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蠕動的軟體動物雖然是依靠自己腹部的幾條足在地上緩慢爬行,這樣的速度不足以對張楓和嫦娥構成傷害,但是他的最大武器不在於他的身體,而是在於他的口器。
每一個生物在進化過程中都會形成自己的保護機制,譬如蛇的攻擊武器就在於他的尖牙和蛇毒;豺狼虎豹的攻擊武器在於他們的尖牙利爪和龐大的身軀,而像軟體動物一類的低等生物,你很難想象他們能夠對人造成多大傷害。
但是眼前的這個傢伙,竟然已經進化到了能夠產生毒液,甚至他的毒腺能夠把分泌的毒液噴射出來,距離還不近,足有五六米那麼遠。
他能夠彌補他自身的不足,在身體活動不方便甚至是不能運動的情況下,通過噴射的毒液來擊倒遠處的敵人。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他的高級之處在於他的毒腺不僅能夠噴射毒液,而且還能從不同方向噴射,張楓觀察到,蠕蟲噴射出來的毒液分爲六個方向,像是一直箭矢,在有限的射程內,絕對能瞬間將一個人擊倒,毒液立刻侵入身體,這個人就廢了。
張楓把嫦娥藏在身後,一邊小心地躲避幕布一樣密密麻麻的毒液,一邊觀察它傷人的機制,但是蠕蟲的之上似乎已經進化到了能夠讀心的地步,張楓這樣想着,它似乎在一瞬間就讀懂了張楓的心思,根本沒有給張楓以任何間歇的機會。
這樣的戰鬥對張楓是不利的,眼看他的真氣在一點一點消耗掉,他有些覺得吃緊了,這樣一直把嫦娥躲在身後,又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了張楓躲避毒幕的難度。
張楓的堅持只會給他帶來越來越大的消耗,他的真氣終有那麼一個時候會消耗殆盡,那個時候張楓和嫦娥一個都跑不了,這樣想着,那蠕蟲又連續地噴射出一串串的毒液來,張楓只好帶着嫦娥趕緊躲避到那毒液的間隙中去。
張楓看見的那蠕蟲不斷鼓起的毒腺,當他的毒腺再次皺縮時,就會有一股透着噁心的黃色毒液從他的毒腺中噴涌而出。
那蠕蟲幾乎不知疲倦地不斷鼓起毒腺又使勁壓縮,這樣的間隙是極其短暫的,張楓只有抓中這個空隙趕緊將嫦娥挪到一邊去,否則就時不我待了。
這樣想着,張楓只好在手上傳入一道真氣,將嫦娥推到很遠的地方。嫦娥顯然是不願意的,她漂浮在半空中的身體不斷地向張楓抗議,她的嘴裡一邊大喊:“不要啊!我不能丟下你!你不能這樣!”
大那是她的聲音漸漸遠去,張楓聽到了也裝作沒聽到,一邊趕緊轉身在毒液的間隙之間躲閃,一邊想着法子怎麼對付這個蠕蟲。
嫦娥又喊“你不能這樣!”在嫦娥將要落地還沒落地之際,那蠕蟲顯然是發現了張楓的意圖,他雖然緩慢但奮力地轉動着身體,他得分出一部分精力去擋住嫦娥,他絕對不能就這樣白白把嫦娥放走了。
而對着張楓的這邊醜陋的半邊臉還留有三道毒液,在他看來,對付現在真氣幾乎消耗殆盡的張楓,三道毒液綽綽有餘了,但是他的計劃雖然周密,好在他的速度不足以支撐他的計劃執行完畢。
在他的身體開始挪動的時候,張楓就發現了他的意圖,瞬間把自己所剩無幾的全部真氣凝結成一道真氣牆壁,將嫦娥保護在裡面,任蠕蟲的毒液怎麼大力也噴射不到那邊去。
張楓採取的是聲東擊西的計謀,他把嫦娥擋在了那邊,又故意在蠕蟲面前招搖地炫耀,這樣已引起蠕蟲的注意,激發他的憤怒,只要他一憤怒就會忘記嫦娥,一心只想着把張楓至於死地。
張楓先是故意跳到蠕蟲的眼睛前面,對着他的大眼珠子比比劃劃做出各種輕蔑的手勢和表情,但是張楓這樣顯然沒能惹怒蠕蟲,他只是把張楓當做一個垂死針扎的小動物,也不管張楓怎麼對着他罵罵咧咧,他都顯得置若罔聞。
這東西雖然壞但還是一隻極有城府有智慧的生物,但是他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智慧只會讓張楓覺得憎惡和痛恨,他進化得越高級張楓就越難對付,所以張楓對他是痛恨的。
張楓又跳到他的另外半邊臉下去,對他做出各種乖張和羞辱的動作,又儘量把那些表情再度誇張了很多。那大蠕蟲還是對張楓置若罔聞,熟視無睹,他的眼睛盯着嫦娥叫嚷的方向,張楓的真氣凝結的真氣牆不僅擋住了蠕蟲的毒液,還擋住了嫦娥。
蠕蟲的毒液不能穿透真氣牆,同樣嫦娥也不能穿過真氣牆過來。
蠕蟲的毒液像是不要錢一樣還在不斷地噴涌,張楓一邊在那一股股毒液的間隙間閃躲一邊用餘光去看嫦娥,嫦娥在哪裡不要命地拍打着真氣牆,她想要奮力突破那道把他和張楓已經蠕蟲隔離開來的真氣牆。
但她顯然做不到,那樣的難度對她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挑戰,他很吃力。
蠕蟲噴射毒液的聲音和毒液擊打在地面發出的‘嗖’和‘啪嗒’的不間斷的巨大聲響取代了嫦娥的叫嚷,張楓努力去聽他在說話,但張楓聽不見,不用聽也知道,她一定在哪裡呼喊張楓趕緊走。
但是張楓現在不能走,他也走不得,這樣一個攻擊性很強的東西在這裡,一天不剷除,永遠都是隱患,張楓自己覺得他也許沒有那麼高尚,即使他不想拯救更多人,但是現在這個大傢伙要對付他是真的,而且大傢伙現在就想把他置於死地,所以他絕對不能留下這個傢伙。
那傢伙似乎是知道他已經不可能在傷害得到嫦娥了,所以他的眼睛慢慢地移開了嫦娥的方向,儘管嫦娥的哭喊他都不在理會,嫦娥對他的吸引力都被仇恨取代而轉移到張楓身上。
如果他有爪子,那他現在一定恨不得把張楓撕碎,但是他只有毒液,所以他的仇恨似乎成了他巨大的動力,他的毒液噴射的更加洶涌了,那樣巨大的水柱一樣的毒液是比離弦的箭更加快速的,他的穿透力和攻擊力也強了很多。
張楓覺得越來越吃力地對付着蠕蟲,他現在體內的真氣全無,他只能依靠還算不錯的身法在毒線中間穿梭躲閃。
張楓像是失去盾牌的士兵,被漫天落下的雨幕一樣的箭矢包圍着,只要稍不小心,就會被那些帶着毒液的箭矢整個穿透,所以張楓只能加倍小心地看着蠕蟲,觀察這他的每一個細緻入微的動作。
從蠕蟲巨大的眼睛中,張楓看見了自己在那些毒液中狼狽的樣子,也看見了蠕蟲的憤怒已經讓他的攻擊開始變得沒有章法了,這是一個機會,蠕蟲越是憤怒張楓就越容易對付他。
每一個生物都是一樣的,越是在憤怒的時候,就越容易暴露自己的弱點,也更容易被人引導和利用,所以張楓現在就打算把蠕蟲的憤怒運用起來。
張楓回頭看了看嫦娥的方向,嫦娥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對付那張她根本就不可能穿透的真氣牆,她幾乎把整個身體都依靠在真氣牆上,她的泛紅的眼眶裡慢慢地一滴一滴滑落珍珠一樣的眼淚。
她沒有力氣再去呼喊,也沒有力氣和精力去對付那堵牆,她把自己在牆壁上貼成了一張紙,他柔軟的身體緊緊地靠着牆壁,她的眼睛沒有一點生機地看着張楓,同時又充滿了仇恨地瞪着蠕蟲。
張楓估計嫦娥是不可能突破那堵牆的,但是那個巨大蠕蟲擁有能夠吸收真氣的強大能力,如果張楓一隻在和他這樣顫抖下去,只要蠕蟲一騰出功夫來,很快就能把張楓用真氣凝結成的那堵牆吸收乾淨,到時就嫦娥就會有危險,這樣想着,張楓有在和蠕蟲的顫抖中把他往更遠的地方引。
張楓這樣的辦法是可行的,因爲現在蠕蟲的內心一定只想着把張楓置於死地,所以他的眼睛都在張楓身上,他用憤怒和輕蔑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張楓,隨着張楓一點點的移動,蠕蟲的身體也慢慢地移開了原來的地方。
他的身體雖然笨拙,他的移動也也費很大的勁,但對張楓的仇恨似乎給了他巨大的力量,他以並不快但是看起來極其誇張的動作跟在張楓的腳步後面,他的毒液一刻沒有間隙地向着張楓噴射。
但是張楓每一次都以其靈敏的身手躲避過去,這樣的躲避讓他的怒氣更加不可遏制,他又邁着並不矯健的肉質足跟在張楓後面,他的毒液也越發像是洶涌的洪水,大股大股地想着張楓噴射。
張楓只能吃力地在其中躲避,再回頭看嫦娥時,已經距離張楓和蠕蟲顫抖的地方越來越遠了,嫦娥不在蠕蟲毒液的射界內,張楓終於不用在分心去照管嫦娥,眼看蠕蟲的攻勢越來越緊,張楓幾次堪堪避過射擊,一來二去,張楓已經累的滿頭大汗。
蠕蟲的毒腺鼓起來,又噴射出一大股濃稠的毒液來,張楓只能乾淨一個閃身竄到另一個地方去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