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明爭暗鬥的大家族裡,母親過早的去世了,又得不到父親的寵愛。
而唯一這個算作最至親的爺爺,卻一直選擇用更爲嚴苛的方式。
直到蕭墨堯長大了,翅膀足夠到展翅高飛的地步。
蕭老爺子還以爲自己手裡一直牽着一根線呢。再想用祖孫親情之類的挽回,而蕭墨堯的心卻堅硬得頑固不化,一點兒也起不得作用了。
“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蕭老爺子用他那雙瞳孔微縮的老花眼看着自己這個最疼愛的孫兒,一隻蒼老的手從被窩中探了出來。
蕭墨堯遲疑着,還是選擇握了上去。
緊抿着脣,一言不發的看着自己的爺爺。
蕭老爺子才欣慰的模樣,而後開口說道:“等我死了,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你都要……咳咳咳……咳咳……”
蕭墨堯拍拍老爺子的胸口,老爺子緩和了很久才繼續說道:“都要幫我把蕭家維持下去,一直掌握在……在你的手裡……手裡,我才……才放心吶!”
“咳咳咳咳……”
“好了,怎麼到現在還想着這些。”蕭墨堯緊蹙着眉,緊抿着的脣終於張開。
老爺子的目光不肯放棄,他非要得到蕭墨堯的承諾不可。
蕭墨堯面對老爺子此時此刻的懇求,實在是無法拒絕。
心口彷彿嘶啦出一個大大的口子,在使勁的往裡灌風。
他只能向老爺子承諾,在他死之前幫老爺子維持蕭家的秩序。
只是老爺子不知道,自己也是緊隨他而去的命。
或許,自己會比所有人都離開的更早一些呢?
“您好好休息吧!”
蕭墨堯讓蕭老爺子好好躺下來休息,將被子給他蓋好,看着老人家在滿是藥味的牀榻上沉重的呼吸着。
然後慢慢退出去的時候回過身看了蕭老爺子一眼,嘴裡喚了一句:“爺爺。”
蕭老爺子的眼中在那一刻泛着晶瑩,而後他徹底的閉上了眼睛。
似乎很久了,蕭墨堯不曾這樣喚過他了。
要是時光能夠倒流,在蕭墨堯還很小很小的時候,在他還沒有長出鋒芒的羽翼和遠走高飛的時候,在自己還是蕭墨堯嚴重最爲尊敬最高不可攀的爺爺的時候。
當他鼓起勇氣張着雙手朝自己撲過來,口中稚嫩的喚着自己“爺爺”的時候,他一定不會再刻意的忽視轉身就走。
或許他能多抱抱他幾次,或者朝着他多微笑幾個瞬間。
那麼現在,或許蕭墨堯不會是現在的這個樣子,而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會如此的微妙了。
喬靜蕊聽說蕭墨堯過來了,趕緊從老遠的別棟趕過來。
就在不久之前,弟弟喬靜珩找人探知了那天文件袋裡的東西,卻出乎意料的並不是什麼遺囑。
而放在那裡頭的,僅僅是一張照片罷了。
手機拍回來的那張照片,不算特別清楚,但已經足以看清楚那裡頭的東西了。
是一個男人,抱着一個孩子的模樣。
可是這個男人喬靜珩並沒有見過,問蕭正中他也說不認識那裡面的人。
然而種種猜測,加上照片裡的兩個長相相似的人。
男人的模樣雖然從未見過,但是卻像極了蕭正中蕭正北,而嬰孩的眉眼之中卻很想抱着他的那個男人。
喬靜蕊由此衍生出了某種大膽的猜想,但是爲了以防那僅僅只是自己的臆想,她需要在蕭墨堯這裡探探口風。
“你站住!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
蕭墨堯從她身邊過去的時候她倚在門框上,十分確定的是蕭墨堯明明已經看見了她,卻徑直的走了過去。
他向來如此,總是把旁人當做空氣。
可是喬靜蕊最受不了的就是蕭墨堯這個樣子,消磨喲今日心情極爲煩躁,要是換作往日,根本不會對這種女人多做理會。
他便轉了個身,一雙眼睛天生帶着殺氣:“連蕭正中我都不放在眼裡,你又是哪門子的長輩?”
“呵,不過是和章豔麗一路的小三貨色。”
“你!”
是的,蕭墨堯平生最不屑的就是這種女人。
喬靜蕊嫁給蕭正中的初衷便是和他們夫妻兩個死磕到底,想要處處給別人找不痛快的她卻從來是自己先氣死。
喬靜蕊不肯甘心,即使如今她肚子裡懷着他們蕭家的骨肉,卻依舊得不到應有的重視。
“哼,蕭墨堯,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你爸從來不喜歡你,你有沒有想過……”
喬靜蕊慢慢踱步到蕭墨堯跟前,一雙眼睛胡媚的帶着光:“或許……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兒子呢?”
“住口!”霎時,一箇中年男人嗔怒的模樣站在不遠處。
蕭正北快步過來,衝着喬靜蕊吼道:“你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不要一天到晚的無風起浪!”
“你!”喬靜蕊就像是一個吃了癟的小媳婦,但是奈何她再如何的不甘心,蕭正北畢竟還是如今蕭家的掌權人,她憤憤不平的轉身而去。
想着回去該和蕭正中如何哭訴抱怨,一定要出了他們二房的這口惡氣。
而蕭墨堯還站在原地,眼神不加掩飾,看着蕭正北這張動怒的臉。
他不覺得他這是在袒護自己的兒子,相反的,他過激的反應似乎更加的反常。
蕭正北眼神不悅的看了一眼蕭墨堯,然後轉身就走了。
有一句話喬靜蕊說對了,他的確從來都沒有得到過蕭正北的正視,他從來不喜歡自己這個兒子,是不單單蕭墨堯自己,而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
喬靜蕊回去自是一番哭鬧,蕭正中怎麼哄也不是。
難不成他真的要爲了大哥的一句話就衝去大房討個說法?
喬靜蕊卻不依不饒,只說自己嫁了個沒用的男人。
喬靜珩從外頭回來,見自己的姐姐又不開心了,一番詢問之下,憤憤不平。
只警告道:“蕭正中,是你自己死乞白賴的求着我姐姐嫁給你的,你要是敢對她不好,我絕對會卸下你不止一根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