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時,心碎情滅,苦苦十世輪迴,永遠追不到的蹤跡。 再次相遇,迷雲重重,當一切解開,真相浮出水面,她又是否會重新回到他身邊? 這無果,因爲絕情封心。 情殤已成,是否一切能重新來過? 這無果,因爲情根深種。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濃,恆古不變。 ——————懸崖之上一片狼藉,皆是打鬥留下的痕跡,崖邊,玄衣男子執劍而立,劍尖還有鮮血殘留,面帶黑色的半面面具,看不清容顏,那淡薄的雙脣透露着這個人的無情,一雙紅眸緊緊盯着天上的那一抹紅,透着野獸的兇光。 騰空飄在空中的紅衣女子面容憔悴卻依舊遮蓋不住那張精緻的臉,膚如凝脂,面如白玉,杏面桃腮,柳眉如煙,雙瞳剪水,朱脣榴齒,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盛顏仙姿,絕世獨立,點點蒼白卻不毀分毫,多了些病美人的盈弱柔美之感。 紅衣飄舞,晃了雙眼,紅衣女子神情決絕,緊緊揪着胸口被血染溼衣服,微微開口,聲音幽冷無波,“夜宸軒,當初,我本以爲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爲了成爲這最幸福的人,我棄神身,除神格,叛神界,墮神魂,只爲了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邊,你可知剝皮抽筋之痛,你可知挖骨剜心之痛,你可知粉身碎骨之痛,我爲了你,這些我統統承受了,可是,現在我後悔了,當初我爲什麼不聽爺爺的勸,偏偏要傾心於你,我御天凝落向來自由如風,卻爲了你甘願將自己囚於你的身邊,不曾離開一步,我爲了你付出了全部,而你呢,你又報答給了我什麼,是這差一點的穿心一劍,是你毫不猶豫的負我!” 御天凝落越說越激動,胸口的鮮血霎時噴涌而出,飛濺下來的的幾滴鮮血滴到夜宸軒的面具之上,讓夜宸軒更顯陰冷,聽着御天凝落的聲聲質問,紅眸中的猩紅減退,眼中閃過一絲悲痛,對上御天凝落絕望的紫眸,聲音有些顫抖,“你真的不曾騙我嗎?我真的錯了嗎?” 御天凝落笑了,笑得張狂,笑得悽美,笑得絕望,“夜宸軒,你還是不信我,哈哈,你沒有錯,是我御天凝落錯了,不該愛上你,我和母親真像,一樣的傻,愛着一個無情的男人,現在,我已經無處可去了,魂飛魄散只是時間問題,這樣也好,我罪無可恕,因爲我,生靈塗炭,我該去贖罪的,但是,我不想再愛了,好累,絕情封心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御天凝落漸漸平靜下來,敷在胸口的手移到心口處,紅光在手下溢出,沒有了絕望的瘋狂,剩下的只是死寂,夜宸軒意識到御天凝落想要做什麼,欲上前卻發現自己不能動彈,只能無力的看着御天凝落,看着她平靜決絕的臉龐,“我愛你時,你不信我,你傷我,你負我,如今,我要離開了,也請你放手好嗎,就當着一切都是我的過錯,就讓我的死帶走這一切,你繼續做你的王,高高在上,我去接受我應有的懲罰,十世輪迴,他日若再相見,只願是陌生人,願擦肩卻不識,相見世世死敵。” 夜宸軒怔怔的聽着昔日在自己懷中巧笑嫣然的人兒如今絕情的話語,甚至不惜用封心咒絕情,只爲不再愛,他真的錯了,現在,他不想要知道那真相,只
想留住天上的那抹紅,奈何,他現在動不了,到底是誰,爲何要他眼睜睜的看着她離開,爲何要如此折磨他們兩個。 御天凝落看着依舊沒有動作的夜宸軒,心死,再驚不起一絲漣漪,身體漸漸的化成虛無,揉成一個紅色的光團,墜入身下不知何時出現的洞口,沒入洞口之際,空氣中留下了平靜的一句話,“原來你真的如此無情。” 御天凝落墮入輪迴,夜宸軒感受到自己身上那股禁錮的力量消失,頹廢的跪坐到地上,手覆上已經痛到麻木的腹部,雙眼無神,“你給我這一劍,我怒極,忘了你是怎樣的人,直接坐實你的罪名,是我的錯,我該死,明明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卻被憤怒衝昏了頭,不信你,傷你,負你,是我夜宸軒對不起你,落兒,若我去陪你,你可還會記得我,你是否還會愛上我?我一定會先找到你,所以,請你愛上我好不好?” 夜宸軒的喃喃化在風中,誰也沒有聽到這個男人的癡情,青衣男子突然出現,星眸傷痕累累,看着眼前想要殉情的夜宸軒,有怨恨,有無奈,有嫉妒,有掙扎,最終還是上前拉住扶好夜宸軒,爲了一顆保命丹藥給夜宸軒,“我們回去吧,事實已成,再無更改的可能,唯有接受而已,她不會希望你死的。” 良久,夜宸軒隨青衣男子離開,喃喃留在空氣中,“我們都希望我死,但是我不能。” 我恨我自己,所以,我想我死;你恨夜宸軒,所以,你想我死。 三生石旁,靠着一個白衣女子,容顏絕世,神色決然,引人憐惜,勾住了不少遊離的鬼魂,孟婆側目,微微有些驚訝,白衣女子緩緩睜開眼睛,眸中一閃而過的紫色無人注意,剛夢一場,雙眼茫然,迷離無助。 待真正清醒,白衣女子沒有完成心願的喜悅,只有着淡淡的憂愁,緩步至孟婆處,接過孟婆遞過來的湯,語氣縹緲,“婆婆,你說,我剛剛所見是真實存在過的,還是隻是一場夢,但若是夢,這也太過真實了些。” 孟婆看過多少生死,對於白衣女子,她有驚訝,但也只是一瞬,時間真的可以沖淡情感,她的心不是簡簡單單就能驚動的,擡了擡白衣女子手中的碗,“快喝了吧,前世今生,都已是過去,何須不必介懷,你還是趕快投胎去吧。” 白衣女子自嘲的一笑,搖了搖頭,“是啊,都過去了。” 一仰而盡,白衣女子的雙眼漸漸失去神采,變得無神空洞,放下了碗,朝着奈何橋走去,身後的孟婆深深地看了一眼白衣女子的背影,喃喃着,“你究竟是何人?七世輪迴,世世孤寂,親情淡薄,愛情從無,連友情也是稀罕之物,真的是好生奇怪。” 醫院中瀰漫着消毒藥水的味道,嬰兒房的窗外,一個男人正趴在窗上朝裡望,嘴角帶着暖暖的笑容,一個步伐略顯蹣跚的老人走過來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語氣有些無奈,“你快去你媳婦那兒吧,孩子呆在這裡又不會消失不見,當心你媳婦吃醋。” 男人轉過頭朝老人憨憨的一笑,“爸,你這是在取笑我嗎,我這不是開心嗎,我現在可是兩個孩子的爸爸了,你忙了大半天一定累了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看着不會有事的,您也會去把這
個喜事告訴我媽,我媽一定會開心的。” 老人笑着答應,男人送老人上了計程車回到媳婦的病房,看着自家媳婦蒼白的臉,心下愧疚,“老婆,辛苦你了,是一對雙胞胎,姐姐和弟弟。” 病牀上的女人幸福的笑着,男人走到牀邊坐下,把女人樓到懷裡,下巴磕在女人的頭上,收緊胳膊,“謝謝你,孩子的媽。” 女人不語,只是將頭埋進丈夫的懷裡,兩人緊緊的抱着,病房裡洋溢着溫馨的感覺。 時間飛逝,當初襁褓裡的雙胞胎如今已經六歲了,雪凝落拉着弟弟雪奕銘坐到桌邊,指了指桌上的蛋糕,安慰着有些難過的弟弟,“銘銘,我們吹蠟燭吧,爸爸媽媽今晚應該來不及回來了,我們不等爸爸媽媽了,我們自己過生日,好不好?” 雪奕銘不說話,眼睛越來越紅,有要掉眼淚的趨勢,雪凝落一急,緊緊抱住弟弟,哄道:“銘銘乖,過了生日銘銘和姐姐一樣,就是七歲的孩子了,長大了,不能哭知道嗎?我們要讓爸爸媽媽知道,我們銘銘是個大孩子了,懂事了,好不好?” 雪奕銘從雪凝落懷裡退出來,兩隻眼睛水潤潤的看着雪凝落,“姐姐,銘銘不哭,銘銘最乖了,我們吹蠟燭吃蛋糕吧。” 許完願,吃完蛋糕,姐弟兩個在客廳看了會電視還不見父母回來,雪凝落看着懷裡昏昏欲睡的雪奕銘,柔聲道:“銘銘,我們回房睡覺好不好?等爸爸媽媽回來了,姐姐就叫醒你,好不好?” 雪奕銘迷迷糊糊的點點頭,任由雪凝落半拖半拉的送到牀上,然後呼呼大睡。雪凝落給弟弟蓋好被子,坐到旁邊的牀上,這已經是第幾次了,爸爸媽媽不能回來陪他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連他們的生日爸爸媽媽都不能回來,或者根本就是忘記了。 雪凝落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一直到半夜,門外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了剛剛入睡幾分鐘的雪凝落,好像是爸爸媽媽的聲音,雪凝落躡手躡腳的下牀,打開門,幽暗的客廳,雪爸雪媽坐在沙發上,深色憔悴,雪爸揉了揉太陽穴,有些不忍,“哎,要不就送走吧,再這樣下去,我們連自己都養不活了,這房子的期限也快到了,我們連住處都還沒有找到呢,還帶着兩個孩子,反倒是苦了這兩個孩子,還不如送走,不要跟着我們吃苦,說不定能生活的更好。” 雪媽掩面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送走?我真的捨不得,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的把兩個小傢伙生下來,看着他們一點點長大,特別是落落,這孩子早熟,從來不讓人操心什麼,這大半年來,我們爲了公司的事情東奔西走,留兩個孩子自己在家,都是落落照顧銘銘的,這麼懂事的孩子,你讓我怎麼捨得呀。” 雪爸越聽越煩躁,突然站起生來,一圈一圈的在客廳裡踱步,“你當我捨得嗎?我這不是爲了他們好嗎?公司倒閉了,房子也拿去抵債了,再過幾天,我們全家人都要被掃地出門了,我們已經一無所有了,你真的還要帶着兩個孩子嗎,這樣,不僅兩個孩子活不了,我們兩個就要先被餓死,被生活壓死,你說要不然我該怎麼辦?” 雪媽起身拉住雪爸,吸了一口氣,止住抽泣,“真的沒辦法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