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兩人的耳畔傳來了身後紫荊花公司隊員沉悶的痛呼。
“是我們的人。”鍾離銅將腦袋深深地埋進草裡,悶聲說道。
不用他說,福泉也感覺到子彈並不是向着他打來的,因爲他剛纔因爲身上的傷勢原因,影響了反應速度,閃避晚了一點,若真是敵人開槍,此時他已經中彈了。
耿峰手中的自動步槍是虎嘯兵團最先進的虎嘯三型,隔着數百米的距離,打在紫荊花公司的戰士身上,被防彈衣阻擋,動能已經被消耗大半,無法產生致命的傷害,除非直接命中頭部。
只是敵人也是狠角色,在黑夜中想要精準的命中談何容易?敵人受到了攻擊後,立馬進行還擊,雖然槍法不如耿峰精湛,卻足以產生威脅。
那紫荊花公司的戰鬥小組的組長也不是傻子,見到有人接應阻擊,揚手一揮,打了一個散開的手勢,藉着灌木草叢的掩護,三人成品字形向前包抄過來。左右兩名戰士已經將熟練地將彈夾換上了空包彈,並且將一顆榴彈掛在了槍管前方。
這是他們以前已經演練無數遍的作戰方式,動作流暢如水。
只是他們還沒有意識到,在更遠的一處隱秘的地方,潛伏着一名更爲威脅的存在。
羅薩此時透過狙擊鏡已經成功的分辨出三名敵人中哪一名纔是領頭人。狙擊槍的十字準星牢牢地將敵人的頭顱鎖定,槍口隨着敵人的輾轉騰挪而變動。
羅薩此時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在短短的幾秒內,他已經至少有兩次產生勾下扳機的衝動,只是每一次在最後的一瞬間,卻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他需要更好的時機。看着奔跑中的目標在一叢叢雜草灌木中穿梭,偶爾還會失去鎖定的位置,他心中也暗暗焦急。
這個時候,目標突然舉起了手中那紫荊花標誌的步槍,舉槍瞄準了耿峰,在這一瞬間,他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機會來了!
羅薩感覺自己的手心已經沁滿了汗珠,終於,十字準星再次鎖定了目標的腦袋!
這一次,他沒有猶豫,果斷的勾下了扳機!
只是他的精神狀態太過緊張,在勾下扳機的那一瞬間,手指竟然滑動了一下,射出子彈的時候,槍口微微動了一下。
任何一款武器必須經過試射才能夠熟練運用,哪怕是最優秀的射手,羅薩使用的這把狙擊槍是先前從屍體上得來,正是紫荊花公司出品。他第一次試射,就是用來擊殺強大的目標,無論是心理壓力,還是實際操作都有着巨大的難度。羅薩之所以沒有用自己熟悉的那把狙擊槍,完全是因爲紫荊花出品的狙擊槍帶有夜視裝置,在黑夜中射擊可以保證命中率。
砰!子彈劃過接近一千米的距離,飛向目標!
那奔跑中的組長身子猛地一僵,喉結被打穿出一個拇指粗的血洞,鮮血泉涌而出,他發出咯咯的聲音,卻叫喊不出聲音來,在這一瞬間,他感覺整個世界破碎了,視線也模糊起來,腳下一軟,一頭栽在了地上,大量的鮮血充斥了他的氣管,使得他不能呼吸,他痛苦的扭動着身子,在草地上翻滾,看樣子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如果現在立馬在紫荊花總部的醫院搶救,以高超的科技與醫術,或許還可以幫他撿回一條命,只是這裡是荒野,荒野中沒有如果。
羅薩的運氣還算不壞,這一槍雖然沒有如願的擊中敵人的頭部,卻也是致命傷,而且對於這躺在地上的倒黴傢伙來說,比殺了他還要殘忍。
鮮血染紅了周圍的枯草,躺在地上的這個傢伙眼中充滿了不甘心,他原本有機會躲開這致命的子彈,卻被己方的兩名發射槍榴彈的戰士開槍的聲音干擾了一下,毫釐之差,決定生死。
轟!轟!
步槍中的空包彈帶着充足的動能將掛在槍管處的槍榴彈推動,一左一右,兩顆槍榴彈向着鍾離銅與福泉隱藏的區域炸來!
在開槍的瞬間,兩名戰士隱隱約約聽到了一聲狙擊槍的響聲遙遙的傳來,心中微微一緊,隨即他們從聲音中判斷出應該是自己的隊友,便放心下來。
福泉憤怒的吼了一聲,如同一頭受傷的雄獅,他奮力的將手中的火焰噴射器向着敵人投擲過去!
咔嚓一聲,因用力過猛,他原本已經受傷的右臂再次脫臼,他的身體也從空中摔落下來,跌進草叢,接着被榴彈爆炸的火焰吞沒。
火焰噴射器被他全力的一扔,丟出至少有百米遠。
在空中飛掠了百米遠的火焰噴射器即將下落的瞬間,在鍾離銅‘操控’能力的全力控制下,竟然硬生生的在虛空中停頓,槍口擺動了一下,噴出一圈半圓式的猛烈火焰,將八九十米外的兩名紫荊花戰士焚燒!
這種火焰噴射器的有效射擊距離只有一百米,原本是無法威脅到接近兩百米外的敵人的,但是這一次福泉用生命的代價與鍾離銅完成了一次完美的配合。
兩名在火焰中掙扎的紫荊花戰士已經喪失了戰鬥能力,被隱蔽在遠處的羅薩兩槍結束了生命。
鍾離銅因爲隱蔽的位置相對比較低窪,加上他危機關頭施展特殊能力‘操控’,在一定程度上引偏了榴彈的軌跡,僥倖的撿了一條命。即便如此,全身上下卻也被數塊彈片擊中,鮮血淋漓。
在無窮無盡的黑暗中,有着更多如狼般的敵人向着這邊尋覓了過來,等待他們的是怎樣的命運,恐怕只有天知曉。
……
柳風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將嵌入脊背的彈片取了出來,彈片中含有強烈的輻射物質,他脊背上碗口大小的皮膚已經烏黑化膿,幸好他的體質特殊,感染沒有擴散,他用火焰燙紅的匕首將周圍的一圈腐肉清理掉。直到有新鮮的血液流出,才停下手,在傷口上塗上簡單的止血藥劑,用紗布繃帶將傷口緊緊地勒緊,重新穿上破爛的狼皮外衣。做完這一切後,他已經渾身大汗,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