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望族都有個規矩,就是下了帖子邀請客人到府中作客,客人在府中這個期間,他們要負責客人的安全,不容有半點閃失。
柳氏藉口身子不舒服想要離開睿王府,戴曉迪自然不肯讓她就這樣離開。否則,一個待客不周的罪名扣下來,外人只會說睿王府沒有招待好客人。
“娘,您怎麼了?臉色好難看,是不是食物有問題,吃壞了肚子?”周如月滿臉潮紅,渾然不覺自己有什麼不對勁,漂亮的眸子看着柳氏,認真問道。
戴曉迪冷笑,周如月果然是恨極了她,連一丁點機會都要打擊睿王府。食物有問題,吃壞了肚子,那以後誰還敢來睿王府作客?
“不是,娘覺得,頭很暈,天旋地轉,也許是廳中人太多了,呼吸不暢,所以感覺不適。你扶娘出去休息一會兒,就會好了。”
柳氏見離不開睿王府,只得想辦法先把周如月帶出宴客廳,否則,在耽擱下去,只怕難看的是自己。
“周夫人,府醫是請來宴客廳,還是請去客房等候?”戴曉迪一臉關切,如果府醫來了宴客廳,這裡不僅有太后已經衆多天潢貴胄在,柳氏在這裡看病,就是小題大做,顯的矯情。要是去客房,只怕周如月是去不了了。
畢竟,身子不舒服的可是柳氏。只要她想辦法拖住周如月,柳氏自然也是不肯回客房的。
柳氏悄悄擡頭,看向太后,對上的正是太后不悅的目光。今天戴曉迪及笄,太后親自爲她戴華冠,慶賀她成年。皇上又下旨賜婚,說白了,戴曉迪現在和太后可是真正的一家人。
先有個上官潤卿出來潑髒水,幸虧有三皇子還有寧世子洵郡王作證,讓戴曉迪洗的乾乾淨淨。太后心中顯然已經不悅了。現在自己又鬧了這麼一出,只怕太后心中會有嫌隙。
真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爲難之極。
柳氏一顆心,簡直如在油鍋裡煎一樣,痛徹心扉。只暗暗盼着如月是個懂事能忍的,只要撐過去,就沒事了。
“戴姑娘,我這毛病只是老毛病,今天出來匆忙,忘記帶藥丸了,回去吃下藥丸就沒
事了,今天,多謝睿王爺和戴姑娘盛情款待。告辭!”
柳氏看着周如月,眸子裡冷芒閃爍,心中焦急萬分,如月怎麼還不到自己跟前來?
“如月,過來。扶娘回去。”柳氏加重了語氣,戴曉迪心中暗笑,側開身子,讓周如月過去。
現在宴席已經差不多快散了,如果那杯酒有問題,一定會在散席前出問題。趁着客人未散,自己倒黴難堪,才能如她的願吧?
周如月快速從戴曉迪身邊走過去,聽孃的語氣,應該是生氣了。奇怪,爲什麼娘要她敬戴曉迪酒,戴曉迪喝了卻一點事兒也沒有?
再她快要走到柳氏身邊時,小腹處忽然尖銳的疼了一下。就那一下,如手在撕扯着她的五臟六腑,疼的後背上全是冷汗。
糟糕,那杯酒果然有問題!到底是誰,暗中出手,逼迫自己喝下了毒酒?戴曉迪站在自己面前,不可能對自己動手,那麼,是誰?
美眸怨毒的看向四周的名門貴婦,貴族千金,衆人全都看着柳氏那邊,看起來,都不像是暗中下手的樣子。
“如月!”柳氏看着她潮紅的面孔一下子變的慘白,心知要糟,顧不得禮數,霍然從座位上站起來,快速走向周如月:“先跟娘回去。”
“是。”周如月知道,她必須出了睿王府,娘才能給自己解藥。否則,下毒害人的目的就顯露了。
強撐着不適,銀牙暗咬,快速迎着柳氏走過去。誰料,她不動還好,一動,那毒隨着血液循環加快,腹中的疼痛,猶如排山倒海般襲來,簡直到了肝腸寸斷的地步了。
“娘,藥。”周如月在也忍不住這種越來越濃的疼痛,對着柳氏可憐兮兮說道。美眸裡,痛出了淚水。
“周小姐,你怎麼了?來人,快宣府醫!府醫來了沒?”戴曉迪大聲說道。
“戴姑娘,如月自小就有腹痛的毛病,只要回去,喝下一副湯藥就沒問題了。”柳氏哪裡敢給府醫給周如月看病?要是被他查出,周如月是因爲喝了毒酒,毒發腹痛,她這張臉就沒地方擱了。
眼見着周如月一張臉痛的如金紙
,太后看不下去了,皺着眉頭說道:“周夫人,周小姐眼見着痛苦不堪,您那湯藥再靈,還有御醫現場把脈開出來的靈?還不快讓府醫瞧瞧。”
睿王府的府醫,曾經也是在宮中爲御醫。後來夏殤封王,皇上就把這名御醫賜給了睿王府作爲府醫。他的醫術,除了不如國手白太醫,一般太醫還不如他。
府醫早就等候在門外了,因爲柳氏一直拒絕他爲她看病,所以就守候在外面不曾走進來。現在太后發話了,他揹着藥箱,走了進來,“周小姐,讓老夫爲您請脈。”
周如月心中大急,讓府醫把脈,然後再去熬藥,最起碼也得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過去,她不死也得丟半條命,娘爲什麼還不把解藥拿出來?想要痛死她嗎?
腹中又是一陣疼痛襲來,疼的周如月幾乎暈厥,她一把甩開府醫伸過來想要爲她把脈的手,衝着柳氏大吼:“娘,解藥,快點啊!女兒都快痛死了!”
柳氏暗道要糟,上前拉着周如月的胳膊就朝外面拖去:“如月,你這丫頭,痛糊塗了吧?娘哪來的什麼解藥……”
周如月痛的幾乎靈魂出竅,一把甩開她的手,大怒:“娘,您爲什麼不給我解藥?您是不是想眼睜睜的看着我死?娘,我還是不是您親閨女了?您的心腸怎麼這麼狠……”
客廳裡,頓時安靜一片,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周如月尖利的嗓音在半空中盤旋着,落入衆人耳中,似乎如鐵錘一般,狠狠的擊打着衆人的耳脈。
解藥?什麼解藥?
柳氏臉色灰白,心中暗罵,如月真是沒用。不過看着她疼的發白的臉,卻又是心疼的要命,怎麼辦,怎麼辦?再耽擱下去,如月的毒只會越來越深,越來越重。到時候就是解了毒,只怕也會留下病根子。
可是,如果她給了她解藥,那她當衆下毒的事情,就敗露了。從此以後,這些名門望族的宴席上,再也不會有她們的一席之地。
“娘,解藥,娘……”周如月痛到了極點,再也顧不得許多,撲到了柳氏神情,白嫩的小手就要去撕扯柳氏腰間的香囊:“娘,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