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天承都是特種兵,而且還是兵王?”安以沫很驚訝,想起第一次到葉家來的時候,小艾告訴她葉天承去了健身房,當時她問小艾葉天承是不是很喜歡健身,當時小艾告訴她,以後就會慢慢知道了,原來還有這個原因在。
葉亦清點頭,道:“對。我跟天承年齡相差不到一歲,我們從小就接受爺爺刻意的培訓,所以……一進部隊,我們就是最優秀的兵王,舉世矚目,每一個部門都想要我們,不想讓我們退役。”
安以沫很驚訝,也很意外。
葉天承平時看起來吊兒郎當,就像一個紈絝子弟,安以沫以爲他能夠進市政府上班,也是憑藉家裡的關係,沒想到,這個外表冷酷,愛泡吧喝酒的葉家少爺,竟還有這麼輝煌的經歷。
看來,她對葉天承的瞭解實在太少太少了。
她不知道葉天承的身份,也不知道葉天承的愛好,甚至連葉天承的具體職位都不知道,作爲葉天承的妻子,她實在有些不合格。
直覺告訴她,如果葉亦清的身上有故事,那麼,葉天承的身上也一定有很多故事。
“那你的腳……是因爲戰役嗎?”安以沫壓下心中的驚疑,問道。
葉亦清搖頭:“不。現在是太平盛世,怎麼可能會有戰役?我的腳……是因爲女人,纔會變成這樣的。”
話音落下,他的眼裡盛上濃濃的恨意,眼裡一閃而過的絕望,讓安以沫都覺得驚訝無比。
“英雄難過美人關,只是……那個女人不愛你嗎?爲什麼會讓你的腳毀了?而且……我總覺得,你的人生,似乎也被毀的很徹底。”安以沫很認真的看着他,直言不諱。
葉亦清搖搖頭,失笑:“我的人生也許真被毀的很徹底。”
他眼瞳一臉憂傷,就如晴空被烏雲染上,一臉的悲傷:“她很愛我,只是她的家族容不下我們的愛情,後來……她也背叛了我。”
安以沫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這聽起來,似乎是一個很複雜的故事,沉默了半晌,方嘆息一聲,說道:“我能從你的眼神裡看出來,你至今還愛着那個傷害了你的女人,是嗎?”
葉亦清眉頭擰成一個“川”字,難受的看着安以沫,神情那般悲慼難過。
“你當時那麼的優秀,外貌又出衆,加上你的家世又那麼好,她……爲什麼會背叛你?她的家族,又爲什麼容不下你呢?”
“因爲她的家世比葉家更好,她之所以背叛我,是因爲……”
“咚咚!”
葉亦清的話忽然被忽然傳來的聲音打斷,兩人都驚訝的回頭,只見天台的入口處,那扇厚重的鐵門被打開,鐵門前面,站着一臉怒容的葉天承。
他應該是沒見了安以沫,所以爬起來尋找,他只穿了一條沙灘熱褲,連上衣都沒穿。
月色下,肌肉結實,身影高大,站在那裡,冷冷凝視坐在天台下的安以沫和葉亦清,硬邦邦的說道:“哥,你知道你這樣有多危險嗎?”
他的聲音好冷,充滿了憤怒,這麼遠的距離,這麼昏黃的燈光下,安以沫都能看到他鐵青的臉色,當下心中一沉,看着他,竟有些心虛。
“你這麼快就發現了。”葉亦清苦笑一聲,見葉天承一步步的走過來,尷尬笑道:“已經很晚了,燈開的也小,何況爺爺也在家裡,這附近都沒‘那邊’的人,你不用太擔心了。”
“如果不是我這麼小心,哥還活着的事,‘那邊’只怕早就已經發現了。”
安以沫心中驚訝,從他們兄弟的對話來看,難道葉亦清那個女人的家族不只是想要毀了他的腳,而是要害了他的命嗎?
葉天承聲音更冷,眸光落在安以沫的身上,道:“我不是跟你說過,閣樓是你的禁地嗎?你爲什麼要上來?你是不是永遠都記不住自己的身份?”
“我……”安以沫咬脣,一時間答不上來,很是委屈的看着葉天承。
這個男人真是奇怪,喜怒無常。不久之前兩人才那般的親密纏綿,這才過了多久的功夫,他就這般冷漠,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
“天承,對不起……”葉亦清蒼白的臉頰滿是黯淡之色,一臉內疚的看着葉天承。
葉天承眉頭緊緊擰了起來,看着葉亦清的藍色眼瞳。
這兩兄弟雖然不是同一個母親生的,葉亦清又是那麼俊逸的混血兒,可是兩人站在一起,眉宇間,也有幾分相似。
安以沫幾乎可以想見,兩人的父親,一定是個非常帥氣的男人。
“哥,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許是看見葉亦清那一臉憂傷的神情,葉天承的神情才稍柔和了一些:“你這麼做,是對你自己的不負責,而且……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遍了,不要見除了我、爺爺、姑姑之外的第四人,你怎麼就是聽不進去?”
“可以沫她不是外人。”葉亦清嘆息一聲,道:“你不用怪她,今晚,是我忍不住彈了鋼琴,才讓她聽到,前面兩次的巧遇……她難免好奇。”
葉天承濃眉緊鎖,深深的看着安以沫,沉默以對。
這樣的氣氛,安以沫竟很是不安。
“天也聊了,你的好奇心也滿足了,這下,你可以下樓去了嗎?”許久,葉天承纔對安以沫冷冷說了一句。
安以沫對他的冰冷有些心酸,皺緊眉頭站了起來,道:“我知道你不高興,不過……這總不是我的幻覺了吧?”
“你……”葉天承咬牙,明知道她話裡的意思,卻反駁不上,狠狠瞪着安以沫。
安以沫丟了一個白眼給葉天承,看了葉亦清一眼,嘆息一聲,別有深意的說道:“我先下去了,那麼……再見了。”
“再見。”葉亦清點點頭,一直目送安以沫的背影遠去。
等安以沫進去那扇鐵門,葉天承的臉色更加陰沉,看着葉亦清,道:“你也跟姑姑一樣胡鬧,打算利用她的同情心嗎?”
聽葉天承這麼說,葉亦清反而有些驚訝,意外的看了葉天承一眼,道:“我以爲你是因爲她見我你生氣,原來……你在心疼她嗎?”
葉天承眼睛眯了眯,深深看了葉亦清一眼,忽然失笑:“大哥說笑了,我自己的老婆,我爲什麼不可以心疼?別以爲她是她,她跟大哥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是我的女人,我可以趕走她,我也可以心疼她,不是麼?”
葉亦清苦澀一笑,湛藍的瞳孔裡滿是憂傷,長嘆一聲,道:“你是在像我宣示主權嗎?”
“不是宣示主權,而是提醒你。哥,我不贊同你們的做法,你們這是在玩火,安以沫隨時都可能引來‘那邊’的人,如果她什麼都知道了……”
“‘那邊’的人總有一天會找來,總有一天會知道,不是嗎?”葉亦清笑容愈發的苦澀,道:“我已經是個廢人了,我的死活,我早已經不放在心上,我只是不想葉家……”
“哥,夠了。”葉天承打斷他的話,道:“你知道我爲什麼娶安以沫,你就更不要放棄自己,不然你不止對不起家裡關心你的人,你連安以沫這個外人都對不起。”
“我知道了。”葉亦清嘆息一聲,不再看葉天承,推着輪椅,走到天台的邊緣,擡頭看向天空,一雙眼瞳裡,滿是悲傷和痛苦,許久才道:“天承,你先下去吧,我一個人再安靜一會兒。”
葉天承皺眉,嘆息一聲,沒再說話,轉身離去。
到了房間,安以沫坐在牀頭,聽見他開門,忙躺了下去,扭過身子,不理葉天承。
葉天承難得的沒有生氣,嘆息一聲,在安以沫旁邊坐下,道:“我知道你一定爲上次我打暈你,騙你說看到大哥是幻覺的事生氣,對嗎?”
安以沫任然皺着眉頭,沒有轉過身來,更沒有說話。
葉天承似乎料到她不會回答,又是一聲嘆息,聲音淡漠,道:“我家有許多事情,都太過複雜,我們不是真正的夫妻,一年後就會自動離婚,你不需要知道太多,知道太多了,反而會讓你有危險,知道嗎?”
安以沫打定主意不理他,聽他說到這裡,實在忍不住,轉過身,噘着嘴,不滿說道:“既然如此,難道你不知道娶了我,就讓我身陷險境了嗎?”
葉天承皺眉,對於這種近乎無理取鬧的話語,很是無語,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安以沫見他不說話,更加幽深的看着他,忽然說道:“你能告訴我,你娶我,是因爲你大哥嗎?”
葉天承眼神一冷,凌厲的掃向安以沫。
安以沫一驚,不由瑟縮往後挪了挪。
好可怕的眼神!
就像有什麼驚天秘密忽然被人發現,想要殺人滅口一般。
幸好,他的眼神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葉天承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隨即又是一聲冷笑,道:“你爲什麼會這麼想?”
安以沫本不想說,可見葉天承神色這般認真,要是不說,估計這個男人就會跟自己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