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總有一層隔閡,像是少了點什麼東西。
但低眸一看,花彩依看向了緣心鏡,想着鏡子總不會騙人的吧。這鏡子可是能測試出對方的心意程度的,是月老所送,斷然不會出現騙人的道理。
現在雙手捧着鏡子,花彩依坐於椅上,惴惴不安的同時一股喜悅摻雜其中,連她也說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既然知道張楓喜歡的人是自己,她應該開心纔對啊,爲什麼還會悲愁了。
後來她想明白了,她覺得就算張楓喜歡她,也不會有這樣強烈的喜歡。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舉起緣心鏡,驀然花彩依作了一個決定,覺得需要再進行一次照鏡子的測試,要看看張楓是不是真的如此強烈地喜歡她。
另外一邊,在房中的張楓已經倒頭睡去,他心裡雖然好奇花彩依拿出來的那面鏡子,但鑑於知道花彩依絕對不會害他,所以沒想太多。直到睡了二十個小時後,他迎來了第二天。
在天宮中,可沒有白天黑夜的區別,但有些地方是例外的,像玄月山,這裡迎來了清晨。
張楓來到玄月山裡,林中空氣清新,仙氣瀰漫,四處透着一種生機勃勃的自然氣息和生命力量,所以說這裡不愧是九天玄女居住的地方,就是不同。
張楓來到這,當然是爲了見九天玄女了,聽侍女園園說,今天是玄女上花葉林採摘花枝甘露,每週都會有那麼一次。好不容易等到機會,張楓當然不會錯過。
晨曦太陽初升,光彩如同薄紗披在林子中,朦朧一片,在遠處的花林裡赫然出現了一行六名女子。
爲首一人,正是穿着紫月繡鳳裙的九天玄女,烏黑飄逸的秀髮隨風而動,婀娜曼妙的身段如同柳枝,她帶着面紗看不清容貌,可這氣質在天庭裡已經是清麗脫俗無人能及。
張楓躲在遠處一棵大樹裡靜靜看着這一幕,心中不免緊張起來,這感覺像是當小偷或者是偷窺狂。不過他可不是來幹壞事的,他是來送禮物的。
深呼吸一口氣,張楓單手從玲瓏的百容袋中取出裝着錦華盒桂花糕還有憶魂珠,腳布穩健,這就走上山前的花葉林。
哪想到剛剛要走到九天玄女六人面前時,地面的藤蔓舞動,猛然就纏繞在張楓的身上。
“啊?”禁不住大叫一聲,張楓渾身上下已經被藤蔓纏繞住了,像木乃伊。而他手中拿着的東西也一併掉落。
花林前,九天玄女一行人注意到了張楓,目光全部都看了過來。
“你是……夜月。”九天玄女緩步行至,聲音如同黃鶯出谷美妙動人。
有些讓張楓意想不到的是,九天玄女居然認識自己?後來想想對方認識自己也是應該的,很久以前張楓在廣寒宮修煉功法,就因練功走法入魔,因得九天玄女而救才平安無事。大概因爲那次,九天玄女把自己記住了。
既然對方記住了自己,一切都好說話,張楓露出和煦爽朗的笑容說:“玄女大人,我是有事想找你商量的,你可以解開我嗎?”
藤蔓是九天玄女所佈下,大概是爲了防止其他陌生人靠近玄月山的緣故。
此時九天玄女手一揮,束在張楓身上的藤蔓盡被解開。其後張楓便正想說明來意,哪想到他要說話時,九天玄女後面的幾位侍女卻是上前一步護在她面前。
其中一位侍女說:“這位仙人,我家宮主今日還有要事,不見外客。”
另外一名頭帶紅花的侍女也如此說道:“如果仙人想要見宮主,還請另行預約。”
張楓臉都黑了,現在九天玄女不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嗎,還要另外預約?不用說這些侍女都被教導過,如果有外人前來找,她們都需要爲九天玄女開口說話驅離外人。從這看得出玄女不愛見外客,可卻偏有外人喜歡找她。
張楓正要笑眯眯的解釋自己來意,哪想九天玄女很是通融。
“無妨,我與這名夜月仙人是認識的,你們暫且退下吧。”九天玄女揮動輕衣袖子,身前兩名侍女就退下去了。
其後玄女上前,問道:“不知夜月仙人你有何話要和我說呢?”
“我……我是來送禮的。”說罷,張楓就把桂花糕遞上去。
桂花糕裝在精美的錦花盒中,剛接過盒子的九天玄女還不知裡面裝的是什麼,打開一看,整個人怔了一下,玉眸晶瑩閃爍,水潤動人。桂花糕好像觸動了她的情懷,雖然帶着面紗,但仍是能看出她被感動到了。
張楓微微一笑,這就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不如試試一塊怎麼樣?味道可好了,是我命下界的朋友製作的。”
九天玄女微點頷首,纖纖素指,拿起一塊桂花糕點放入嘴中,細嚼慢嚥,隨後道了一聲好吃。她是那種看起來很平靜的人,就算吃到美味的桂花糕也是很平靜。
倒是吃過一塊後,她把桂花糕遞給侍女保管,其後便說:“我與夜月仙人並不是關係相熟的朋友,爲什麼要贈於我桂花糕了?而你又怎知道我喜歡吃桂花糕?”
“雖然不是關係很熟,但你對我可是有救命之恩啊,難道你忘記了嗎?此前我練功失調就是你幫助我的。”
經得張楓一說,九天玄女好象想起來了。
隨後張楓又說道:“我知道你喜歡吃桂花糕,是因爲我問了其他天庭的朋友啊,所以才知道的。”
事實上知道九天玄女喜歡吃桂花糕的原因是多虧了侍女園園,如今侍女園園就站在九天玄女的後面低着腦袋不發一語。不過張楓可不會出賣園園的,怎麼說對方幫過自己,肯定要保管好秘密。
而九天玄女對於桂花糕好像很滿意,微微用手抿着嘴脣,她又問道:“此桂花糕又是如何製作?我曾經去過人間,也吃過桂花糕,味道好像大有不同。”
“人間的桂花糕經過數百年時間變遷,味道肯定是有所不同的。這桂花糕是我找朋友製作,具體怎麼做我也不知道。”停了下,張楓微微一笑,“如果玄女大人喜歡,我以後下界就多帶一點給你吃怎麼樣。”
九天玄女點點頭算是作出迴應,不過她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奇怪,眸眼中映襯着一層螢光,像是想起了什麼往事。
後來張楓與玄女後面的侍女園園對看,猛然想起一件事,這九天玄女好象喜歡過某一個凡人,這桂花糕極有可能牽引了她與那凡人的情愫。
現在九天玄女浮現起一種哀傷憂愁的味道,這令得張楓接下來想要說的話不好說了。
張楓本是想說把這桂花糕當作見面禮贈送,等刷出好感後,就以憶魄珠和對方的碧心丹交換,但現在這種凝重的氛圍中,實在是不好開口。
就在這時九天玄女後面的一位紅花侍女提醒說:“宮主,時間已不早了,早過一刻鐘,露珠就會失去效力。”
這紅花侍女提醒的真不是時候,張楓還要和九天玄女交換碧心丹的,結果時間卻不等人了。
見着沒辦法,張楓也不顧多的直接提道:“玄女大人,是這樣的,我今天過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想和你相商。”
九天玄女回過神來,擡眸看去,像是在問張楓有什麼事想商量。
張楓說:“我得到了憶魂珠,知道你需要憶魂珠這一物,所以想以此作爲交換,還請允許。”
說着時,張楓還特別躬了躬身子以表示尊重和懇求,說到底這希望實在太渺茫了。
雖然憶魂珠珍貴,可要與碧心丹比起來,這珍貴度還遠遠不夠。張楓主要是看在九天玄女需要憶魄珠,這才冒險提出這意見。
氣氛微沉,風吹來帶着一股芳香的花林自然氣息。
九天玄女沒有開口,倒是她後面的紅花侍女站出來喝斥道:“放肆,這位仙人,你可知道碧心丹的價值嗎?此物乃女媧補天石所制,以萬年仙氣澆灌,斷然不是其他東西可以換得來的。這交易絕對不可……”
紅花侍女說到一半時,九天玄女卻忽然叫住了她:“退下。”
九天玄女的聲音溫柔中帶了點冰寂,這一命令,讓紅花侍女不敢造次,隨即一邊後退一邊說了句奴婢無禮。
事實上張楓也覺得這紅花侍女真夠無禮的,老是在胡亂說話,難道就不知道把主人放在眼裡嗎?不過紅花侍女說的也是在理,碧心丹的價值實在貴重,要想獲得有點癡人說夢話了。
張楓沒抱着任何希望,如今便是尷尬一笑:“我想獲得碧心丹是爲了幫一朋友,若實在不行,也不敢叨擾玄女大人。”
“無事。”
九天玄女掌心閃爍翡翠光芒,其中拋出了一枚如同玻璃珠大小的綠色藥丸。
藥丸靈動,在空中轉了數圈,最後緩緩懸浮到張楓的面前。
張楓顯得不敢相信,眼前出現的難道就是碧心丹嗎?九天玄女是什麼意思,就這麼把碧心丹給自己嗎?真的假的?張楓實在不敢相信,甚至有一種衝動要狠狠捏一把自己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