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淺淺放慢了腳步,足足考慮了有五分鐘,終於點頭了。
傅燁這人還真有耐心,就這麼在手機那頭等她回話,中間一個字也沒有問。
“中午不行了,我中午趕不回來,晚上吧。”
反正她晚上也沒地方可去,若不找點事做,總忍不住幻想他和丁夏茗的事怎麼辦?
“行,六點,準時啊。”傅燁興高采烈地說道蠹。
陸淺淺掛斷電
話,走出了小樹林。風更大了,有變天下雨的趨勢。她往大路對面一看,計程車跑了!
“怎麼搞的,我都付錢了!”陸淺淺傻眼了,司機怎麼能這樣呢?說給了錢纔等,這錢也給了,怎麼不守信用髹?
她惱火地往路的兩頭看,一輛過路車都沒有。沉默把別墅建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就是要掩人耳目的吧?
走回去?
走回去!
她揹着包,黑着臉往回走。路上給於湛年打了個電
話,讓他幫忙找個車過來接她。不然她得走上兩個小時!
走了一段路,雨點噼哩啪啦地砸下來了!陸淺淺把包頂在頭上,埋頭奔到了路邊的大樹下。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連避雨都沒處避。
沒幾分鐘,陸淺淺就成了一隻泡在雨裡的小山雀了。她氣急敗壞地用手抹去臉上的雨水,往從城裡出來的方向看。
於湛年找來的車,最快也得要半個多小時,那她也不能在這裡淋上半個小時的雨。
走,走,往前衝!她拔腿就往前跑。
一路狂奔了幾百米,手機又響了。
“喂……”她抹着雨水,也沒看號碼,直接接通了。
“淺淺,你是不是淋雨了,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傅燁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怎麼知道?”陸淺淺驚訝地問道。
“我去你公司拿仙人掌啊,你不喜歡,我給你換成多
肉。你們於總說你出來了,正在給你找車,我就自己過來了。”傅燁大聲說道:“你在哪兒呢?我快到了……”
好傢伙,才過了二十來分鐘,他是開火箭?
陸淺淺往前看,隱隱見到一團黑影疾速而來,近了,就聽到了馬達的咆哮聲。
是傅燁的瑪莎拉蒂超跑!
陸淺淺猶豫了一下,朝車子揮了揮手。
瑪莎拉蒂一個急剎車,停到了她的面前,飛濺起她一身的泥水。
“快上來。”傅燁放下一半車窗,衝她大聲說道。
陸淺淺拉開車門,飛快地鑽了上去。
“把你車弄髒了,要洗就給我帳單。”她匆匆從包裡拿出紙巾,擦臉上的雨水。
“小花貓。”傅燁扭頭看了她一眼,眉眼一眯,笑了。
陸淺淺楞了一下。
傅燁把後視鏡扳過去,指着鏡子說:“小花貓。”
鏡子裡,陸淺淺的妝被她抹花了,睫毛膏化了滿眼。她趕緊用紙巾用力擦了幾下,小聲說:“謝謝你過來。”
“沒事,反正我是你今後的老闆,關愛員工,老闆有責。”他大大咧咧地一笑,踩下了油門。
陸淺淺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傅燁有公子哥身上典型的痞氣,但不是那種下作的類型,吊兒郎當、嬉皮笑臉,看上去很爽朗直接,其實眼底下全趴着精明的利箭。
“送你回去換衣服,你住哪裡。”他慢吞吞地問道。
“雲凰。”陸淺淺隨口說道。
“啊?”他楞了一下,扭頭看她。
“怎麼,以爲我住不起?”陸淺淺擡眸,和他對視着。
“住得起,就算住不起,若你想住,我就你包個房間。”他嘻嘻一笑,視線回到前面。
這人開車太可怕的,真像在開火箭!陸淺淺的心臟就跟要飛起來似的,一驚一掉,直想吐。
“陸淺淺,你還行啊,就沒有女人坐我的車能超過十分鐘不吐的。”
“你……”陸淺淺都沒力氣和他生氣了。
“要不要我慢點開?”傅燁笑着問道。
“慢點。”陸淺淺連忙點頭,再快下去,她的心臟就要成破雞蛋了。
“那你答應我一件事,到羅素來。”
“你就這樣開吧。”陸淺淺臉一黑,死死地抓住了身上的安全帶。
“犟!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要懂得隨大勢,纔會有好前途。紀深爵瞎了,成不了事了。一個瞎子能幹什麼?吃飯睡覺撒
尿都得人伺候。我們羅素不一樣,在我的英明的領導下……”
陸淺淺聽他一口一個瞎子,心裡頓生反感,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
“傅總,請你尊重別人,不要瞎子瞎子亂叫。嘲笑別人的缺陷,拿着別人的痛苦開玩笑,很不道德。”
“唷,生氣了?”傅燁的車速放慢了,扭過頭看她,樂呵呵地說:“陸淺淺挺有正義感的嘛。”
陸淺淺擰擰眉,轉頭看向一邊。
“行了,不說他了。”傅燁打開音樂,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打,哼唱歌曲。
陸淺淺用完了一包紙巾,身上還在滴滴答答地滴水,幸好他開了暖風,不至於會冷。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把溼衣服月兌下來,我不看你。”傅燁脣角歪了歪,一個壞笑。
“我介意,請傅總開車時專注一些。”陸淺淺馬上說道。
“好吧。”傅燁挑了挑眉,坐正了一點,繼續哼歌去了。
從郊外到雲凰,他放慢了車速,還是隻用了半個小時。
陸淺淺發誓再也不坐他的車了。
“不請我上去坐坐?怎麼,你房裡藏了老虎?”他不肯走,趴在車窗上衝她笑。
“藏了吸魂奪魄的男人。”陸淺淺捂着腦袋,拔月退往房間奔。
“六點啊,我等你。”傅燁衝她吹了聲口哨。
陸淺淺扭頭看了一眼,只見他還趴在那裡,眉開眼笑地衝她揮手。
在路上,傅燁簡單說了點家裡的事。林惠和傅晉寶一直沒有孩子,傅燁比羅晉寶小了近二十歲,所以林惠差不多扮演的就是母親的角色。陸淺淺的母愛,就是被傅燁給奪走的。
她收回視線,一口氣跑進了電梯。
套房沒人,他白天基本上不回來,陸淺淺匆匆換了衣服,吹乾頭髮,準備趕回公司上班。扭頭看向陽臺上的太陽花時,她猶豫了一下,把太陽花搬了進來,免得被風雨給吹壞了。
她輕撫着太陽花的花瓣,又忍不住猜測:晚上……丁夏茗能撲倒紀深爵嗎?
“太陽花,讓她不要成功好不好?你說,我能不能試試?”她對着花朵輕聲問。
太陽花被風吹得搖頭晃腦,彷彿在說:不可以。
“爲什麼不可以呢?我長得也很好啊。”陸淺淺嘆了口氣,把太陽花放到桌子上。突然,她發現太陽花的花盆裡隱隱有道暗黃的光閃,她輕輕地抹開了那朵光上的塵土,發現那是一把銅鑰匙!
這鑰匙,不正是沉默想要的那種嗎?
咦,原來紀深爵也有一把!拿着鑰匙,就能找沉默幫忙了。那紀深爵找過沉默嗎?若他找沉默,會讓沉默幫他做什麼,治眼睛嗎?
她把鑰匙埋回去,把花放好,揹着包就走。
每個人心裡都藏着秘密,陸淺淺以前的秘密是父母,她沒有對這裡的任何人說過。甚至羅笑也不知道她傢俱體的事,只知道父母不在了。現在,她的秘密是紀深爵,她發現自己真的挺喜歡紀深爵的。
說出來,別人不會相信,她不是剛剛纔從韓凌那裡撞得頭破血流嗎,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喜歡上別人?
但有可能正是因爲剛剛撞得頭破血流,纔會被紀深爵悄無聲息的示好打動。
紀深爵是這世界上,第一個替她捂肚子的男人,是第一個往她錢包裡放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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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在辦公室有點難熬,後勤的工作不太多。她折騰了一會兒淘寶店,託羅笑的福,真的賣出了幾盒小套
套。她找來快遞,把貨發了出去。至於商品麼,是她去倉庫申請的樣品……
其實陸淺淺也不是那麼完全老實的人嘛。
她看着支付寶裡多出的三百塊錢,心裡又高興了。
男人和錢,通常是讓女人高興起來的最有利的辦法。在婚姻裡,要麼給她錢,要麼給她人,這感情就穩定了百分之七十。還有百分之三十,靠愛情。
傅燁很積極,五點半給她來了電
話,問她要不要接。
陸淺淺還坐他的車?寧可抹脖子自殺,也絕不坐他的車!
聽着她毫無商量餘地的拒絕,傅燁只有收回了心思。
陸淺淺坐着車趕到他定好的酒店時,剛剛六點。她在門口猶豫了幾秒,跟着迎賓的指引,走進了餐廳。
這餐廳規格高,靜,正中間是水幕,水幕前有人在拉小提琴。
大廳裡有十幾張臺子,現在都坐滿了。這裡實行的也是會員制,非預約不能進。
陸淺淺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了腳步,丁夏茗和紀深爵就在這裡,而且就面對着她坐着!還有一個高個子的男人坐在二人對面,三人正在說話。
丁夏茗看到她的時候,也楞了一下。
陸淺淺趕緊衝她搖搖頭,埋頭往另一邊走。傅燁就在那裡等她,正拋着手裡的打火機玩。一見她來了,跳起來就給她拖開了椅子。
好在這裡的人說話都輕方曼語,傅燁也沒像在外面一樣咋呼,穿上了銀藍色西裝的他,多了幾分紳士的優雅。
“我給你點了牛排。”傅燁笑眯眯地說道。
陸淺淺勉強笑笑,小聲說:“隨便了。”
“不隨便,這裡的牛排是全中國最好的。”傅燁抖開餐巾,親手給她鋪好,然後給她倒上了半杯紅酒,笑着說:“今天我會爲淺淺服務好,讓你滿意。”
“坐吧。”陸淺淺一隻手撐在額頭上,不自然地說道。她這位置正和紀深爵面對着,他正轉過頭看向她這裡。
“你前老闆在那裡。”傅燁朝那邊呶了呶嘴,笑着問:“要不要過去打招呼?”
“不用了。”陸淺淺搖頭。
“也行,反正他看不到。都下班了,就沒必要還對他撐着一張笑臉了。我跟你說,我們公司的員工下班了就不愛見着我,恨不能送我去月球上。”傅燁雙手託着下巴,笑着說道。
“哈……”陸淺淺配合她笑了笑。
這時丁夏茗過來了,拍拍她的肩,指衛生間的方向,“你來一下。”
陸淺淺向傅燁點點頭,跟着丁夏茗過去了。
“淺淺,你怎麼會來這裡的?等會兒他要讓你一起回去怎麼辦?”丁夏茗關上衛生間的門,迫不及待地問她。
“我不知道你們在這裡,是傅燁請我吃飯。”陸淺淺無奈地攤手,小聲說道:“你放心,我晚上不回去,我不會打擾你們。而且他也看不到我,不知道我在這裡。你們多喝幾杯,喝多了就送他回去好了。”
“行吧,只能這樣了,你千萬不要讓那個人叫你名字哦,他耳朵很靈的。”丁夏茗嘆了口氣,小聲說:“我怕他是真的有點喜歡你,一聽到你的名字,就朝你走過去了。”
“怎麼會,加油吧,祝你成功。”陸淺淺聽到她說喜歡的時候,一顆心砰砰地亂跳了起來,但還是嘴硬地祝福她。
真是活受罪啊!她心裡擰得難受,拉開門就往外走。
紀深爵站在衛生間門口,深邃的眸子直接看向她。
陸淺淺楞了一下,緊接着貓下腰,踮着腳尖,從他的身邊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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