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
這個名字黎兮有在靳羽那裡聽到過,但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安排,不知道裴俊廷知道了會有何感想。
“能告訴我你查出的結果嗎?”黎兮沒有偏掉話題。
“車禍不是意外,是被人提前動了手腳的。”裴建國頓了頓還是直面相對了,“背後的指使應該就是俊昊。”
“所以你就沉默了?”黎兮冷笑,手心手背都是肉,到他這裡是不是就變了?
“你還年輕,很多事情都不是可以想象的。”
“我是無法想象,面對自己的骨肉你是怎麼做到不管不問的,你又知不知道俊廷一次次手術失敗是因爲什麼,難道你對他的黑暗世界真的就那麼無所謂嗎?”黎兮有些激動,她不知道這樣一個所謂的父親到底有什麼意義。
“他手術的事情我確實不知道,我也是後來聽俊昊說的,所以對林冪冪的事情我沒有插手。”裴建國不想隨便往身上背責任,“車禍已經發生了,我除了想辦法更好的保護俊廷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俊昊也是我的兒子,對他的媽媽我是有虧欠的。”
“你對俊廷的媽媽就沒有虧欠嗎?”黎兮冷笑。
“這些年,你以爲俊廷所有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嗎?你以爲他如此的順風順水都是靠自己的實力和雲起嗎?”裴俊廷有點堵心。
“你是說?”黎兮有點卡殼。
“他們在股市橫行的資金是我拿給鬆寒父母的,我知道他心裡一直裝着恨,這股恨意會讓他強大,會讓他所向無敵,所以我沒有給他任何的支持和解釋,我期待他有一天可以強大到和我正面抗衡,那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什麼可以讓人擔心的敵手了。”這就是裴俊廷對兒子給予的厚望,沒有關心,沒有靠近,只是默默的關注着。
“你不覺得這樣有些殘忍嗎?一個孩子在最需要父母關愛的時候他什麼都沒得到,他看到的只是血泊中的至親,他聽到的只是母親懺悔般的警示,這樣的強大真的有意義嗎?”黎兮的心有些疼,老天到底是開了一個多大的玩笑啊?
“你覺得讓他面對所有真相就不殘忍了嗎?”裴建國緊縮着眉宇反問。
黎兮啞然了,十幾年的真相忽然有了另一個版本,還是這麼刺激的版本,要他到底如何評價自己的母親?
黎兮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黎兮吸了吸鼻子讓自己冷靜了一些。
“我看得出來俊廷很在意你,這確實是我沒想到的,對於他來說你應該就意味着是幸福,我也有觀察你,做事認真、果斷,也不是那種隨意的女人,很多事情都是靠自己努力得來的,有這樣的你守在他身邊我也放心。”裴建國也緩和了語氣。
“就這些嗎?”黎兮不是三歲孩子。
咳咳——
裴建國清了清嗓子,也多少掩飾了些尷尬,“俊昊那邊有我盯着,我希望你也能幫着化解掉俊廷心裡的恨意,我不希望他們親兄弟之間再兵戈相見,也不希望他要用自己的人生去懺悔。”
“你不是很期待着他能站在你面前正面抗衡嗎?怎麼這會兒又擔心了。”黎兮的眼角溢出了冷漠,對眼前這個長者實在不敢恭維。
裴建國:“我是希望有一天他能頂天立地成爲大丈夫,當我卻不希望揹負所有的殘忍,我承諾了父親永不相認,但我不希望他要揹負起親手弒父的罪名,兩者之間來選都是殤,所以我想到了你,或許你可以讓事情有第三種可能。”
哈——
黎兮冷笑望天,他憑什麼可以給她背這麼大的壓力和責任,可她好像還真的有些無法拒絕。
“俊廷的事情就拜託了。”裴建國起身很虔誠的鞠了一躬。
“爸,你這是幹什麼呀。”黎兮起身趕忙扶住了老人。
“我這一生經歷的事情太多了,這三個兒子我都希望能好好的有自己的日子,可我真的老了,力不從心了。”裴建國嘆着氣重新坐了下來。
“這件事情大哥知道嗎?”黎兮也沒再去責備,上一代的恩怨不是能跟他們能說清楚的。
“這件事我誰都沒說過,除了離世的父親,誰都不知道了。”裴建國沒忘記自己對父親的承諾。
“那當年怎麼會有夫人去廝打我婆婆的一幕呢?當時她就有罵俊廷是野種,難道不是知道了些什麼?”黎兮想把事情徹底弄清楚。
裴建國:“她是從我戰友那裡知道我和俊廷媽媽的事情的,那次聚會大家都喝多了,戰友就開玩笑的說了出來,然後她就聽進去了,加上上次她因爲俊廷媽流產陷害自己耿耿於懷,所以就有了上門的那一幕,但我一直都不知道那些照片是她從哪裡弄來的,都是幾年前的舊照片,可我們卻根本解釋不清楚。”
“那夫人的溺水真的是意外嗎?”黎兮心裡雖然糾結,但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確實是意外,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我還在部隊。”裴建國眼裡的認真得到了黎兮的信任,或許是她把一些事情想複雜了。
“我現在還不知道要怎麼解決這件事情,但我會盡力的,我也希望你能跟大哥好好談談,要知道不論是車禍,還是這次的綁架,應該都和他有撇不開的關係,你保護兒子的想法我可以體諒,但他沒有權利草菅別人的性命,要知道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父母和家人,你這樣的保護太不公平了!”
黎兮穩了穩情緒還是坦誠了自己的態度,“如果他繼續這樣走下去,報應肯定是遲早的事情。”
“我已經給他安排了另一塊兒天地,裴氏集團他不會再插手了。”裴建國也是有過這些考慮的。
“先生,可以上菜了嗎?”一身旗裝的服務員敲門走了進來。
“可以了。”裴建國沖服務員點了點頭,兩個人的談話也就這樣打住了。
接下來的時間兩個人基本上沒有再談什麼,黎兮對裴建國有了一些新的認識,只是這樣的父子情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去重新塑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