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水墜樓身亡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殷楠奇那裡,當殷楠奇趕到醫院的時候,警方已經圍起了警戒線。
現場慘不忍睹。
“先生,你不能進去!”警察攔住了走進警戒線範圍內的殷楠奇。
“我是她的家屬!”殷楠奇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派了兩個保鏢,僱傭了兩個看護,最終卻沒能阻止凌若水慘劇的發生,爲什麼?
殷楠奇向那具鮮血淋漓的屍體走了過去,掀開白布,他遏抑不住心裡極大的悲痛,失聲痛哭起來……
“先生,節哀順變!”警察將他從警戒線裡扶了出來。
此時,凡黛和趙姨提着保溫盒,從黑色勞斯萊斯轎車裡走了出來,司機剛剛將她們送到醫院,她們到這裡是爲了給凌若水送飯的。
不遠處,圍觀了一羣人,似乎在看什麼熱鬧。
“走吧!真晦氣!”有兩個人與她們擦肩而過,凡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這兩個路人,又看向那堆圍觀的人。
那裡傳來一陣悲痛的哭聲,聽着怎麼這麼像楠奇的聲音,凡黛不由自主的朝那堆人走去……
“少夫人,別去!那裡應該發生了不好的事!”趙姨拉住了凡黛的手,被凡黛輕輕推開了。
凡黛走了過去,撥開人羣,看見哭紅了雙眼的殷楠奇,又看到了警戒線裡有一具被白布蓋住的屍體,她的心裡咯噔響了一下。
平日裡保護凌若水安全的兩個保鏢低着頭像犯了什麼大錯一樣愣在那裡,那兩個二十四小時照顧凌若水的看護灰頭土臉的低着頭,流着眼淚。
“若水呢?”凡黛突然明白了些什麼,她抓住那兩個保鏢的衣服着急的問。
可他們卻沒有回答。
凡黛又走到那兩個看護面前,手臂用力的搖着其中一個看護的肩膀,問:“快點告訴我,凌若水在哪裡?”
那個看護的目光向那具裹着白布的屍體看去,哭得更厲害了!
凡黛只覺得自己的心裡猛然下沉,她知道凌若水對殷楠奇的意義,他曾發誓要好好照顧凌若水一生一世的,即使不做夫妻,他也要讓她富足的過完這輩子,可沒想到,凌若水卻走得那麼匆忙……
殷楠奇此時不僅爲凌若水的死而難過,還深深地自責。
“怎麼會這樣?你們不是看着她的嗎?”凡黛抓住這幾個人的衣服一個一個責問。
保鏢和看護就把凌若水如何擺脫他們的過程說了出來。
殷楠奇也在安靜的聽着。
“犯了瘋病的病人,不小心墜樓的案例,以前我也見過……”一個警員處於好心安慰殷楠奇說。
“不,她在醫生的治療下已經康復得差不多了,肯定是有人害她!”殷楠奇從悲痛裡緩過神來,臉上又恢復了一貫的冷睿表情。
警員閉上了嘴,沒有多說,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推理而已。
“請問死者跟什麼人有過節?”警員拿出紙筆,開始詢問。
殷楠奇的嘴脣微微抿着,沒有開口說話。
“對不起,警官,我丈夫對若水的死很悲痛,這些問題能不能過兩天再問?”凡黛知道此時是殷楠奇最難受的時刻,她只想讓他安靜一會兒。
殷楠奇、凡黛、凌若水都是這個城市裡的名人,警員的腦子飛速的運轉了一下,估摸着這三個人之間的關係,大致推斷出,凡黛和凌若水之間的矛盾關係,他看向凡黛的眼神帶着一絲懷疑。
凡黛自然明瞭警員的眼神裡的信息,幸虧這次她和趙姨還有司機在一起,否則這次的事情,她肯定被列入頭號嫌疑。
————
韓宇痕在凌若水出事之後,也趕到了現場。
他跟殷楠奇不同,凌若水死了,他心裡雖然難過,但也沒有到爲她嚎啕大哭的程度,悲劇發生了以後,樓頂就被警方封鎖了,他不能上去,只能在一旁冷靜的觀察着在場所有的人。
他看到一個全身穿着黑衣,頭上戴着黑帽的可疑女子走進了自己的視線,她連看都沒看這邊一眼,黑色的圍巾遮住了她的臉,鼻樑上還架着一副墨鏡。
韓宇痕立即警覺起來,他朝那個女子追了過去……
就在他快要追上那女子的時候,黑衣女子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韓宇痕也趕緊跳上自己的跑車,緊追其後……
韓宇痕總覺得那個女子很眼熟,憑着自己的直覺和對某人曾經多年的暗戀,那個女子就是蘇茉,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她,那麼凌若水的死和她就有着必然的連繫!
他跟着那輛車行駛了幾個街區,過了不知多少個紅綠燈,而前面那輛車似乎知道有人跟蹤,刻意的甩掉這個尾巴……
在一個十字路口,那輛車是紅燈亮起前最後一輛通過十字路口的,而韓宇痕的車子前還停了一輛等紅燈的皮卡車,他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輛車消失在眼前。
可韓宇痕沒有放棄,在綠燈亮起時,仍在搜尋着剛纔那輛車的蹤影,終於,那輛車被他找到了,它正停在不遠處街道旁的停車位上。
韓宇痕飛快的開車過去,停在它後面,下了車,跑過去,敲着那輛車駕駛室旁的車窗。
車窗緩緩降下,車裡竟是一名男子。
“剛纔開車的女人呢?”韓宇痕打量了一下這個男子和他坐着的這輛車。這個男子的頭髮一邊長到肩膀,另一邊卻提了個光頭,流裡流氣的,再看這輛車明顯的改裝過,是飛車黨們夜晚用來飆車的黑車。
“不知道!”車裡的男子搖了搖頭。
“這些夠了吧!”韓宇痕從錢包裡抽出十幾張百元大鈔扔到他面前。
那個男人看到錢,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
“說實話,我真不知道那女人去哪裡了,昨晚我在繞城高速上正準備和兄弟們飆車,一個女人攔住了我,說想租我的車子玩玩,還給了我十萬塊錢,我就把車子借給她,反正我這輛車也是從黑市來買來的,不到十萬塊錢!”男子嘿嘿的笑着,黑市裡的高級轎車多的是,都是扒手偷來的,這些混混用極低的價格就能買到,因爲有時候剛剛買到手,這些車子就被警方追查得到,物歸原主,混混買黑車的錢就打了水漂。
“她長什麼樣?”
“不知道啊!她就全身黑,連眼睛也被墨鏡遮住,我那看得到她長什麼樣啊?”混混摸了摸下巴,伸出一邊手,拇指和食指不停摩擦着,韓宇痕一看就心煩,這混混要錢才肯說。
韓宇痕又抽了幾張百元大鈔扔給他。
“雖然那女人遮住了臉,但是聲音很好聽,有點像大明星蘇什麼來着,我也忘了,她朝那邊去了,你現在過去沒準會追得上!”
韓宇痕聽到了這個線索,他拔腿就朝混混指的方向跑,蘇茉,看我這次不把你逮住!
他跑得很快,前面出現一抹黑色的身影,沒入了一個小門裡,韓宇痕追上去一看,原來這裡是交響樂團的地盤!
他跑到那道小門面前,卻發現那道門已經上了鎖!雖然他沒有逮住那個黑衣女人,但他卻跟到了一條重要的線索……
————
凌若水的靈堂。
殷楠奇在那裡以兄長的身份替她守靈。
凡黛、沐澤、韓宇痕也在那裡。
殷楠奇向每個來弔唁的人一一鞠躬謝禮。
一個身穿黑色裙子的女人抱着一束白色菊花出現在他們面前。
每個人都安靜的看着她爲凌若水上香,叩首,除了韓宇痕。
“阿奇,節哀順變!”蘇茉安慰着殷楠奇,殷楠奇朝她微微鞠躬。
以友人身份在一旁的凡黛、沐澤陪着殷楠奇還禮鞠躬,韓宇痕的腰肢卻挺得直直的,他的目光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冷清。
“蘇茉,你竟然還敢出現在這裡!”當蘇茉走到韓宇痕面前,韓宇痕低低的聲音響起。
“你什麼意思?”蘇茉微微一怔,很快臉上又恢復了平靜。
“這些年裡,你掩蓋內心真實反應的本事提高了不少啊!”韓宇痕的話語裡帶着諷刺,表情冰冷。
“宇痕,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蘇茉繼續在裝傻。
“你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不怕有報應嗎?”韓宇痕的鋒利的目光像一把刀插進蘇茉的心裡。
“你越說越離譜了,節哀順變!宇痕!”蘇茉似乎感到韓宇痕可能知道了什麼,她的心裡一陣緊張,可她表現在人前的表情還是一副不知道韓宇痕說什麼的樣子。
“蘇茉,我曾給過你機會,希望你能知錯就改!可你偏偏不要那次機會的,有些錯犯了一次兩次,就不應該再犯第三次!”韓宇痕點到爲止,他不想多說。
“若水的死,我也很傷心,宇痕,你不要再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了!”蘇茉感覺到其他幾雙眼睛在韓宇痕和她說話的時候,齊刷刷的看着她,尤其是殷楠奇的眼神更爲深冷,她的心更緊張得不得了。
韓宇痕絲毫不顧及她的顏面,一把將她抓到自己面前,“血債終究要血還!”
蘇茉驚恐的“啊!”一聲尖叫,推開韓宇痕,倉惶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