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冰海搜救

該死的!提什麼喂鯊魚!提這麼不吉利的話幹什麼!

陳默天突然想到,肖紅玉掉下去,也一樣會被鯊魚注意到的。

心痛啊……

不管康仔怎麼勸說,陳默天都是一意孤行。

他必須要親自從肖紅玉墜落的地方往下直線下落。

他要重新走一遍肖紅玉下落的軌線,這樣子才能估測出,她會在什麼位置。

而康仔只好帶領着很多人,繞到下面,潛水尋找。

已經是接近傍晚了,因爲陳默天是乘坐直線專機過去的,所以用時不多。

荒島一到晚上就出奇地冷!

寒風帶着哨子,呼呼地吹着。

體格那麼好的康仔穿着臨時買來的大衣,都照樣凍得牙齒咯吱咯吱響。

他頭髮被風吹得凌亂,東倒西歪的。

他看着潛水隊員一波波的下水,空手而歸,然後再派下去下一波。

這麼冷,真不知道,肖紅玉那個丫頭如何能夠承受得住。

墜入海里,如果浸泡在海水裡,半小時就可以凍死人了。

如果肖紅玉幸運,從那麼高摔下去沒有摔死,再幸運點,她沒有被落差壓力一口嗆死,那她必須要會游泳。

擅長游泳,擅長潛水,擅長閉氣,還要擅長抵抗寒冷。

她纔有生還的希望。

“唉……”

康仔想到這裡,不由得長嘆一口氣。

又一波潛水人員上來了,什麼都沒有看到。

一個小子問康仔,

“康哥,天都黑下來了,還要不要繼續找?估計着也沒命了啊!”

康仔狠狠瞪了那個小子一眼,齜牙低吼,“你想死了?敢說這樣的話了?讓少爺聽到了,先把你的頭擰下來。當然要繼續找了!”

那個小子縮縮脖子,吐吐舌頭,哈着冷氣說:“我知道康哥,我當然知道要揹着少爺說這話了,我這不是和哥哥你說嗎?這都下去無數波人了,都沒有找到。說實話,這女人從那麼高掉下來,不死纔怪呢!”

康仔的臉黑了黑。

望着詭秘的大海,凍得鼻子通紅,“唉……我也知道,她活着的希望很小很小,可是……

不找怎麼辦?少爺不會願意的!你沒看到嗎?少爺已經親自下來了。找吧,好歹找到屍體也行。可憐的孩子。”

康仔哆哆嗦嗦地找到了一顆煙,有手下已經快速給他點菸,卻因爲這裡的風太大了,連防火的打火機都點了好幾次才點燃了煙。

康仔大口吸着煙,望着幽深莫測的海水,禁不住眼眶又紅了。

紅玉啊,你會不會很冷?

這海水,可是比冰渣子都要涼啊!

仰頭去看,陳默天已經從上面吊好的鋼索往下落,落到了接近海水。

“少爺!不要再往下面去了!下面的海水很涼!下面有很多人在找呢!”

康仔直接掉了香菸,冷汗就刷刷地往下落。

剛剛他沒有看着少爺下來,他先過來監督這邊的潛水工作了,想不到,少爺竟然是一身潛水裝備就下來了!

少爺爲什麼穿成這樣?

難道……難道他也想潛到海水裡去尋找?

“少爺!您不要再往下面落了!”

康仔急得原地跳腳。

陳默天看了康仔一眼,大概是停頓了一秒,也就是一秒的空隙,他就麻利地扣好了氧氣罩,手將別扣咔嚓一掰,整個人就像是一條魚墜入了海水裡。

噗通!一聲……水花四濺。

康仔整個人都呆在了礁石上。

啊啊啊啊,少爺竟然也潛入海水了!

太危險了啊!

“快!快啊!快將水下探照燈送下去!快!可了不得了,少爺竟然也下去了!都統統給我下去保護少爺啊!”

康仔瘋子一樣,在礁石上亂指揮,他真恨自己爲什麼沒有也穿上潛水裝備,好時刻陪在少爺身邊。

陳默天墜入海水裡,眼前先是一陣發黑。

海水裡,果然很涼很涼!

落水的一瞬間,幾乎要凍僵了身子。

可憐的紅玉,不知道你掉進海水裡,是不是被凍得哭?

陳默天漸漸適應了海水下面的光線,心頭一陣陣抽痛。

一想到肖紅玉在海水裡無助地揮舞着小爪子,又冷又難受,他的心就幾乎要停跳。

紅玉,我親愛的,如果可以,我真的願意替你接受痛苦,所有的痛苦!

很快,陳默天就開始在海水裡潛游起來,他本來游泳技術就很好,現在又穿着潛水服,戴着氧氣罩,所以行動更加敏捷。

下面的水很深,當然,旁邊有很多暗礁。

如果人掉下來時,摔到了礁石上,直接就會沒命了。

但願,但願他可愛的紅玉,不要那麼倒黴。

陳默天看到一塊礁石,就摸着那礁石暗暗祈禱。

探照燈又伸下來幾盞,一時間將水下面照得亮如白晝。

呼啦呼啦,又緊跟着跳下水很多人,都圍繞着陳默天。

水很深,在一塊巨大岩石下面,有一個洞,可以延伸到其他的海域。

陳默天潛到最下面,扒着那岩石,從岩石下面鑽了過去。

馬上,很多小子也都跟隨着陳默天向那邊游去。

探照燈也照了過去……

那邊就是浩渺無邊的大海了,沒有岩石,沒有暗礁,全都是海水。

陳默天心情沉重地尋找着每一塊旮旯,看到前面有個什麼發紅的東西,就趕緊地游過去,用頭頂的頂燈照着去看。

唉,白白激動了,以爲是肖紅玉的衣服之類的痕跡,卻不料,是一個垃圾盒。

陳默天丟了垃圾盒,繼續往前面尋找。

天,越來越冷了。

完全就黑了下來。

可是這個荒島上,卻是像是新興城市一樣,燈火通明。

康仔和一羣小子等在岸上,康仔來回地踱步,時不時地去看海面。

“少爺怎麼還不上來?怎麼回事啊?他怎麼還不上來?都下去那麼久了哦。”

康仔反覆囉嗦着,一臉的焦躁不安。

其餘幾個小子也都紛紛地說:“是啊,太久了,在水下面待太久了,水壓會讓人受不了的。”

“必須讓少爺儘快地上來,不能在水面下面待太久。”

“到了海水底下太低,會讓人心臟碎裂的。”

幾個人一這樣說,康仔更加慌張了。

搓着手,只是焦急地跺腳。

對講機就朝着下面送過去,“喂,喂,是司馬嗎,你趕緊地讓少爺上來,不行了,他都在下面呆了半個小時了,太久了,會有生命危險了!”

“唔唔唔!”

司馬發出了答應的哼哼聲。

他在水下無法說話,他只能用鼻腔發出幾聲哼哼。

陳默天不知疲倦地尋找着……

司馬快速游到陳默天跟前,輕輕拍了一下陳默天的胳膊。

陳默天轉臉去看。

司馬就跟陳默天打手勢,意思是讓他返回。

陳默天已經不再看司馬的臉,擺了擺手。

肖紅玉的人,還沒有找到,他怎麼能夠回去。

司馬急了,再一次跟過去,又去拉扯陳默天的胳膊,陳默天一下子就惱火了,將他給甩開了。

轉臉,怒目以示。

司馬被陳默天那兇兇的目光瞪得傻了傻、陳默天已經趁着這時候繼續向前面游去了。

司馬完全沒有招法了。

只能在陳默天身後,尾隨着少爺。

陳默天已經連續在水下呆了五十分鐘了!

從他下水的地方,他已經向前面尋找了好幾裡地。

司馬和幾個小子又在水下催促了幾次陳默天,陳默天都固執己見,繼續在水下尋找着。

而凡是潛下水的人,都隔一段時間就上去,緩解心臟的壓力。

換來換去,只有陳默天沒有換過一次!

他一次都沒有上去歇着!

康仔在岸上要急瘋了。

什麼都找不到,連個蛛絲馬跡都找不到!

陳默天的心情,萬分地傷感和沉重。

紅玉啊紅玉,你到底在哪裡?

我求你了,活着,一定要活着!

即便你變成了醜八怪,我也要你!

只要你活着……

突然,陳默天覺得胸口猛一痛,一口氣就堵在了胸口裡。

接着,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他的心臟終於撐不住了!

陳默天勉強沒有倒下去,被別人扶住了。

幾個小子都急得不行,一邊一個,鉗着陳默天就往上面潛游。

呼呼呼……

一直往上游了好久,才噗啦一下浮上了水面。

幾個小子也都前後浮出了水面。

打開氧氣罩,大口喘息着,然後趕忙給陳默天打開氧氣罩,陳默天的下巴上全都掛着鮮血。

“少爺!少爺!你沒事吧?你怎麼樣?”

陳默天的臉色非常蒼白,毫無血色!

他在水下呆的時間太長了!

已經有個小子開始給康仔那邊通話:“康哥!康哥!少爺吐血了!我們在海面上呢!天哪,距離你那裡好遠!”

康仔一聽說陳默天吐血了,差點嚇得癱倒下去,忍着哭腔,說:“你將你們的照明打來,我這就派人過去接應。”

不一會兒,就有一輛快艇開到了陳默天那麼那裡,衆人七手八腳將陳默天給拽了上去。

“少爺!您怎麼樣?嗯?哪裡不舒服?”

康仔伏在陳默天跟前,一面幫着脫潛水服,給他搓身子保暖,一面焦急地問着。

陳默天的臉上還有很多血跡,臉色極其難看。

帶過去的醫生已經開始給陳默天測量各項指標。

陳默天一直閉着眼睛,久久不語。

直到快艇開啓起來,被裹在厚厚毯子裡的陳默天才突然幽幽地說道:“爲什麼找不到她呢?去了哪兒呢?”

康仔全身僵住,趕緊將臉扭向黢黑的夜色。

眼淚,奪眶而出。

後來衆人將陳默天護送到大郵輪上。

壁爐燒得旺旺的,柔軟的沙發上躺着陳默天,有幾個醫生在給陳默天看。

“多虧少爺身體素質好,否則要了命了。”

“今後千萬不要再讓少爺潛水那麼久了,心臟是受不了的。”

“目前看,少爺沒有大礙,好好休息吧。”

醫生退下去後,康仔悄聲走進這個房間,看着陳默天。

陳默天一直用一種絕望的眼神看着壁爐裡面的火焰。

康仔也不敢亂講話,就那樣幹陪着他。

“康仔……”

“啊?什麼,少爺?”

陳默天突然說話,嚇得康仔趕緊站好了,詫異地去看陳默天。

陳默天一直還是看着壁爐的火焰。

“海水裡很涼很涼……”

“哦,我知道的。”

“刺骨的涼。”

“嗯。”

“不知道紅玉掉下去時,有沒有被凍壞?”

“…………”康仔撐着眼睛,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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