下着鵝毛大雪,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地上,早已經鋪了厚厚一層積雪,天色雖然黑了,可路燈找着地上的白雪,引出光亮,倒很是明亮,透着薄紗,看着鵝毛大雪還在一片片的落。
屋子裡是如春的溫暖,可安以沫的心,就如已經墜入外面那寒冷的冰雪,早就已經冰冷無比,悲痛欲絕了!
雪花一大片一大片的落,蓋住大地的骯髒,卻如何都蓋不住她心頭的悲傷。
一片片的雪花落下,安以沫因爲吃了藥,又發着燒,整個人便有些迷糊,過了一會兒,眼皮子被那落下的雪花看的疲累,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以沫被渴醒。
發燒的人,就是容易渴。
想着小艾在她牀頭準備了保溫杯,身子一扭拿過保溫杯,半仰臥着喝了小半瓶,又自己用測量體溫的試了試,體溫已經恢復正常,方纔鬆了一口氣。
發燒可大可小,玩意燒着孩子,那真真是得不償失。
再睡下,安以沫就睡不着了。
她之前發燒吃藥所以睡的早,加上現在心煩意亂,這樣的半夜深更,怎麼還可能入眠?
安以沫看着窗外,聽着“沙沙沙”的雪花大片大片落地大地的聲音,安以沫的心,竟慢慢的鎮定了下來。
也不知道明天會有多厚的雪花,說不定,河西的工程也會因此而停止。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
這樣的夜晚,格外的安靜,除了雪花落地的聲音之外,這樣的半山腰,是什麼聲音都沒有的。
可是忽然,安以沫似聽到有異樣的聲音傳來。
她眉頭一擰,謹慎的豎耳聽了起來。
等了一會兒,又傳來了幾聲“沙沙”的聲音。
比雪花落地的聲音大多了,似乎是有人踩着積雪到來的聲音。
怎麼回事?
難道是山頂有野獸下來覓食嗎?
安以沫剛這麼一想,立刻又否定了自己的思緒。
不可能是覓食的野獸,龍家住的地方很是偏僻,山林後面也比較密,爲了防止野獸出沒,龍家的圍牆和上山頂以及下山的道路兩旁,全部都裝上了尖銳的鐵絲和電網。
如非專業人士,普通的小偷和兇悍的野獸都不可能進來。
如果是小兔子野雞這種小野獸的話,也不可能會那麼小心那麼聰明的一下下走進來啊。
想到此處,安以沫的眉頭緊皺起來,又寧聲靜氣的細聽了一會兒,果然再次傳來那沙沙的聲音。
分明是有人行走!
這個時候,龍家的下人不可能在院子裡行走。
就算是巡邏的保鏢,也是沿着牆角沒有雪花的地方悄無聲息的走,不可能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難道……
想起葉天承之前兩次偷偷潛入龍家她的房間,安以沫的臉上,恍惚之間閃過一抹喜色。
難道,葉天承又來看她了嗎?
難道葉天承白天說的話,跟自己的通話都是逼不得已,他是來跟自己解釋什麼,來看看自己的嗎?
想到此處,安以沫再也沒有辦法淡定的躺着,忙起身,連外套都來不及披,就走到窗外,看着樓下的院子。
從這裡看去,果然看到院子裡有一排腳印,不過因爲雪花很大,看的不清楚,不一會兒功夫,就被填了一大半。
只是那腳印比較大,是個男人的腳印,更重要的是,那腳印蜿蜒的方向,分明就是朝着安以沫浴室的方向走去!
葉天承每次出出進進,都是從那個方向!
想到此處,安以沫的心,更是詫異萬分,驚訝不已!
心中更是被一陣陣的狂喜敲擊着,幾乎一時間都要忘記反應了,臉上的笑容,也禁不住得意的洋溢了起來。
葉天承他竟然真的……真的來看自己了嗎?
安以沫打開窗戶,黑腦袋探到窗外,小半個身子也探到了窗外,左右張望起來。
這一看,果然見到牆根下面,貼着一個穿着黑色緊身裝,帶着手套的欣長身影。
似感受到她的目光一般,那身影也跟着擡頭,對着安以沫,比了一個噤聲的姿勢。
安以沫狂喜之下,本能的捂住嘴巴,身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尖叫出聲,會給葉天承帶來無盡的麻煩。
心噗通噗通的跳着,看着那身影,又對她揮了揮手,大約是讓她進去,別引人注意。
安以沫忙點頭,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期待高興,忙縮回身子腦袋,關好窗戶,然後轉身回了房間。
越想越高興,在房間裡原地轉了幾個圈,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想了想,胡亂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又把窗簾的遮陽布拉進,免得葉天承進來被人發現,接着又套了一件像樣點的外套,又轉了幾個圈,反應過來,便走過去,把浴室的門打開,乾脆又去把浴室浴缸那邊的小窗戶也打開,然後回到房間,坐在牀沿上,一臉期待的等待,極力壓抑着內心的狂喜。
短短的幾分鐘,在安以沫看來,像是比任何時候都要漫長。
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期待跟葉天承見面。
雖然心裡期待,卻一點都不敢去催促。
萬一一個不小心被發現,那可就完蛋了。
安以沫坐在牀沿旁邊,緊跟着,又是來回走了兩個圈,終於,聽到浴室那邊,傳來了輕微的響動。
安以沫驚訝的一下站了起來,連忙轉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想了想,覺得自己若是就這樣若無其事的走過去迎接葉天承的話,也顯得太不矜持了。
這個混蛋,竟然讓她那麼傷心,不行,她得假裝生氣的樣子,不然他以後更會無所顧忌。
這麼想着,安以沫又強壓下心中的期待,坐在牀沿,乾脆扭過頭,側身對着浴室的門,裝作一副無所謂生氣的樣子,在那裡乾等着,可那心裡,卻如貓爪一般難受。
“咚。”
一聲輕響,葉天承落地的聲音傳了過來,安以沫的心跳加速,又是緊張又是期待。
然後,是關窗戶的聲音。
接着,便是輕弱的讓人忽略的腳步聲。
“吱”一聲門響,安以沫能夠感覺出來有個高大的身影,慢慢的籠了過來。
安以沫卻佯裝生氣,沉着臉,矜持的沒有轉過身,等着那人開口。
果然,那欣長的身影往安以沫的牀沿旁邊走了兩步,緩緩來到身邊。
鼻息裡,忽然鑽入一股熟悉的味道,很是清涼。
“以沫,我來了。”
那欣長身影在安以沫身旁站定,聲音透着一股期待的驚喜,緩緩的開口說道。
“我以爲你不會來了。”安以沫想都沒想,故作冷漠的開口,只是那冷漠的聲音之下,卻是一抹無比心酸的味道,只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旁邊的身影怔了一下,似乎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停了一會兒,纔有些激動的說道:“我說過了,這樣的好消息,我一定會第一個告訴你的。”
好消息,什麼好消息?難道是他跟百里永君訂婚的好消息嗎?他白天不是已經告訴過自己了嗎?
安以沫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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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摸下巴。這是誰呢?另外,想明天加更的舉手揮舞一下,讓我看看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