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木堇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曲昭昭說的是什麼意思。
“楚西末啊，他要和林奕安的表妹訂婚了，鬼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專門託人打聽了才知道的。”
曲昭昭的語氣聽起來很急，好像要和別人的訂婚的是她喜歡的男人一樣。
木堇心裡卻突然一片平靜。
半晌，她才輕應了一聲：“嗯，知道了。”
“就這樣？”曲昭昭也有些懵，木堇還懷着孩子呢，不會是被刺激傻了吧？
木堇隨手拉着行李箱的拉鍊，脣邊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聲音有些縹緲：“我從前總自以爲是，但是，我現在才明白，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在自己的控制當中的，總有些事情，讓人措手不及。”
甚至是，懷疑人生。
木堇現在覺得很迷茫。
所有的憤恨和不解如潮水般退盡之後，只剩下漫天遍野的荒涼。
人爲什麼活着，還要活得如此痛苦，一生都在爲身外之物付出。
而真正能讓自己開心的事情，又能做幾件呢？
“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曲昭昭聽出她聲音裡的不對勁，有些擔心：“楚西末他……”
“不要太擔心，一切都會解決的。”木堇安撫着曲昭昭，然後掛了電話。
是啊，人生當中，很多事情其實是無解的，對的錯的，大多數時候，也只是你自己以爲而已。
……
整理好東西，拉着行李箱往外面走，一打開門，就看見站在門口的柳莫陽。
“小堇。”見到木堇出來，他開口叫她的名字，一如往常。
木堇握着行李箱的手緊了緊，面上沒什麼表情，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鞋尖，才擡頭說：“我準備回國了。”
“我知道，已經給你準備好車了，機票也買了，如果你不想坐飛機，我派私人飛機送你回去。”
柳莫陽的面上還是那種溫和的神情，彷彿兩個人之前並沒發生過爭執。
“謝謝。”
所有血濃於水的親人，她似乎都沒有辦法親近。
走到門口，看見傭人推着柳時微在那裡等她。
“堇寶。”
木堇站在大廳裡，停下步子，聽見柳時微在叫她。
可是，柳時微和她的距離還有些遠，她明明聽不見柳時微的聲音，可她知道，柳時微就是叫她了。
整整十四年。
她沒有再見到過柳時微，也沒有聽過柳時微溫柔的叫一聲“堇寶”。
柳時微會不會知道，在上一世，那個沒有媽媽在身邊陪伴長大的木堇，最後死得有多慘。
這麼多年，她早就習慣了柳時微已經去世的事情。
拖着行李箱走到門口，木堇轉身朝柳莫陽鞠了一躬：“謝謝柳先生這幾天的照顧。”
然後看了柳時微一眼，轉身上了車。
靠在一窗上，她能從後視鏡裡看見，柳莫陽和柳時微一直沒有進去。
……
回到京都的時候，是清晨，正是晨霧濃重的時候。
曲昭昭的車都開到了眼前，木堇還要走近了纔看得清車牌。
“歡迎回來，木堇小姐，回來得正好，可以趕得上參加楚西末和林茉茉的訂婚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