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珠去穿鞋子,上官鴻與龐康如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白靈然這才姍姍來遲。
一進廳,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怎麼了?你們兩個的臉色這麼嚴肅。”
上官鴻見她手心纏着白紗,有些心疼,“你的手……”
白靈然聳聳肩膀,一臉無所謂,“沒事,只是你怎麼會來大漠呢?”
“來給你送禮的。”
“哈?”
白靈然傻眼的瞪着他!
這上官鴻沒事吧,她這纔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呢,他居然就來送禮了?
嘴角微抽,突然覺得上官鴻還真奇葩!
這送禮送的真不是時候呢。
但是礙於情面,這些話她當然不可能說出口的,臉色淡淡的問道:“你送什麼禮啊?”
“薄羽輕紗,但願以後你不會受傷。”
說罷,上官鴻指了指桌面上的那一個大禮盒。
白靈然不知道薄羽輕紗是什麼玩意,龐康如在旁卻驚呼出聲,“薄羽輕紗?是江湖傳聞那件刀槍不入的薄羽輕紗嗎?”
上官鴻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沒想到龐將軍倒是對薄羽輕紗也有了解。”
“怎麼可能會沒有,當初我也想尋一件來着。”
龐康如喃喃自語道。
白靈然挑眉,聽他們這麼說,這薄羽輕紗倒是件寶物呢。刀槍不入麼?這倒也算是好事,起碼自己以後也可以少受些傷。
“靈兒,你打開看看是否合身。”
她這才上前伸手打開盒子,入眼的是那一件白色的紗衣,用手觸摸,只覺得像是摸了到了雪羽的感覺,手感頗好。
抓起那件薄羽輕紗,看似有些透紗的感覺,手中卻傳來冰冰的感覺,好像這薄羽輕紗像是冰塊似的。
“這薄羽輕紗怎麼這般的涼?”
上官鴻在旁解釋道:“涼,那便是對的。薄羽輕紗不能直接貼着肌膚,所以你要穿着衣服,當是外衣那般的披上,那就可以了。”
原來如此。
白靈然披上了薄羽輕紗,發現長度居然剛剛好,及到腳裸的位置呢。
穿好之後,她會心一笑,“這衣服剛剛好適合,謝謝師兄這般有心。”
聽到她的感謝,上官鴻只是淺笑,沒有再說什麼。
上官珠從偏廳跑了出來,小臉興奮的對着白靈然說道:“靈兒姐姐,既然五皇兄來了,那你也不能趕我走了!”
趕她走?
白靈然抽了抽嘴角,“我什麼時候趕你走了?”
“哼!你就有,明明就是你有危險不想累我受傷,就想着讓人送我回京!五皇兄,你可要爲珠兒做主!”
上官珠立即就使出她的撒手鐗,直接牽着上官鴻的手晃來晃去,又是一陣軟語撒嬌,“五皇兄,我們一起幫幫靈兒姐姐好不好,她的情況好危險的!”
汗!
什麼叫她情況好危險啊?
她這還沒死吶,怎麼就說得自己好像重病垂危似的?
白靈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輕輕的嘆息一聲,然後對龐康如說道:“康如,你坐下吧,我也有些事想問問你。”
龐康如看了一眼逍遙王上官鴻,拱了拱手,“嫂子,我站着就好。”
他那記眼神,白靈然自是看得明白,礙於逍遙王在,龐康如自然不如他尊貴。
在上官鴻沒有坐的情況下,龐康如又哪裡敢自已就坐下呢。
“師兄,你也坐吧。”
衆人坐下之後,白靈然這才問道:“康如,你認識王爺的柔姨娘嗎?”
“不認識。”
不認識?
白靈然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龐康如撓了撓後腦,有些憨態,“王爺從來不會在我面前說這些的,所以對於他的事情,我知曉的不多。”
“好,我明白了,那你明天陪我去一趟閻家堡。”
“行!”
再閒聊了幾句,這才散去。
在散去的時候,白靈然安排了逍遙王住在清水院,也好與上官珠能有個照應。
入夜,衆人準備用膳的時候,有個奴婢闖了進來。
只見驚慌失措,臉色蒼白的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上,“王妃娘娘,李姑娘她暈過去了!” щшш ttkan ℃o
白靈然認出了這奴婢的面容,她是李橙衣身邊的侍女,急切的站起身子,詢問道:“她在哪?”
“在如意館的房間裡。”
聽到這話之後,白靈然來不急解釋什麼,急急忙忙的去了如意館。
李橙衣的傷痛早就痊癒了,怎麼可能會暈過去呢!
如意館裡,看到李橙衣被人擡在了牀上,上前尋探脈搏,不由大吃一驚。
她脈搏有些紊亂,好像是受了極重的內傷,遣了這些人跟着她來看李橙衣的人都出去後,白靈然立即解開她的衣服,仔細檢查。
結果在李橙衣的後背上印着一個掌印,這掌印看起來嬌小,不似男人的手。
這掌傷在後背,只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李橙衣不曾防着對方!
突然看見她有一隻手是握着拳的姿勢,好像握住了什麼,不由好奇的扒開一看,那是一隻女性的耳環。
李橙衣自己的耳環還是一對的在那裡,也就是,這耳環不是她的。
白靈然弄了些理順氣息的藥喂李橙衣喝下,心裡大膽的猜測着剛剛是不是嬌瑜柔來到這裡。
否則,李橙衣在大漠並沒有招惹哪個女子,又豈會被人暗算呢?
喝下藥的李橙衣,過了沒一會兒,終於緩緩轉醒,“妹妹,你怎麼在這?”
白靈然直截了當的詢問,“橙衣表姐,你見過柔姨娘?”
李橙衣臉色稍變,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是。”
“那麼,你背後的掌印是她留下的?”
“是。”
“她爲何要傷你?”
“母親要我殺了你,我沒同意,母親便對我下了手。”
好一個嬌瑜柔!
居然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殺她!
甚至是不惜暴露自己的面目,要自己的女兒來殺她!
白靈然冷然而笑,“如今,你還覺得她是否該死?”
李橙衣坐在牀榻上,低下頭,怔怔的看着手背,心中亂成一片。晶瑩剔透的眼淚就這麼毫無聲息的滑下,滴在了自己手背上。
過了好一會兒,她哽咽的聲音在房間響起。
“靈兒,母親再怎麼不是,她仍是我的母親。我的命,是她給的,她要殺我,我也只能把命還給她。”
聽到她這委屈的哭訴,白靈然不禁也動了怒,蹭的站起來,厲聲的訓斥,“胡塗!就憑她,也配爲人母嗎?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呢?你稍不順她意,她卻要殺你?這樣狠毒的母親,你還要認她嗎?”
白靈然的怒意,李橙衣明白,正因爲明白卻更心痛。
夫君的背叛與陷害,早已讓她傷痕累累。
可如今,自己的母親也是般的對她,她只覺得自己連活着的希望都沒有了。
生她養她的母親,也想殺了她。
閉上雙眼,痛楚的說道:“靈兒!我真的不能弒殺母親,我當初與向東流在一起的時候,母親本來就大爲光火,如今,她要我的性命,我也只能還給她。”
“還?你拿什麼還?拿自己的命嗎?!”
李橙衣這般的頹廢樣子,連白靈然都看得火冒三丈!
“你的性命雖然是她給你的,她生你養你,那是她做爲母親就必然要做的。那問你,假設你之前孩子還在話,難道你不生他,不養他了嗎?”
提到了自己那孩子,李橙衣失聲痛哭,“我怎麼會不生他不養他呢!”
“那在他不聽你的話的時候,你會殺了他嗎?”
“我……”
她不會,因爲那是自己的孩子。
從自己的身上掉下來的肉,有着自己血脈的孩子,她又怎麼會狠心傷了他半分啊!
李橙衣哭得傷心,卻也更覺得嬌瑜柔對自己的殘忍。
白靈然有些不忍,別過頭,不再看她。
過了許久,李橙衣的情緒這才緩緩的平靜下來,怔怔的坐在那裡,就連房間一片漆黑,也依舊無動於衷。
白靈然靜靜的陪在她的身邊,幽幽的嘆息一聲,“我明天要去閻家堡,柔姨娘就在閻家堡內,如果你想知道心中的疑惑,你明天便來芍藥居尋我,我便與你一起去閻家堡見她。”
李橙衣依舊是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見她沒有回答,白靈然也只能是站起身子,離開了如意館。
回到王府的時候,發現上官鴻就在大門等着她。
上官鴻見她臉色凝重,掩不住心中的擔憂,“靈兒,你臉色不怎麼好看,發生什麼事了?”
“我沒事。師兄回去休息罷,我累了。”
“靈兒!你明明就是心裡有事,你說出來的話,我一定會幫你的。”
白靈然苦笑,“你只要保護好珠兒,別讓她受傷,那便是對我最好的幫助。”
說罷,她轉身走向芍藥居。
上官鴻看着她有些落寞的背影,越行越遠,心中有些刺痛。
她,婉言拒絕他想給她的幫助。
其實,你又何須如此?
我只是想單純的守着你,就好。
望着院子裡那一大片的芍藥花,白靈然倏地很想念閻易天。
如果他在這話,一定可以開解橙衣表姐的。
突然想到了莫小元這個傢伙,白靈然趕緊吩咐桃紅去把莫公子請來,然後讓他去安慰心如死灰般的李橙衣。
有些事,她做不到的。
她希望莫小元能開解到李橙衣,畢竟李橙衣的情況真的讓她很擔心。
好不容易纔讓她走出了,被向東流那個渣男傷害的陰影,如今卻又要被嬌瑜柔這般的傷害。
嬌瑜柔,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怎麼會對自己的女兒下得了這毒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