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五人的等待中一分一秒的流逝,夜晚的叢林中,竟然出奇的靜謐,偶爾傳來幾聲鳥鳴蟲叫,反而是憑空增添了幾抹驚悚。
五人相對而立,都沒有什麼話語,柳風眼睛微微眯着,倚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全身的肌肉都鬆弛下來,他在用這種方式恢復着體力,他擁有‘體能恢復’的能力,可以短時間內將狀態調整到最佳。
羅薩則用一塊沾滿了槍油的油布仔細的擦拭着懷中的狙擊槍,前到槍管後到槍托的每一個部位都擦拭了一遍,將上面的灰塵顆粒清理出去。這些灰塵顆粒帶着一些輻射,在某種特殊的環境中,或者光線的照射下會發生變化,導致狙擊槍的使用壽命降低,甚至是影響射擊精度,需要經常進行保養清理。
羅薩是蠻江一手帶起來的,蠻江對他除了是上下級關係外,更是有着一絲長輩對晚輩的感情,這一次在蠻江的命令下,他帶的子彈全部換成了穿透力極強的穿甲彈。
穿甲彈的造價昂貴,至少是普通子彈的幾十倍,他平時是捨不得使用的,這一次若不是蠻江強制性的命令他帶上,或許他還會選擇普通子彈。
福泉閒着沒事在擺弄着手中的軍刺。卻見他從隨身的一個包裹中取出一小包黑色的藥粉,仔細的一點點倒入了軍刺那烏黑髮亮的血槽中。
這些黑色的藥粉帶着淡淡的腥氣,顯然有着劇毒,灑入凹槽後,立馬與軍刺融爲一體,不分彼此。
他嘿嘿一笑,順手將腳下的幾蓬雜草清除掉,露出了地面上那相對鬆軟的泥土,右手捏着軍刺,用力的插入地面,軍刺深深的沒入土壤,僅僅留着一個把柄在外面。他握着把柄用力的旋轉了兩週,然後拔了出來。
藉着泥土中的微量元素以及水分的作用,灑在凹槽中的毒藥徹底溶解,與軍刺結合,在近身戰鬥中,只要被塗抹了這種毒藥的軍刺割破了皮膚,幾乎沒有活命的可能。這種毒藥毒性之強令人咂舌,當然這並不是兵團醫院的產物,而是他利用自己多年的荒野經驗配製的。
做完這一切,他並沒有收起軍刺,而是無聊的把軍刺在幾根手指上轉來轉去,數公斤重的軍刺在他的手中,竟然輕若無物。
面色蠟黃,長着一張馬臉的鐘離銅目光死死地盯在某處,彷彿要透過茫茫的夜色看清楚某一件物品,他的臉角偶爾抽動一下,看的出來,他精力很集中,甚至是略微有一點吃力。
在夜色中,距離他十米遠,他目光所看的地方,有着一塊七八斤重的青石,正在以肉眼都難以察覺的幅度從左到右移動着,五分鐘的時間,已經足足移動了五六釐米的距離。他正在利用這種方式來鍛鍊自己的操控能力。
相對於另外幾人,耿峰倒是最爲悠閒。
因爲耿峰的最強能力是五階的‘簡單武器操控’。理論上他是可以操控任何一款槍械進行戰鬥,因此他是所有人當中,攜帶槍支最多的一人。他只是簡單的將身上的各種長槍短槍的子彈全部上膛,然後掛槍的位置調換了一下,這樣可以在最短的時間根據環境的需要使用武器。
“砰!”一聲突兀的槍響劃破了初夜的靜謐。
柳風眼睛猛然睜開,跳了起來。
其餘的四人也立馬警覺,都擺出了戒備的姿勢。
“靠,樸暢那廝果然是被發現了。”福泉罵了一聲。
“分散開來,福泉,鍾離銅你們兩人向山谷方向隱蔽推進。耿峰居中接應,我與羅薩在後用狙擊槍掩護。”柳風迅速的發佈了命令。
福泉與鍾離銅互相對視了一眼,山谷中有敵人說明柳風先前的判斷是正確的,他們現在雖然對柳風不至於心服口服,卻至少比先前多了一絲信任。
而且他們兩人的能力也只有在近戰中能夠發揮到最大,對這個命令也就沒有異議,只是在走的時候又互相交換了一下意見與配合的戰術。
耿峰,羅薩自然更沒有意見,耿峰擅長各種槍支切換的中距離火力輸出,與羅薩的遠程狙擊相互補充,在柳風的安排中都可以發揮出很大的作用。
柳風並沒有在細節上做太多要求,因爲即便是做了,這些傢伙也未必聽話,反而會限制行動的自主性。
他將大口徑的狙擊槍提在手中,子彈已經上膛,步伐輕盈,像是一隻夜貓子般,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遠處又是連續數聲槍響傳來,聽聲音依舊是某款狙擊槍的聲音,不知道是又有人被發現了,還是依舊在追殺樸暢。
根據槍聲,柳風已經可以大致判斷出開槍的大致距離與位置應該是一千六百米山谷靠外的位置。
這個距離內,只要狙擊槍的性能足夠穩定,已經進入了絕大多數狙擊槍的射程,可以說,柳風帶領的小隊此時已經進入了危險區域,隨時可能召來一顆致命的子彈。
若是在白天的時候,周圍環境簡單一點,一千六百米的距離,足夠柳風發現敵人,並且準確命中,可惜在地勢環境如此複雜的區域,而且還是晚上,敵人隱蔽在暗處,即便是判斷對了位置,想要找到目標也極爲困難。
當然,總體而言,黑夜對於柳風的小隊來說,還是利大於弊的,若不是夜幕的掩護,恐怕敵人已經徹底圍了上來。
“剛纔四聲槍響都來自山谷的方向,仔細分辨在位置上卻略微有些差別。若是同一個狙擊手開槍,在不確定敵人傷亡與數量的情況下,是不會如此頻繁,快速的更換狙擊點,那樣只會暴露自己。這說明對方至少有着四個狙擊手。”柳風腳步輕盈的藉助着灌木,地勢弓着身向前運動着,一邊用耳朵仔細的傾聽着遠處的槍聲,分析着敵人的數量。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先前判斷出敵人至少有着三十六人,現在只出動了四個狙擊手,說明並沒有將己方放在眼中,或者其餘的人正在忙着什麼重要事情,騰不出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