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木離擡腳踢了藍君闕一腳,見他仍沒有絲毫反應,突然產生了一個壞壞的念頭。
“雖說爲了那一萬兩金子,本魂不敢把你怎麼樣,但欺負你一下應該沒什麼大礙。”蕭木離眼珠一轉,暗道。
盯着藍君闕仔細打量起來。
陷入深眠的藍君闕與平日大不相同,臉上譏峭的笑意斂了起來,邪魅的鳳眼閉上後,面目反而顯得柔和起來。
此刻,他眉毛緊蹙,似乎在睡夢中也處於思考中,正有什麼事情難以決斷。
這樣褪去了鋒芒,斂起了犀利的藍君闕,無端地讓人心疼。
究竟是怎樣的經歷,纔會讓他睡覺時也不得安穩,時刻算計着,防備着。
鬼使神差地,蕭木離伸出手,撫摸上藍君闕的臉頰。
皮膚觸手略顯粗糙,跟他偏女性的五官並不相配,顯然是經歷過歲月滄桑的。
兩指順着他的臉頰而上,扶上他的眉掃,將他緊蹙的眉頭展開,可手指剛挪開,被強制展開的眉頭重新皺了起來。
不知怎的,蕭木離突然想起藍君闕不讓她用衿帶包紮傷口時,那番故作情深的話。
明知是假,卻還是略微觸動了她的心。
前世她曾經聽說過一句話:越是冷酷無情的人,一旦動情,便是生死無悔,一生一世都堅定不移。
藍君闕也許,便是這樣的人。
只不知,他的情深,許給了誰。
不覺間,竟低低嘆息出聲。
蕭木離一驚,不由有些發慌,不知何時從何時起,這個無恥王爺竟然觸動了自己的情緒。
這可實在不是什麼好事情。
不由低聲嘟囔道:“這無恥王爺有什麼好的,除了長相還說得過去,簡直一無是處,陰險奸詐,殘暴無情,說話尖酸刻薄,心眼小愛記仇,沒有一點風度,根本不值得人喜歡。”
“只有蕭玉笙那種瞎了眼的瘋子毒婦纔會喜歡。”
想到蕭玉笙,一時間,新仇舊恨頓時涌上心頭,說白了,蕭玉笙這般針對她,這個無恥王爺脫不了關係。
現在,機會難得,這個奸詐的狼好不容易收起鋒利的惡爪,變成了乖乖狗,不好好招待他一番,不僅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萬信樓的好藥。
做壞事時,自然還是要多加層保障,蕭木離奸笑着,伸手在藍君睡穴上輕輕一點。
藍君闕的呼吸更加沉了。
蕭木離滿意地轉身來到廚房,從竈臺裡拿出一根木炭,跪在狐裘上,在藍君闕的臉上比劃了起來。
恩,畫些什麼呢?
這幾年裝瘋賣傻,神志不全,已經很少動筆了,不知道自己的作畫本領有沒有下降。
前世有一次到人界,她遭人陷害,失去所有法力,無法迴歸魂界,被迫在人界流浪了幾年,直到未遺冒着神魂俱滅的風險,損耗了幾千年的修爲,撕裂空間結界,纔將她救回去。
而在人界的那些年,她便靠畫畫爲生。
而正是那一次損耗,才使得未遺在最後那場災難中,神魂俱滅。
這可是她的看家本領,不能輕易給丟了。
蕭木離趕緊將因爲未遺產生的負面情緒驅除出腦海,她可是答應過未遺的,一定要開心幸福地生活,不因爲任何人傷心傷神,尤其是因爲未遺。
一定要開心。
蕭木離很快便自我催眠成功,將注意力重新放在藍君闕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