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景陽宮

暮春的江南,草長鶯飛,細雨綿綿!桃花掛滿枝頭,映襯着青瓦白牆。遠處數不勝數的樓臺被這綿綿細雨裡若隱若現,就好像虛無飄緲的仙家聖地;長長的小河上,穿着蓑衣的船家慢悠悠的划着手中的漿,時不時的哼着江南小調,那船漿劃出的漣漪很快就消失的不見蹤影。

船兒悠悠的劃過一座小橋,小橋上人流不斷,一把把油紙傘如同盛開的花!有的行走匆匆,像是有什麼事情還有辦好;有的慢慢挪步,好像生怕錯過了這樣的美景!

過了小橋,就是繁華又熱鬧的大街了!這樣的雨似乎並沒有影響人們的興致,他們個個面帶笑容!買着挑着自己需要的物品。小攤上,攤主的叫喊聲響亮而又清脆!就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家的動西好。穿過熙嚷熱鬧的大街,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垂柳剛抽出了新芽,它們輕輕的隨着風擺動,就好像在說,我們要長大!牧童坐在牛背上,拿着竹笛有一調沒一調的吹着,笛聲開始在四周盪漾開來。

前面是一座不小的院子,青瓦白牆,四周種着許多桃花、杏花!它們迎着春雨開的正好。高高的白牆裡傳來幾聲蕭聲,抑揚頓措,十分動聽。但若停下腳步仔細去聽,卻又覺得這聲音虛無飄緲,好像來自遙遠的天邊!

繞過這白牆向院子裡看去,小小的荷塘周圍開着令人醒目的小花,無彩斑闌,美不勝收。荷塘北方有個亭子,一個錦衣少年正坐在那裡,目光迷離的吹着手裡的長蕭。男子旁邊坐着一個美貌端莊的女子,女子身後站着一個一襲素衫的丫鬟!

隨着漸歇的簫聲,女子開口道:“我第一次聽到這樣動聽的簫,真是讓人難忘啊!”女子說話的樣子都很動人。男子握住手裡的簫對女子一笑,說道:“讓小姐見笑了!”

女子起身對他一笑,說道:“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再過來!”隨着男子的一點頭,女子便轉身而去,身後的丫鬟也跟去了!“小姐,你累不累?要不休息一下吧!”丫鬟小聲問女子,女子搖頭說:“不用,你去吩咐廚房,做點好菜給柯公子送去!”丫鬟應聲便向廚房走去。

女子望着眼前的一片細雨,微微一笑便回了房間!不一會兒,女子的房間傳出一陣悠揚的琴聲。

“若惜!”

琴聲隨着這樣的一句話,嘎然而止!女子回頭一笑,道:“爹爹,你怎麼來了 ?”只見走進來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不過樣子倒是很慈祥!若惜忙起身走了過,扶着自己的父親坐在一旁!

“若惜,你今天去看少羽了沒有?”他和藹的問着自己的女兒。若惜一點頭輕嗯了一聲!他又問:“他最近怎麼樣?”若惜微微一笑說:“氣色好多了,今天還在後院吹簫呢!”他聽了點了點頭,似乎對聽到的“氣色不錯”這句話很滿意。

若惜坐在父親身邊,剛要嘮起家常,只見一個家丁跑來:“老爺,家裡來客人了!”若惜嘴一嘟,心想這次又不能和父親說說話了!只見父親起身問家丁:“哪裡來的客人啊?”家丁回道:“小的也不知道,看他們的穿着打扮倒像個道士,他們說是從景陽宮來的!”

若惜聽了一皺眉,想問父親這景陽宮是什麼地方,擡頭只見父親一臉愕然,然後神色緊張的走出了若惜的房間。若惜一頭霧水,本想挪步跟出去,卻在門口看到了正朝她走來得柯少羽。

“小姐要出去嗎?”

柯少羽突然覺得自己來的不是時候。若惜一笑,回道:“也沒有什麼事,你進來坐吧!”

若惜招呼他隨便坐,又幫他倒了一杯水,說:“公子找我有事?”柯少羽放下手中的杯子說:“哦,想問小姐要些宣紙和筆墨!”若惜又是一笑,起身幫他拿紙筆,若惜隨口問:“對了柯公子,你知道景陽宮嗎?”

柯少羽聽後一愣,隨後又點了一下頭!若惜好像來了興趣,又追問起來。柯少羽淡淡的說:“相傳景陽宮在上,是三清住的地方!我也只是聽說,並沒有見過。小姐怎會問起這個?”

若惜眉頭一皺,道:“在天上?”她肯定自己剛纔沒聽錯,家丁說來的客人是從景陽宮來的!“那現在來我們家的客人豈不是神仙了?”若惜的表情有些驚訝,這是她聽到的最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柯少羽一搖頭,表示沒有聽懂若惜剛剛的話!

若惜淡淡的描述了一下剛剛家丁來時說的話,突然又覺得好笑!神仙?難道父親和神仙還有來往?她擡頭對柯少羽一笑,卻看到他的表情有點呆呆的,好像想什麼事情想的特別入神!若惜把他要的東西放在他面前,在心裡奇怪的直搖頭!

這個柯少羽從若惜點父親把他救回來,一直都這樣!時不時呆呆的沉思,好像總有些心事壓在心頭,若惜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以外,對他是一點都不瞭解!反正父親救回來的人不會是壞人。

“我想過去看看!”柯少羽說的很輕。若惜的好奇心已經就揪了好長了,聽見他這麼說,就說要跟着他一起去看看。於是兩人便朝大廳的方向走去!

兩個穿着灰白色衣服的男子坐在大廳裡,等待着他們要找的人的到來。若惜的父親快步朝大廳走來,見到這兩個年輕人,心中有些疑惑!兩個人見有人來了,便站起身來相迎!其中一個男子恭敬的說:“您就是李山李老伯吧?”李山一點道:“你們二位是?”

兩個男子一聽,忙回道:“弟子景乾”

“景坤!”

李山一點頭,又問道:“二位從何而來?找老夫什麼事?”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那個叫景乾的說:“我們自仙山景陽宮而來,奉家師之命給老伯送一封信!”說着便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交給李山。

“敢問尊師道號?”李山又問。景坤道:“家師道號欲清!”李山聽後一驚,隨後思緒便回到了四十年前。

四十年前他與好友一同前往仙山,拜師修真,當時他們的師父送與他們道號,一個叫欲休,一個叫欲清!在景陽宮一年,修真的生活一點不像李山想象中的那麼自在!一向放蕩慣了的李山對修真也失去了原有的熱情,他雖然放蕩但不是魯莽之人!經過幾次考慮過後才辭師而去。

想不到如今都過了四十年了,那位好友應該學有所成,連徒弟都教的這般有禮!李山的思緒速度從四十年前收了回來,一臉疑惑的看着手裡的信,四十年都不曾有過來往,如今這位舊友怎麼突然給自己寫了一封信?他讓家丁招呼景乾和景坤,帶着疑惑和好奇,自己坐在一旁抽出信件看着:

欲休師弟,多年不見可安否?此次冒然見你,確有些唐突,忘師弟見涼!師祖太清道德天尊,大駕降臨景陽宮,星掛問卜,天不祥瑞,紫微喑暗,恐有禍端,望師弟速來仙山相見!就這麼草草的幾句話,李山卻爲之愣了半天!他是怎麼也沒明白這短短几句話的意思。他把信一折擡頭問:“你們下山幾時了?”景乾忙回道:“已半月有餘!”李山聽後點了點頭,心想,這就算天有不祥之兆,也不能找我這一俗人啊!但他一轉念又想,四十年不曾聯繫,如今卻送來這樣的書信,難道真的有什麼大事?

李山的思緒猶如一團亂麻,但他也不敢待慢那句“速來仙山相見”他只告訴旁邊的家丁說要出門幾天,便和景乾景坤匆匆離去。家丁心裡一百個不解,這主人行色匆匆,到底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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