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馮正浩滿口答應。
李成跟着董國成回去的時候,還是蒙的:“隊長,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董國成說:“其實你在裡面,我在外面,服務員跟你的對話我全部都聽到了,通過這個對話,我們可以確定會所確實一直在做這種生意,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這個點兒,進去的男人還很多。這就證明着其他的房間裡,也有很多人在做這種交易,馮正浩帶着警察過來打突襲,他們肯定沒時間做出反應,肯定會被馮正浩他們得手。”
“可我們還是沒有能夠拿到失蹤的名單。”李成有些失望。
董國成說:“在等等,馮正浩他們審訊完了,肯定會給我們一份名單的。走吧,咱們先一塊兒去吃個晚飯。”
當時從刑偵大隊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但是兩個人爲了能夠趁早拿到證據,直接趕到會所裡,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吃飯。
這會兒大概是晚上十點多,兩旁的路燈很亮,燒烤攤擺在路邊,散發出讓人食指大動的香味。
行人三三兩兩地坐在桌子旁邊,拎着就被對碰,談話聲,鬨笑聲融合在一起,分外的熱鬧。
“晚上想吃什麼?”董國成問。
李成這會兒確實餓了:“麪條?”
董國成對吃的並不講究:“行。”
找兩個空位坐下,他擡手:“老闆,兩碗麪條。”
“好嘞!”
老闆的聲音非常的熱情。
董國成取出一雙筷子遞給李成:“來點兒串不?”
“不啦,一碗麪條正好。”李成坐在外面,才覺得心情舒服不少。
董國成看着李成:“你說你天天不買貴衣服,不住貴房子,吃飯也都是能省就省,我就想知道,你省那麼多錢幹嘛呀?”
“錢多點兒總比少點兒好。”李成咧着嘴笑:“有錢什麼時候想出去吃都成,但要是家裡人生個病啥的,想要錢,拿不出來,那多爲難啊?”
董國成意外地說:“現在,有你這種覺悟的年輕人已經不多嘍。”
李成笑着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過法嘛。”
“你不想攢錢娶媳婦?”董國成問。
李成搖頭:“還沒想那麼多。”
雞蛋麪上來,李成付了錢以後就埋頭吃麪條。董國成把自己的面錢遞給他,把麪條捧到自己的面前,他說:“不應該啊。”
李成把他的錢推到他面前:“什麼不應該?”
董國成說:“以前接觸不到女人,沒有結婚的想法也可以理解,可是你今兒晚上,不是剛從那種地方出來,難道你就不想找個女朋友,讓她天天跟你撒嬌?”
“不想!”李成說:“隊既然是過日子,那肯定是要兩個人相處着自然些好吧?”
董國成只是笑不說話。
吃完麪條,兩人會到刑偵大隊,那兩撥人還是在吵個不停。
年約四十歲的男法醫說:“你說死者是死於他殺,那你告訴我,他是如何在死者身上不留任何痕跡的情況下,殺害死者的?如果你們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就站在你們這一邊,如何?”
趙寧山顯然也不打算退縮:“你做法醫的時間,也有二十多年吧?那你覺得,往自己的身上綁網線跳江,可能嗎?而且綁的那個姿勢,也很彆扭。”
中年男法醫說:“死者的胃裡並沒有發現藥物,這就是說,死者生前並沒有吃過安眠藥類的東西。而且她現在身上的特徵,都在告訴我們一點,她絕對是自殺。如果是他殺,在活着的情況下,身體被綁成那個樣子,她肯定會掙扎得特別激烈,但是在這具屍體身上,我們看不出她有任何掙扎得痕跡。”
他繼續說:“而且呼吸道和食道里的泥沙都在證明一點,就是她是在活着的情況下,被扔到河中的。”
趙寧山說:“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但不能否認的是網線確實是一個疑點。”
中年男法醫說:“也許她只是特別消極,不想給自己留活路。”
“那她在自己的腳下系一個大石頭,比這個可靠太多。”趙寧山反駁。
中年男法醫說:“也許他只是不想那麼麻煩。”
討論到這裡,便陷入僵局之中。
雙方各執一詞,誰也不願意妥協。
看到董國成回來,雙方僵持的氛圍纔有所緩解,趙寧山走到董國成的跟前問:“有多少人失蹤?”
“警察局那邊正在審問,也許明天會給我們一個結果。”董國成疲憊地開口。
一點兒頭緒都沒有的案子,只能靠死者的衣着來判斷她生前的身份,在通過死者生前的身份調查她周圍的環境,看看能不能把死者的身份揪出來。
可這麼做無疑是大海撈針……
能不能找到完全是靠運氣。
“既然這樣,我們晚上先休息。”中年法醫說:“明天在聚過來看看。”
“好。”
認爲死者是自殺的法醫也紛紛離開。
趙寧山坐在董國成的對面,低着頭,神色凝重,讓人猜測不到他在想什麼。
“如果結論是自殺,專案組恐怕也會解散。”董國成知道他在擔心什麼:“這個案子也只能調查到這裡。”
趙寧山沉重地說:“可如果死者是他殺呢?”
那死者只能被冤死。
這個結論像是一記悶錘,砸在兩個人的心上。
死者冤死,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這是他們永遠都不想見到的。
董國成拿起電話:“我在催催老馮,看看那邊能不能早點兒出結果。”
“我再去解剖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線索。”趙寧山扶着腰站起來,往解剖室裡走。
這一次,哪怕是要加夜班,哪怕是熬夜熬到第二天早上,哪怕是讓他連續好幾天不休息,只要能找到線索,揪出兇手,讓死者可以安息。
那就是值得的。
“老師,我幫你打下手。”陳萱也跟着進解剖室。
“咚”的一聲,解剖室的門關上。
外面,天已經很黑了。
可是辦公室裡的燈還亮着,董國成打電話聯繫馮正浩,催促着那邊的進度。
馮正浩知道他着急:“老董,我也想盡快問出結果,可他們不願意說,那我也不能嚴刑逼供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