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兒手中捧着衣裳,腳步輕快,滿面春風。嬌嫩的小臉上,刻意擦了些新買的脂粉,讓她越發顯的嬌羞動人。
眼巴巴的終於等到婉兒繡完了最後一針,趁她去給戴曉迪準備晚膳時,她立刻拿起衣裳,興匆匆的朝梧桐苑走去。
這件衣裳尚且沒有漿洗熨燙,自然是上不得身。不過,她先拿過來給王爺看看,再把衣裳拿回去漿洗熨燙,下次再來送衣裳時,就又可以見王爺一面了。
走到梧桐苑門口,伸手剛想推開院門,落離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面前:“王爺吩咐,任何人沒有宣召不得進入梧桐苑。”
萍兒嚇了一跳,回過神,見是落離,心中暗暗鄙夷,不過是個暗衛,也敢阻攔她?
然臉上卻是擠出一絲笑容,脆生生道:“落離大哥,我是來給王爺送衣裳的。麻煩你讓讓。”
她故意提高了聲音,好讓院子裡面的人聽見。
落離微微皺眉:“姑娘,你聽不懂我的意思嗎?沒有王爺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隨便出入梧桐苑。”
“落離,你騙我的吧?以前曉迪姐姐來梧桐苑,怎麼沒見不讓進?”
想騙她?哼,門兒都沒有,她有那麼好騙的嗎?上次半夜裡,她明明悄悄尾隨戴曉迪,見她大搖大擺走進梧桐苑,沒有任何人吭一聲。
“曉迪姑娘不同,她可以隨意出入王府任何一個地方。姑娘,請回吧。”落離一張四方臉如千年冰山似的,冷冰冰沒有一絲表情。
戴曉迪見落離不讓她進去,一張小臉氣的通紅。雙手指甲直掐入掌心,絲毫也不覺得疼痛。憑什麼戴曉迪就可以隨意出入梧桐苑,偏偏她就不行?
手裡抱着衣裳,慢慢轉身,忽然站住,大聲朝院子裡喊道:“王爺,萍兒給 您送衣裳來了!”
“你!”落離眼眸一冷,渾身煞氣涌出,真真不知好歹,他已經提醒過她了,她居然在這裡大聲喧譁。
只聽院子裡一陣腳步聲,萍兒得意的看了落離一眼,高傲的昂着頭。尖尖的下巴上滿是蔑視,哼,等會她見到王爺,一定要狠狠的告上一狀。
院門打開,露出小廝全福一張清秀的臉,“是誰在外面大聲喧譁?還有沒有規矩
了?”
萍兒不等落離開口,搶先道:“全福哥哥好,萍兒是 給王爺送衣裳來的。麻煩全福哥哥帶個路。”
一邊說,一邊側着身子就要朝裡面走去,冷不防被落離一把提着衣領,拽了出來。
“你幹什麼?唔……鬆……手……”衣領猛然勒住她優美如天鵝般的脖頸,因爲喘不過氣來,一張小臉通紅。
落離奪過她手中包袱,遞給全福:“拿去 給爺看看。”
“好勒。”全福面無表情的接過包袱,看也不看萍兒一眼,轉身朝院子裡走去。萍兒掙扎着還想跟着進去,卻 被落離大手一甩,直愣愣的飛出兩三米遠,跌落在地。
“你,你居然敢扔我?”萍兒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眸。他不過是個暗衛,是王爺養的一條狗,居然敢對她不敬?
等王爺娶了她之後,她一定會讓他爬在地上學狗叫。
對了,一定是戴曉迪收買了他,讓他對自己如此!萍兒心念一轉,把心中那口惡氣全部轉換到戴曉迪頭上了。
“還不快滾!”落離作勢要踢她,嚇得她慌忙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的跑了。好漢不吃眼前虧,這筆帳,她先記着。
落離看着她遠去的身影,暗自搖了搖頭。這樣的女孩子,搞不懂戴姑娘怎麼想的。不過,主子不發話,他也落得裝傻。
萍兒一邊走,一邊揉揉摔疼的屁股。怎麼會這樣?她巴巴的把衣裳送過來,連王爺的面都沒見上。不行,她不甘心!
剛纔她從外面回來時,聽到兩個小丫鬟的對話。說今天公衆來旨,讓王爺明天進宮赴宴,可以帶女眷。既然是 皇上宴客,那麼,那些青年才俊自然少不了。王爺不是對戴曉迪特殊嗎?那她就讓王爺看到戴曉迪放浪不知廉恥的那一面。
暗暗打定主意,見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乾脆悄悄的朝後門走去。王府後門是個小巷子,裡面有不少小販在附近擺攤賣東西。有時候,府中下人也會從後門出去,買些針頭線腦什麼的。
順着邊角小門,看門的婆子見是她,倒也並沒有多問什麼。只是好奇天都黑了,她一個姑娘家出去幹什麼?
萍兒走出後門,從懷裡掏出一個不起眼的小
荷包,悄悄四周,見沒有什麼人,把荷包掛於後門一個釘子上,這才轉身走了進來。
“萍兒姑娘,這麼快就進來啦?”婆子熱情的打招呼。畢竟萍兒和戴曉迪親近,而戴曉迪現在非常得王爺寵愛,說不定將來還是睿王府的女主人,她自然要對萍兒客氣些。
“嗯。原本想吃碗雲吞,誰料今晚沒出攤子。”萍兒隨口扯了個謊,沿着來時的路朝 清雅小築走去。
越走臉色越是難看,心中千百種滋味在盤旋。以前戴曉迪是個孤女,沒人疼沒人愛,全都靠她家和其他幾家接濟,方纔活了下來。原本她比她強,她有爹,有弟弟,有個親人。那時候,她內心是同情她的,把她當作姐姐一般看待的。可是,自從她認了王爺爲師父,進了王府,眼瞅着王爺對她百般寵愛,婉兒對她貼心照顧,甚至連蘇嬤嬤一看見她都是滿臉笑容,就更不用說府中其他下人了。
可是她呢?王爺眼中根本就沒有她,婉兒也只是把她當作一般丫鬟看待。更可氣的是府中其他下人,面對戴曉迪時,一口一個“姑娘”的叫着,把她當正經主子供着,偏偏對她“萍兒”長“萍兒”短的叫着,更有大膽的還 敢指使她幹活。
她哪點比戴曉迪差了?憑什麼一起出來的兩個人,得到的待遇差別這麼大?不,她不服氣!
剛想伸手去推開門,只聽一陣輕微的破風聲,她嘴巴已經被人捂住,身子騰空而起,直到了一個沒有人的柴房前,那人方纔把她放下。
“你,你是誰?你想幹什麼?”萍兒強撐着問道,然身子卻不受控制的輕輕顫抖着。
黑衣蒙面人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荷包,冷冰冰的遞給她:“拿好。怎麼用,裡面有說明。手腳儘量快點,主子沒有那麼多時間和你囉嗦。”
萍兒哆嗦着接過荷包,手指冰冷。呵呵,對方手腳還真乾淨,甚至連東西也裝在她掛出去的荷包裡。
男子見她接了荷包,冷哼一聲,萍兒只覺得眼前一花,對方已不見蹤影。倘若不是握在掌心中的荷包,她一定會認爲是自己眼睛花了。
把荷包緊緊握在手中,俏臉的小臉上滿是冰冷。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她,一定要努力爲自己爭取一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