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仙的確又懷孕了。
阿玖那裡沒有驗孕棒。
懷孕結果是靳楓命人給她新買的驗孕棒檢測出來的。
因爲撞破了阿玖和靳棟樑的閨房之事,阿玖在一怒之下,將她攆了出去,她只好同靳楓去他們夫妻倆名下的私人住宅居住。
但是,他們只在江城多待了一天。
若不是謝子萱和柳承俊結婚,他們夫妻倆肯定會在檢測出安小仙懷了第二胎的那一天,便乘坐私人飛機回k國了。
謝子萱是謝一凡唯一的妹妹,雖然不是同一個母親生的,但謝一凡卻絲毫都沒有虧待她,不僅婚禮空前盛大,就連嫁妝,都是史無前例地豐厚。
謝一凡將自己名下的股份,給了百分之十給謝子萱做嫁妝,使謝子萱一下就成爲了謝氏企業的第二大股東,這就意味着,如果有一天,謝子萱想和謝一凡爭權奪利,只需要聯合其他小股東,收購他們的股權,便能輕而易舉地取代謝一凡在公司裡的總裁一職。
謝一凡這個決定,不可謂不冒險,安小仙曾問他,一凡,你難道就不怕子萱反水與你爲敵麼?
謝一凡說,憑我的能力,即使沒了謝氏企業,亦能在有生之前,再創建一個比謝氏企業更加富強的公司。
回答的就是這麼的霸氣和自信。
安小仙凝着他漂亮地雙眸看了許久,最終給出了一個結論,一凡,你變了,變得更加強大了。
而謝一凡卻對她說,小仙,你也變了,我們都變了。
聽到這句話,安小仙放心的笑了。
因爲,謝一凡已經徹底放下她了,離開江城時,安小仙單獨和沈曼春見了一面,沈曼春是謝一凡的學妹,是國內外著名的婦產科醫生。
她的各種醫學實驗臨牀論文,都在國內外,被廣大的學子們傳播,她很優秀,優秀到足以配得上天底下最優秀的男子。
有沈曼春在謝一凡身邊,安小仙很開心,很爲謝一凡開心,所以在和沈曼春見面告別時,她把謝一凡曾經送給她的那些價值上千萬以及越億的珠寶首飾,全數歸還給沈曼春。
她告訴沈曼春,那些東西,她原本就是替謝一凡暫時保管的,因爲太貴重了,她受不起。
結果沈曼春卻告訴她說,“小仙,這是一凡對你的心意,即使你覺得自己受不起,也得好好的收着,不然,他那顆好不容易纔放下你的心,難免不會再受傷。
至於我,我會擁有他,比送給你更加珍貴的心意和禮物,我對他來說,是一個全新的開始,所以,任何與你們倆過去有關的物件,都不宜出現在我身邊。”
安小仙道,“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欠妥了。”
這是她和沈曼春之間氣氛最嚴肅的一次談話,自那以後,她便沒有再見過謝一凡和沈曼春,連謝一凡和沈曼春的婚禮都沒有去參加。
倒不是不想去參加,而是因爲謝一凡和沈曼春結婚那幾天,她動了胎氣,不宜長途跋涉,再加上靳楓和佛朗西的王位爭奪戰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靳楓每日出門必遭暗殺。
而她,即使不出門,危險和麻煩都會各種自動找上門。
因此,她沒有去參加謝一凡和沈曼春的婚禮,這是她人生中的一大憾事。
是夜。
安小仙吃了晚餐,便在房中陪靳景鑠。
眼看着靳景鑠就快要一歲了,他的模樣長得比昨天,又英俊帥氣了一分,此刻,他正在玩積木,他很聰明,行動力和想象力都很強。
將積木拼成各種安小仙不曾見過的形狀和圖案,安小仙很欣慰,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他,很難相信這熊孩子一眨眼就一歲了。
再回想以前發生的那些事,打心眼裡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想着想着,她就發起了呆。
翁嗡嗡~
連手機在旁震動,都沒發覺。
“mua~”
倏地,耳畔傳來了靳景鑠稚嫩的娃娃音。
他在打牙語,叫她媽,只是年紀小,叫了不是那麼清。
“嗯……?”
安小仙扭頭看向靳景鑠,這不是靳景鑠第一次打牙語,所以,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寶寶怎麼了?”她問他,一雙漆黑的眸,溫柔的笑着,彎彎的,像天上的月亮,靳景鑠還不太會用太多的言語來表達。
隻手指着安小仙的手機,用肢體動作告訴她,來電話了。
嗡嗡嗡~
安小仙順着景鑠的手指望去,看到她的手機在震動,離開就咧嘴笑了開,將景鑠拉過去一把抱在了懷中,“原來寶寶是想告訴媽媽,媽媽的手機來電話了,咱門家寶寶真是越來越棒了!mua!”
安小仙油膩地在靳景鑠臉上吧唧了一口,這纔不慌不忙地見手機拿起來瞄了眼屏幕,是國際長途,來電人是林鷗。
“安小仙,不就是懷個孕麼?你至於天天都不把手機帶在身邊麼?之前你懷我女婿的時候,我也沒見你這麼緊張過呀!再說了,你成天都穿着防輻射衣,就手機這點輻射,能把你肚子裡那丫頭禍害成什麼樣?”
電話一接通,林鷗就在電話那端劈頭蓋臉地罵小仙,顯然是安小仙長時間不接電話把她給惹惱了!
“你怎麼知道我這一胎懷的是個丫頭?”安小仙雋秀的眉頭緊擰了起來,孩子的性別,是昨天才鑑定出來的,她還沒告訴除了靳楓以外的任何人呢。
連她的公公婆婆和親爸親媽都不知道,這林鷗是怎麼知道的?
“哎喲喂,這還用問麼,當然是我的親家公你的親老公靳楓靳總統先生,一時得意忘形,打電話來給錦榮炫耀說的呀!”
林鷗一想起這事就來氣,對,沒錯,她家錦可芙是個小胖妞,可人家五官生的不差呀,那個可惡的靳楓,一知道小仙這一胎懷的是女兒,就打電話給錦榮各種嘚瑟,還說他家閨女將來出生了,長得一定比她家錦可芙漂亮。
去他大爺的!
林鷗當場就給靳楓懟了回去,“如果你女兒將來生下來沒我家可芙漂亮,有本事,你一輩子都別給她整容,看我不取笑她一輩子都是醜丫頭!”
安小仙翻白眼,“真是個大嘴.巴。”
“行了,不說你男人了!”林鷗在電話那端問,“你堂哥厲景天要和黛憶之婚期已經定下來的事,你知道麼?”
“知道啊。”安小仙回答的懶洋洋的,“飛機都已經安排好了,過幾天就過來。”
“不是,我不關心你什麼時候過來,我關心的是你肚子裡那丫頭,前幾天不是動了胎氣麼?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小丫頭身體還好麼?”
“好!必須得好!她可是我女兒,我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會將她平平安安地生下來。”其實這一胎懷的比景鑠要辛苦,雖然懷景鑠的時候經歷了很多次波折,遇到了不少危險,但安小仙不曾像現在這般累過。
這一胎,她最大的敵人,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體質,她現在的體質有點差,各方面都營養亦有點跟不上,也不知道是這丫頭太耗養料了,還是年紀大身體不如從前了。
“安小仙,你這句話說的特別對,這丫頭的命,你必須得抱住,哪怕是拼了你的老命,你也得把她給我保住!我還指着她生出來比我家可芙長得醜,然後去打你老公的臉呢!”
林鷗在電話那端,盤腿坐在沙發聲,啃着一個蘋果,吐字不清地說着,情緒異常興奮。
“……”安小仙翻白眼,“我特麼這些年交的都特麼是些什麼朋友啊?”真他大爺的氣人,她家閨女還在肚子裡呢,林鷗這殺千刀的就咒她閨女將來生得比她家錦可芙醜!
憑什麼啊?
她家閨女這是招誰惹誰了?
“嘿嘿……”林鷗在電話那端嘿嘿的笑了兩聲,知道她這玩笑開的有點過了,連忙雞賊地轉移話題,“對了,你家小姑子蘇菲現在怎麼樣了?我聽說老邢死了之後,她每天都過的悶悶不樂的,現在情況好轉了一點麼?”
“蘇菲啊……”說到蘇菲,安小仙臉上的怒色才稍稍退卻了一點,秀眉微擰着搖了搖頭,“沒什麼好轉,還和幾個月前老邢剛死那會兒差不多,深居簡出,臉上很少有笑容。”
“讓她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林鷗腿盤久了有點麻,她喚了一下坐姿,又咬了一口蘋果說,“你們得儘快想法子讓她開始一段新的戀情啊,這可是治療失戀的最佳辦法!”林鷗現在明顯就是閒着蛋疼沒事做,在這瞎支招。
安小仙將眉頭擰緊,“欸,林鷗,我說你這個人現在說話怎麼越來越不靠譜了?你丫是不是皮癢了想找人抽啊?!那蘇菲是失戀嗎?她是喪偶好不好!”
雖然邢彥斌死的時候,只是蘇菲的男朋友,他們倆並沒有結婚,但是那時,他和蘇菲都已經認定了彼此就是自己這一輩子的另一半。
正是因爲愛的深沉,蘇菲才久久都不能從失去邢彥斌的痛苦之中走出來,同時走不出來的還有安小仙,每當有人提起或是她想起邢彥斌的死的時候,心裡都會咯咯的痛。
邢彥斌的死,是她心中最大的虧欠和遺憾,在招募邢彥斌的時候,她許了邢彥斌榮華富貴,許了他一世平安。
可是她給了他榮華富貴,卻沒有信守自己的承諾,保他一世平安,思及此,她的眼眶禁不住又蒙上了一層自責和內疚的水霧。
林鷗知道小仙又傷心了,她在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將只啃了一半的蘋果放下,隨後用一本正經地語氣開口。
“小仙,我知道蘇菲對老邢情深似海,也知道在她沒有從失去老邢的痛苦中走出時,不會輕易接受別的人,可是……”
林鷗咬着脣微微的停頓了半晌,猶豫了片刻,她終究還是決定把那件事告訴小仙,“小仙,我昨天在美國華人街,碰到了一個人,他坐着輪椅,長得和老邢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