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顏箹直接在客廳的地面,就地給顏謹做鍼灸,原本慌亂的場面逐漸緩和,衆人的心情,也稍微得到了平復。
可平復過來後,一個個纔回過神來,看着客廳內那個認真專注給弟弟做着鍼灸的女子,不過十多歲的丫頭,可爲什麼一個個卻似乎從她身上看到了專注甚至是權威,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啊。
“小箹,你這樣不行的,你弟弟的病不能隨便亂動的。”劉天揚畢竟身份不同,乃s市市委的辦公室主任,官職的緣故,讓他見過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更經歷過很多形形色。色的事情,也許顏箹真的有些醫術,畢竟久病成醫,兩姐弟的家庭狀況又不會允許他們時常進出醫院,但如今顏謹看起來明顯身體狀況就很不好。
而鍼灸中的顏箹卻一直緊蹙着眉頭,對於衆人的話仿若未聞。
“小箹……”劉明均也很贊同大兒子的話,可話還沒說出來,就看到原本雙眼緊閉面色難看的顏謹突然動了動眼睫,緩緩地,竟然睜開了眼。
因爲老太太病情的緣故,劉家的人都已經全數趕了回來,一衆人圍在客廳還是很多的,所有人都驚愕得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緩緩讓顏箹扶起來的男孩兒,剛纔那副蒼白無力的模樣,此刻不復存在,甚至,面色還隱隱有了一絲紅潤。
剛纔昏倒之前,顏謹心裡就已經有些後悔了,姐姐的年齡和醫術不成正比,他其實是知道的,只是因爲秦奶奶跟其他人不同,她甚至相當於他們兄妹的親奶奶,因爲他們的秦奶奶都沒在意過他們姐弟的死活,所以,他纔會這樣苦苦的求姐姐能出手。
可是,一想到剛纔劉家人在聽完他的話後激動的反應,都是強烈的反對,眼神不由得黯淡下來,好一會兒擡眸看向劉家人,見他們看着自己眼中有歉意有尷尬,但唯獨沒有期盼。
顏箹站在顏謹旁邊,將他的小動作全都看在眼裡,她沒說話,只是希望這些事情讓顏謹自己去看明白,別人說的,始終效果沒親自體會到的大。
“我們回去吧。”伸手拉着弟弟的手,沒有看劉家人,徑直收好地上剛纔擺着的銀針後,對顏謹說道。
心中猶豫良久,可劉家人沒反應,顏謹失望至極,最終朝着那微微敞開了一些縫的房間彎腰躬身九十度,而後直起身子,隨着顏箹離開了劉家。
看着兄妹倆離開,劉蘇氣得咬牙切齒,剛纔氣氛不對,讓頑固調皮的他也意識到了,沒敢開口說話。
他更似乎瞭解到了顏箹的脾氣,剛纔如果他鬧,恐怕會讓顏箹更加反感他們家,到時候再去請她,怕是比登天還難。
看着門口好一會兒,劉蘇纔看向家裡坐在沙發上的親人,“你們難道真的不相信她嗎,剛纔她當着我們的面,幾根銀針就能讓有心臟病的顏謹甦醒,奶奶都已經這樣了,我們爲什麼就不能冒險試一試?”
“你懂什麼,你知道那有多危險嗎,這簡直就是把你奶奶的性命當兒戲。”雖然很疼兒子,可禮儀方面蘇月更重視,所以很不高興的看着兒子。
可劉蘇跟秦老太太的關係極好,年紀幼小,倔起來更是誰都攔不住,瞪大了眼睛低吼,如同一隻受傷嘶鳴掙扎的小獸,“那又怎麼樣,奶奶都已經快不行了,賭一把難道也不行嗎?”
劉蘇認爲,也許這進一步是天堂,而退一步則是地獄,這隻在他們這些人的一念之間。
一直沒說話的劉心揚眼珠子就一直在不停的轉動,剛纔他一直沒說話,可顏箹的行鍼手法還有那姿態舉動,也不像是江湖騙子,更何況他們兄妹的身體狀況,他們家多年鄰居,當然是知道的,所以,很明顯顏家兄妹沒必要在他們面前演戲,唯一的解釋就是,顏箹可能真的會醫術,特別是鍼灸之術,也許真的極好。
他是一個商人,做生意甚至比在官場上更加難混,一個決斷錯誤就可能傾家蕩產一文不名,如同侄子所說的,賭一把,也許母親的病情還有希望,如果不賭,醫生也說過了,最多撐不過今晚,早死晚死都是個死,何不賭一把呢?
劉家兄妹之間關係極爲融洽,所以,劉天揚和劉婷芸也察覺到了劉心揚的不對勁兒,紛紛將視線投射到了他的身上。
“二哥,你是不是想到什麼辦法了?”二哥劉心揚在xg做生意,認識的大人物很多,xg那邊也許會有醫術高明的醫生能夠救母親的命也不一定,劉婷芸很激動的問道。
擡頭,看着激動的妹妹,又看着定定看着自己的大哥還有父親期盼的眼神,嚥了咽口水,最終還是道:“我覺得,也許小蘇說得很對,我剛纔特別注意了一下,顏箹的鍼灸手法絕對出自名家,能夠自行給顏謹鍼灸而且還能把人救醒,應該不是騙子。”
劉家人整體算是比較講理的人家,有任何事情大家坐下來好好商談總會有結果。
弟弟的性格,劉天揚是知道的,其實剛纔的事情他也是有過動搖的,只是他向來謹慎,沒開口提出來而已,如今連一向處事謹慎小心的弟弟都提了,容不得他不好好想想了。
最終,還是劉明均嘆了口氣,“罷了,你母親的病已經這樣了,最多不過今晚,如果你們都沒有意見,我就下去親自請小箹丫頭上來給你們母親治療一下吧。”
“爸,還是我去吧。”劉天揚起身說道,對於自己的身份他還是很有自信的,顏箹兄妹的生活狀況他更是很清楚,所以,他會給顏箹足夠的診費,不管結果如何,他們都不會怪罪她。
倒是劉蘇聽到這裡,對於自己一向敬仰的父親也露出嗤笑,“你們說得可真輕鬆,顏箹的性格很怪,之前我就已經先去了他們家,顏謹那麼求她,她都不答應,我的出現更讓她冷漠到了極致,難道你們都沒聽說過,越有本事的人,性格脾氣就越怪嗎?”
“你什麼意思劉蘇?”聽着兒子的話,劉天揚心中不悅。
再次給了自己父親一個白眼,“我什麼意思,意思很明白,就是告訴你們,顏箹是有真本事的人,不是你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那種人。”說完直接去了老太太的房間,怒氣衝衝毫不掩飾,留下一衆驚愕的劉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