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運氣本就是難以捉摸的東西,同樣的事情可能在外人的眼裡是件幸運的事,可是輪到自己的頭上卻未必是福……
曹豔豔的魂魄迷茫的說道:“我那時候什麼都不懂,就跟着東北老鄉在外面等,呵呵,也不知道是我的運氣太好還是運氣太壞了,在北影廠第一天就遇上了有個女演員騎馬受傷了,有個專門管招羣衆演員的男人出來問我們有誰會騎馬,我在老家經常會騎馬上集,我就說我會,那個男人上上下下的看了看我就讓我進去了……”
在北京的北三環薊門橋東路北,有一個赫赫有名的北京電影製片廠,在北影廠門口常年聚集着一大羣在那裡等待各劇組隨機召喚的羣衆演員,有時候因爲羣衆演員人太多,會造成輔路堵車,來這裡的人心態各異,有的是懷揣明星夢想着一舉成名的,有的是北漂族想在北京落下根,最多的也是和曹豔豔一樣來碰運氣的,
曹豔豔跟着男人走進了北影廠在這裡都是她在外面看不到的古色古香的建築,那些男男女女們大白天的頭上還有人給他們撐着傘,有人幫他們拿着根長棒子跟着一些身穿各異服飾的演員在奔忙……
“喂,魏子,人找來了沒有,就差你了,毛導都發脾氣了,”一個三十多歲的胖女人叫喝着,
男人拉着曹豔豔的手陪笑道:“於姐,這不是難找嗎,你看她成不成,”
曹豔豔就被男人推搡到了胖女人面前,胖女人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問道:“多大了,會騎馬嗎,一會有個過場戲,你騎馬從這頭到攝影師前面就可了,我可告訴你,這是最後一場重頭戲了,拍完這裡我們就要換外景了,你不要給我演砸嘍,”曹豔豔順着胖女人手指比劃的地方看去,就七八米的路程別說是騎馬了就是走路也是屁大的功夫啊,
曹豔豔不放心的問道:“十九了,騎馬沒問題,這個你們給多少錢,”
“魏子,你沒告訴她規矩啊,拍好這一場給五十,拍不好滾蛋,”胖女人不悅的說道,
“五十,行,沒有什麼拍不好的,不就是騎馬嗎,”曹豔豔聽到騎馬拍一場給五十塊那就相當自己在外面擦五雙皮鞋的價了,關鍵擦鞋還要找人,被人家吃豆腐佔便宜都不敢言語,這裡的錢太好賺了……
胖女人帶着曹豔豔來到了幾個劇組人員面前喝道:“都麻利點,把那匹倔馬給我拉過來,讓她上馬試試,不行就換人,”劇組的人聽着話音就牽來了一匹高頭大馬,那馬應該是剛從外面借來不久的野性未馴踢腿嘶叫不停,
曹豔豔接過繮繩沒急着上馬,而是拍了拍馬頸側部又摸了摸馬頭,高頭大馬漸漸的從亂踢亂叫中安定了下來,曹豔豔一個翻身就上了馬背跑了起來,曹豔豔的幾個馴馬動作恰好是被導演看見了,在拍完了馬上的過場戲後曹豔豔就被留了下來……
曹豔豔不知道是自己出了什麼事,反正是錢沒拿到就留下來等,一直是到了午飯時間,招人的魏子氣喘吁吁的跑來告訴曹豔豔說導演請她去拿錢,曹豔豔聽既然能拿錢了就跟着魏子去了,在一個修裝的十分考研的古色小樓裡曹豔豔看見了胖女人和導演,
“小姑娘,今天你演的真不錯,你有沒有興趣跟着我一起拍電影啊,”導演笑意盈盈的說道,
“我,我……我什麼都不會啊……”曹豔豔侷促的說道,
導演揮了揮手道:“今天的戲就到這裡,你們都下去吧,這沒你們的事了,我要和小姑娘談談拍電影的事了,”胖女人和魏子都退出了小樓,
導演笑咪咪的說道:“來,我們邊吃邊談啊,午飯都已經是準備好了,還有你的片酬也準備好了,”
曹豔豔尷尬的說道:“吃飯就算了,你把五十塊錢給我就行了,我家裡人不讓我和陌生男人單獨吃飯的,導演你一個人去吃吧,”
導演的臉色馬上就變了喝道:“你好大的譜啊,算了,你去吧,”導演自顧自的就去了裡屋,曹豔豔這下子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思量了半天自己就這麼走了錢找誰去拿啊,還是跟着進了屋……
“呵呵,你還是蠻聰明的啊,這是你今天的片酬三千塊錢,你拿去吧,”導演從身上抽出了一疊錢就拍在了桌子上,曹豔豔頓時就傻了,
“不……不對啊……那個人說是五十啊,怎麼就變成了三千啊,”曹豔豔徹底的懵了,三千塊在老家可以蓋房子了,
導演笑道:“沒錯,你今天演的好就值這個價,要是你明天願意繼續演,那三萬都不是問題,”
曹豔豔驚叫道:“三……三萬,我願意,我願意演啊,”
導演喝了杯酒道:“這話你現在說了不算,你要是明天撂挑子了那怎麼辦啊,”
曹豔豔急道:“不會,肯定不會啊,要不我給你發誓,我要是騙你就讓我不得好死……”
“行了,你發誓也沒用,你簽字纔算數,這是合同你簽字吧,”導演從身後摸出了一份合同交給了曹豔豔,
曹豔豔看着合同的字有大半是自己不認識的,紅着臉問道:“這都寫的什麼意思啊,”
“就是讓你演什麼你就要演什麼,要是你違反合同那就要賠錢,”導演輕描淡寫的道,
曹豔豔長出了一口氣道:“那行,我籤,”刷刷刷幾筆就把名字給簽了,導演很滿意的笑着收好了合同,
“來,那就爲我們今後的合作乾杯,”導演給曹豔豔倒了酒說道,看在桌子上三千塊錢的面子上,曹豔豔拿起了杯子猶豫了會還是皺着眉一飲而盡……
導演趁機又給她倒滿酒道:“明天是一場感情戲,你懂什麼叫感情戲嗎,”
曹豔豔頭搖的跟鼓似的道:“什麼是感情戲啊,我不能喝酒的,我天生對酒精有過敏的啊,”
“啊,你有沒有談過男朋友啊,有沒有和男人有過那些親蜜接觸啊,”導演在曹豔豔的胸口有意無意的摸捏了一把,羞的曹豔豔面紅如霞連忙後退,
“這個……這我演不了,讓我家裡人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你還是找別人去演吧……我不行的……”曹豔豔奪路衝出了門,可是身後慢慢悠悠的一句話差點讓她昏倒,
“你演不了我也不能勉強你,不過按照合同上的條款你要賠償我三十萬……”導演喝着酒,興趣盎然的看着曹豔豔驚愕的神情,
曹豔豔從小到大都沒有聽說過三十萬是個什麼概念,整個人就像是被抽了筋癱軟在地上,“我……我沒有錢賠你,我今天的錢不要了,你讓我走吧,”
“笑話,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你是違約方就要十倍賠償,你的字都簽了,就是告上法院你也沒有勝算啊,現在我就告訴你,要麼履行合同要麼去坐大牢,”導演哈哈大笑道,
曹豔豔突然間想到門口東北老鄉和自己說的話,要是進了那道門是福也是禍,別以爲進了那道門就一定是福,可能再想出那道門就是難上青天的事了……
曹豔豔哭泣哀求着導演能夠放過她,導演站起身拎着大半瓶酒嘻嘻笑道:“你這麼哭哭啼啼的害的我沒了酒興,沒了酒興我會很生氣,一生氣就想看人家還錢,但是我要是一開心就會把剛纔的事全忘了,”
曹豔豔天真的問道:“那你怎麼才能開心啊,”
“把這瓶酒全喝了,我或許會開心了,到時候我就忘記了咱們合同的事了,我不喜歡去強迫人家的哦,”導演壞笑着打量曹豔豔,
在這時候曹豔豔已經是知道自己落入了陷阱裡了,顫顫巍巍的曹豔豔接過了酒瓶,剛喝了兩口就像是煮熟的大蝦從頭到腳都紅了,天生酒精過敏的人大多都有這種反應的,就在曹豔豔搖搖欲墜的時候導演一把抱住了她,懵懵懂懂的曹豔豔想要掙扎卻是力不從心了,一陣撕心裂肺鑽心的痛楚讓曹豔豔昏死了過去……
當曹豔豔醒來的時候導演已經不在了,自己赤身祼體的就躺在古樓裡,在旁邊的內衣褲裡有着那三千塊錢,屈辱的曹豔豔在古樓裡嗚嗚咽咽的大哭不止,這讓曹豔豔清楚的知道了女人在外的艱辛,但是也激發了曹豔豔要出人頭地的決心,
傍晚時分,曹豔豔把這三千塊錢一分不少的寄回了老家,強忍着雙腿間的陣陣疼痛走了和別人合租的鴿籠屋,第二天一大早曹豔豔又去了北影門口,可是在這裡是拍電影的基地之一,曹豔豔沒有找到昨天在這裡拍片的劇組,後來聽東北的老鄉說是人家在這裡就爲了拍幾場取景戲,今天早不知道去哪裡了……
三千塊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可是偏偏就改變了曹豔豔的命運,曹豔豔在北影廠外等活不管是拍什麼都無所謂了,慢慢的曹豔豔的名氣在圈子裡火了,很多明星都會叫她來拍替身戲,曹豔豔打拼了大半年終於攢下了二萬塊錢,正當曹豔豔把錢寄回老家沒幾天後,曹豔豔全家聽到了一些鄰居家的孩子說起曹豔豔的錢不乾淨,是靠着賣身子掙的,
曹豔豔其父曹建中連夜帶着曹家老小趕到北京,看見了曹豔豔穿着露骨的衣服在跟些男人在屋子裡打情罵俏,氣的曹老爺子當場心臟病發,在北京搶救無效病發身亡了,
從此之後,曹豔豔家人再也沒有認她,曹豔豔的辛酸的淚只能是往肚子裡咽,錢還是每個月按時寄回去,在現實的社會裡,曹豔豔已經學會了什麼是生存之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