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靳年眼神略帶深意的看向他,“那陸局長呢?作爲這裡的‘老主顧’,是真的來光顧他們的生意,還是想把他們的生意都一鍋端走?”
明白盛靳年所謂的‘一鍋端走’是什麼意思,這讓陸建元搓搓手,表情越發變得侷促起來。
甚至,他從剛纔一見面一直到現在這一系列反應,盛靳年在心裡也是明白了到底怎麼回事。
明白,事情已發展成他最不希望發生的那一種。
“其實我會接觸到這毒品,都是被逼的。近幾個月我工作壓力太大,有個做生意的朋友說要帶我出來放鬆一下,你也知道的,男人都喜歡去一些休閒會做一些按摩理療,或者打打麻將之類的。可我怎麼都沒想到,那個朋友居然會害我,在我喝的酒里加了東西,當時我還不知道,總覺得白天提不起精神來,呵氣連天的,後來只要晚上一去那家會所,喝上幾杯就會精力非常充沛,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的酒裡被加了毒品,對方就是爲了讓我幫他辦一件棘手的事,在被我拒絕後企圖控制我,讓我幫他辦事。”
陸建元小聲的說着,臉上充滿了焦躁,“後來我下定決心不想再去那家會所,可是我卻已經上了癮,外加那段時間工作不順利,我就開始吸上了……但我的量真的不大,聽說越抽貴的對身體的傷害性就越小,每次我來買的貨都是最貴的,來的次數也不多,我都好久不來了,今天這趕巧給你碰上了……“
最後那句‘趕巧碰上了’看的出陸建元沒少懊惱和尷尬。不過大概是因爲知曉了盛靳年現在的立場和身份,知道他現在只求自保,對其他的事並無大的想法和興致,並不會威脅到自己,也就放寬心對他說出自己的處境。
況且他自信,以自己的能力和權利,很多方面盛靳年或許還需要他的幫忙。
然而卻想不到,在聽了他的話後,盛靳年只淡淡問了一句,“陸齊銘他知道麼?”
看得出,陸建元的臉色在驀地一僵後,幾乎瞬間便黯了下來。
可見盛靳年是說中了他最在意的一點,也是他的痛點。
“齊銘那孩子太耿直廉明,一但讓他知道我這個當爸爸的……吸這個的話,以他的性子還能受得了?”
末了又喃喃道,“我是不會讓他知道的,絕對不會!”
不可否認,在盛靳年心中雖然陸齊銘曾是他的情敵,但在辦案時的能力和公正的做派一直以來還是很令他欣賞的。
不知道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父親身居高位,手握要權,本該爲民做事卻知法犯法的吸毒,他會作何感想?猶記那天陸齊銘埋伏在趙家周圍攔下他時,說他對不起趙水光,讓他不要一錯再錯下去。對一個外人他都能有如此苦口婆心的規勸之心,對他父親呢?
大概是見盛靳年不說話,一時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又大抵是很意外他居然沒有對自己提出任何要求,這讓陸建元心裡有些吃不準,主動開口提議——
“盛鑑,你看你我都是老相識,雖然在這遇到按說我該秉公執法,但我知道你也是被迫的。咱們各自有各自的不容易,我能理解你的處境和選擇。所以我是不會抓你的,你也不要把我的秘密捅出去好嗎?如果日後我的手下抓到你,我一定會讓他們放你一馬。你看怎麼樣?”
他能理解他的處境和選擇?盛靳年勾脣,陸局長如果今天不是在這給他碰見了,估計就理解不了了。
正是因爲被他撞見了他隱藏良深,不可告人的一面所以他才提出以他的‘安危’來交換他的‘秘密’。他們誰也不告發誰,各自相安無事。到時他可以繼續當他的副局長,而他則至少少了來自警局那一路的緝捕。
“陸局長還是要多爲自己的身體和家人考慮啊。”
盛靳年的話讓陸建元在怔了怔後,覺得他這是默許了他剛纔的提議,讓他多保重身體,不由道,“應該的!應該的!讓盛鑑掛心了。盛鑑也要多注意安全才是,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可以隨時找陸某。”
陸建元這討好的表情和諂媚的笑意,讓盛靳年覺得,他堂堂警局的副局長,面對他一個殺人逃犯,還要如此逢迎,主動提議出謀劃策只爲了不泄露出自己的醜聞,不管看上去還是聽起來,都的確很可笑。
……
在這地下嗨吧裡,既然來了又碰上了‘熟人’,丹尼爾提議大家坐在一起喝一杯。
介於房間裡已有三女陪三男,強哥瞭然的又叫來了兩個女人,分別侍奉丹尼爾和盛靳年。
見進門的都是衣着暴露,嫵媚主動的女人,過來後便一口一個‘好哥哥’的就往這邊靠。
尤其看到坐在那裡,周身透着清冷氣息,棱角分明且面容英俊的盛靳年時,兩個女人幾乎是爭相恐後的往這邊擠來。丹尼爾卻長腿一攔的擋在桌前,硬生生的擋住兩個女人的路,拍着盛靳年的肩膀不悅的衝強哥嚷道,“這都些什麼貨色!你們這裡就沒什麼那種清純的姑娘了麼?我兄弟就不喜歡這些庸俗的女人,一看就是老手!伺候伺候我們這幫‘只要是女人就行’的男人還行,給我兄弟必須專門找個沒什麼經驗的,青澀動人那種!”
在強哥的應承下,不一會還真找來一個穿着校服,滿臉清純,甚至眼神透着些慌亂的女孩。
那女孩素面朝天,扎着簡單的馬尾辮,校服上還寫着XX高中的標識,個子不高身形單薄,那張清麗的臉在一幫庸脂俗粉的中越發容易惹人憐惜。甚至在這女孩唯唯諾諾的上前時,丹尼爾突然伸手掀了把女孩的裙子,伴隨着女孩下意識捂住裙子,一陣尖叫低呼聲中腳步踉蹌了一下,頓時朝着盛靳年身上摔去!
他沒有躲閃,自然也沒有去攙扶女孩一下,只是杯中原本靜止的金色液體搖曳了一下,又被他眼神清冷的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