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堡本就是屬於紀笙歌的,因爲紀墨言稱這城堡爲GS…
是心臟的那點灰色找到新生了嗎?怎麼聽他這麼說,她的心越來越暖和了。
迷人可愛…
他連妖怪都會帶着這麼溫柔的成語…
她怎麼會這麼輕易的相信一個人,輕易的來到他的帝國。
到底是天註定,還是她快管不住自己了?
她的心在作祟,好像有點喜歡紀墨言,但是又好像特別討厭他…
她會管住自己的,在找到念詭之前…
……
車子開到小路便不能去了,他們只能步行到簡淨,下車,路面坑泥,紀笙歌的小白鞋剛落地就髒兮兮了。
這種路面拖着箱子也不好走,想着簡淨可能會有一些生活用品便轉身對紀墨言說:“別拿箱子了吧,不好拖”
紀墨言開後備箱門的動作頓了頓,臉色難堪了許多,到最後也只化爲了一個好字。
站在她身邊走着,看她看過的風景,走她走過的路便是最好的…
…
簡淨似乎不像所說的那樣,有房子有人家,這裡叢林密佈,不知會有什麼。
紀笙歌暗自使用法術,拉着紀墨言的手腕,察覺到紀墨言旁邊的那棵樹上將會有一條毒蛇,便悄悄解決了它。
紀笙歌一心都在周圍,沒有注意到腳下的香蕉皮,差一點就要踩上去,還好紀墨言往他身邊一帶,沒有釀成大錯,只不過現在的情況也不太好…
紀墨言反握住她的手,另一隻則挽着她的腰,白色襯衫和白色長裙像是穿的情侶裝一般,那樣合稱…
紀笙歌尷尬的將兩人拉開距離,一陣冷風讓她不寒而慄,雙手冷得發紫,紀墨言平日裡不喜歡穿外套,身上沒有口袋,見她這幅模樣,想伸出手卻又怕她說隨意。
紀笙歌不知道他有這麼多心理活動,整理好心情之後繼續向前。
這一路有很多紀墨言看不見的危害,也有很多紀笙歌沒有注意到的陷阱,他們像是分配好的一樣,各自注意着自己的那一面。
他們都只注意到了對方,沒有注意到身後一位黑衣人正跟着她們,就在紀墨言要制止她前進的時候,黑衣人暗自動手讓他說不出話,紀笙歌沒有注意陸地,再往前一步,就有一個大坑在等着她,紀墨言沒法說話也沒法行動,只能看着她乾着急。
紀笙歌往前走,就快要踩到大坑邊緣,紀墨言身上的法力在這時解除,他用盡全力向她奔去,伸出手將她帶回來,緊緊抱住,胸口跌宕起伏…
紀笙歌呆愣着,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臂,紀墨言立馬離她一米遠,“對不起”。
低着頭不敢看她。
紀笙歌笑着對他說:“沒關係,你在幫我,不必說對不起”
紀墨言這才擡頭,紀笙歌臉上的笑勝過了寒冷,暖了他的心。
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近了一點……
寒光遇驕陽,驕陽暖寒光…
紀笙歌收起了微笑,眼神變得冷淡,這裡有妖怪!
她想着看了看天快要黑了,身後的手悄悄施法…
本以爲這裡有什麼人家居住,沒想到什麼都沒有,來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帶箱子,紀墨言帶着紀笙歌走了半個下午才找到一件破舊小屋,裡面什麼都沒有,紀墨言給她騰出一塊空地,伸手拂去灰塵,帶着她過去坐下,安慰道:“你先坐會兒,我去給你找點吃的,馬上回來”
紀笙歌剛想說其實可以不用回來的,但是看到他的臉就狠不下心了,點了點頭,乖乖坐在這等他,紀墨言揉了揉她的腦袋就獨自去找食物了。
紀笙歌看着他的背影,竟覺得如此可靠…
走到門口,他的背影消失在她眼前,眼裡抹上感動,“回不回來都行,不回來,我心裡纔沒有愧疚…”
還是金煜苜穎時,她習慣了一心放在學習上。成爲了一神,她更習慣坐擁六界,天下第一。就算是紀笙歌,她也習慣了待在夜千浪身邊…
只有和夜千浪在一起的那些時刻,她纔會感受到,原來自己是可以被保護的…現在離開他了,她又要回歸到孤零零的那些日子了。
而紀墨言的出現……確實是驚豔到了…
如果那隻妖怪是紀笙歌,那還請隨意奪取,我願拱手相讓……
真的會拱手相讓嗎?如果看到她是妖怪之後?
——
天色漸晚,紀笙歌信守諾言坐在原地等,等了幾個小時也沒見他回來,起身走到門口,微風吹起她兩邊的頭髮,“這條路上倒是再也沒有看見那個穿着白襯衫的男人了……”
這漆黑到看不見路的夜,終是要一個人度過…
也罷!
脣角一勾,下一秒飛上天空,白褶的雙翼點亮了周圍,看着這間鬆鬆垮垮的草屋,點火燒光了它。
落到陸地,收起雙翼,經過大樹旁邊,紀笙歌一襲紅衣化爲白色長裙,與草屋背道而馳…
手裡拿着凝神,白殤雪說凝神在念詭就在,所以她從海帝拿過來了,凝神發出的光越大,離念詭就越近,現在凝神黯淡無光,紀笙歌還沒找到讓它發光的地點。
夜晚很黑……
“笙笙!”
一道焦急的聲音擾亂了她的心魂。
四處望了望,沒有發現什麼人,可是聲音倒是離她越來越近…
“笙笙…”
順着聲源轉身,紀墨言就站在對面,眼眶像是哭過一樣,仔細看裡面還裝着淚水,白襯衫上全是污漬,臉蛋像小花狗一樣可憐兮兮的…
紀墨言…
他不是沒有回來嗎,怎麼又來找她了…
紀墨言走到她面前來,想靠近卻又不敢,雙手無措的樣子快要將她的防線擊破…
“笙笙,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那間房子被燒了,我還以爲你不在了…”
他去找她了…
“我…我看你半天沒回來,想找你來着”紀笙歌磕磕絆絆的解釋,不敢說是她燒的,只能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奧!”紀墨言點點頭,慶幸她出來了,要不然……他不敢想。
巡視着他上下,手肘上都是被燒傷的痕跡,莫名心慌,“你…這是衝進屋子裡找我了?”
“嗯”紀墨言乖乖點頭,像個小兔子似的,那般惹人憐愛。
“你…就這麼衝進火裡去了?”紀笙歌輕輕的問着,不敢相信…
“我怕你沒走出來…”
紀笙歌心臟猛然一頓,那片長久冷漠的地方溫暖起來…
爲了找她,他居然衝進火海里去了…
“你臉上怎麼還有傷口?”
紀笙歌照着月光才發現,這條不一樣,看樣子是被刀砍的…
“我遇到了一些人,果子也丟了…你要先餓一會兒了…”
所以他是因爲那些人才回來的這麼晚…
就算在這種時刻,他關心的也只是,他的笙笙要先餓着了…
紀笙歌在他的傷口上停留片刻,挪開手,那裡就癒合了,她笑着打趣,“我看錯了,是髒東西…”
紀笙歌又假裝在他臉上隨便撥弄一下,卻被他轉頭避開:
“我的臉很髒,你的手乾淨,別弄髒了“
他說着,用自己的衣裳擦了擦,像個吃飯時漏飯的小孩子,怕被家長髮現,轉到一邊偷偷的撿起桌子上的飯粒…
原來他也會有這麼多表情…
紀笙歌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月光照着男人的側臉,在他挺立的鼻樑上滑滑梯,在他長長的睫毛上彈鋼琴,在他的側臉留下一抹溫柔…
紀笙歌一邊幫他擦趕緊臉上的污漬,一邊溫柔的說:“你很乾淨,葉落歸根因爲有你才絕美至極…”
這裡真的很離不開紀墨言?
或許只是她作爲外來人進入葉落歸根,纔會看不到美景…
也是…
她的手不乾淨,她殺了很多人…
但他是乾淨的…
他有着和夜千浪一樣的魔力,他在身邊,她的世界美麗許多……
紀墨言傻傻的笑着,臉上的髒東西也都被紀笙歌用法術弄掉了,此刻的他正如剛開始一樣,很帥氣…
第一次見他是面無表情的,後面知道她是紀笙歌之後就把所有的溫柔給她了。
“你找到你的東西了嗎?”
“還沒有”她回答,手裡的凝神突然發出光亮,紀笙歌欣喜極了,連忙問紀墨言,“你剛剛在哪兒去了,帶我去一次!”
“你要的東西在那兒?”
“應該是的,你來之後它才亮的”
紀墨言想說那裡很危險,有很多人,可是面對她,拒絕的話說不出口,點了點頭,“我帶你去”。
紀墨言帶她走到那個地方,那裡更加陰深,凝神的光越發強烈,不過還差一點…
這裡不是念詭的所在之處,但距離不遠,紀墨言說他和別人打架,這裡肯定有其他人!
但是該怎麼故意讓他們發現呢?
紀笙歌突然想到,紀墨言被人定住,她本是要掉入陷進的,而紀墨言身上的定力術突然解開,或許不是有妖怪,而是凝神感覺到念詭的氣息了,想讓他把她拉回來!
念詭在她手裡,那隻會是她的東西,一生都要追尋保護她…
簡淨?呵!這裡可沒有字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幹淨。
紀笙歌已經想到了法子…
兩側的手暗自握拳,再次張開便是無窮的力量讓周圍突然倒塌成一個坑,同一時間,紀笙歌手刀劈暈紀墨言,挽着他的腰緩緩落地,小心的放到她自己做的陷進裡,自己則是站在他面前,擡頭等待着那些‘老虎’現身。
從來到這裡開始白殤雪就和紀笙歌聯繫着,看到她這一系列舉動,白殤雪舉着大拇指,由衷感嘆道:“一神,你這招羊入虎口還真是主動的很”
“沒辦法,我不做點手腳,這一天怕是得逛下去”
紀墨言的實力她見識過的,從頭到尾所有的陷進都是他找出來的,而且他還知道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想來是訓練過的。
也是,生活在這裡,沒點技術可不行。
迴歸正題,白殤雪問出最想知道的事。
“事成之後,一神打算怎麼脫身呢?”
“等找到念詭之後,我會給紀墨言安排一場夢,就當他的在夢裡見到紀笙歌了…”
這是她早就決定好的,不帶一絲一毫的留戀,安全脫身!
這樣也好…一神無法在葉落歸根使出夢幻術…
雖然不能讓紀墨言忘記她…不過一場夢應該是可以了…
“但如果沒有找到念詭…”
“不會!”她的計劃中只有找到念詭,所以,沒有如果!
(ー_ー)!!
一神的那點自負還是如此。
聽到不遠處傳來走路聲,紀笙歌切斷聯繫,在紀墨言面前蹲下,摸了摸地,略有些溼潤,扯了扯嘴,不想就這麼坐下。
變出一個軟墊墊在屁股下,這樣坐着就舒服多了,腦袋靠在紀墨言肩膀上,閉眼假裝昏倒,覺得有一些不妥,睜眼,舌頭抵了抵上顎,思考着是什麼讓她睡得不安穩,當想到自己屁股下有軟墊時,她才意識到紀墨言沒有呢…
懊惱的拍了拍大腿,一個響指,也給紀墨言變了一個綿綿的坐墊,這樣就可以舒服的躺在他肩膀上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