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其實看出任飛年身份的柳柳已經嚇得半死,她沒想到那助她修成人形的紅衣使者交給他的第一項任務就和任飛年有關,任飛年是誰?千年前就是青藤觀的觀主了,專門負責幫助人類解決那些擾亂人間秩序的妖魔鬼怪,他在妖的眼裡簡直就是閻王。還沒見過有妖在他面前不打哆嗦的。那個紅衣使者到底是要幹什麼?

紅衣使者讓她趁機對李亦歌下追蹤咒,現在這場面……這活兒誰愛幹誰幹她是不能接了。在任飛年的“監督”之下武術比賽順利進行。倆人的武術動作行雲流水,無論是力度,速度還是優美程度都無可挑剔。看着李亦歌在擂臺上翩然起“武”,任飛年根本移不開眼睛,拿着相機記錄了全程,這場表演可以說是A大的本學年最佳了,觀衆反響強烈,兩個人也打地盡興。

賽後李亦歌要回去備課任飛年便沒有跟上而是去了學校的一念湖旁“釣魚”,本以爲那柳妖身後有人指使說不定背靠大樹根本不care他要讓他等上一等的,沒想到柳妖已經在湖邊候着了。天晚了,氣溫也比較低,湖邊幾乎沒有人,看到任飛年的柳柳先行了個禮:“不知尊者大駕光臨,柳柳有失遠迎還請尊者莫怪。”任飛年略帶威壓的聲音聽得她瑟瑟發抖“這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好好說說吧!”

自元武年青藤山自焚以後這天下再無可成人形之妖,可斬妖之士,這世間真正的成爲了人類的世界。現在再一再二的出現遊魂和柳妖實在是違反常態。那遊魂還在步搖中封着現在瞭解事情原委的途徑就只有柳妖了。柳妖無辜的申訴:“奴家也着實不明白真相,前些天一個穿着紅衣斗篷的人,呃,也不是人但氣味肯定不是妖,他深夜來訪,說他知道我苦苦修煉多年要助我化成人形。這世道本來動植物就不可能再化人形了,所以我自然是不相信他的。可他給了我一顆丹藥說只要服下去沒有任何損失便可成人,讓我自己選擇。我實在經不住誘惑抱着就算斃命也不妨一試的心思吃了丹藥,沒成想不消片刻我真的可以……只是成功以後他對我有一個要求就是對李教授下追蹤咒,他要了解李教授的一切動向。我就問了一句爲什麼就差點兒被他掐死。我,我反抗不了也不能拒絕,一旦違揹他就是打回原形抽取元神的下場。尊者,我是真的不知道李教授是您的人,不然給我十萬個膽子我也不敢招她呀!”別的話任飛年都當故事聽了,只是這句“李教授是您的人”聽的他格外開心。連一個只見過一次的小妖都能洞察他赤裸裸的偏愛,李亦歌可真能裝傻充愣。“那你現在把這些都告訴了我,就不怕被打回原形抽走元神?”柳柳激動地說“有子安君在是不會讓無辜之妖枉死的。”這是千百年前世間所傳,子安君除魔衛道但從不罔顧生靈,他認爲衆生都有追求“道”的權利,能得道的動植物需要比人有更高的悟性纔可以。“如今這世道不同了,你我都不是應該出現在這兒的人。再者說,你因一時貪念才得此結果又怎麼算得上無辜?我不會保你人形不變,只能保你不死。”柳柳激動的連連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那胡赤呢?爲什麼胡赤就可以。”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一切都是因緣造化,他來自機緣而你是被人利用。”柳柳聽完以後眼淚奪眶而出,鼓起勇氣問出了聲“您說了,您也是不合乎“道”的。”任飛年冷哼一聲充滿無奈“是,你說得對,所以我早晚不得好死。只是既然上天給了我這個機會,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吧!”柳柳慌了“那,那尊者是要把我打回原形了嗎?”“遇上他無論是好是壞也是你的機緣,既然化了人形就好好做人,如果不能好好做人就在這湖邊做好一棵樹。”任飛年不也是因爲自己的貪戀纔有了現在的結果嗎?

任飛年放過她自然是有別的考量,他怎麼可能放一個這麼大的威脅在李亦歌身邊呢?但她身後的紅衣使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來歷,那隻能一步步調查了。這叫“欲擒故縱然後引蛇出洞。”

回去備完課的李亦歌又開始研究那個死活都破解不了的魔術,這已經過去兩天了一點兒進展都沒有,想起這一顆顆珠子從步搖上慢慢長出來的畫面她就懷疑那是魔術嗎?那是法術吧!看了半天,一再確認步搖確實是原來的那支,這鑲嵌的珍珠也是工藝精湛渾然天成根本不像後來新加的,那幾分鐘的時間他是怎麼做到的?李亦歌忍不住給他發了消息“你這是魔術嗎?是法術吧?怎麼一點兒破綻都找不到啊?”看到消息的任飛年欣慰的點了點頭,你呀!總算是聰明瞭一回。隨機發消息給她“姐姐好厲害呀!這都被你猜到了,我這法術可是修煉了好多年呢!”這這話在李亦歌看來就是赤裸裸的嘲笑啊,就像是李亦歌在爲自己破解不了魔術找藉口一樣。沒好氣的回覆他“不是就不是嘛,幹嘛這種口氣,顯得我多蠢……”天地良心啊!任飛年說這話是認真的,覺得她終於能看到本質想到他會法術了。害怕這消息發得越多誤會越大,他趕緊撥了語音過去“姐姐這麼晚了還要這麼傷神,好心疼啊!”“是啊!沒想到你魔術造詣這麼高,別說破解了我現在連破綻都沒找到,我都快把這步搖給看穿了,十分確定這就是那支點翠金步搖。”“這就是那支啊!”“那怎麼可能兩分鐘留給鑲嵌上珍珠啦?而且還是古法鑲嵌,嚴絲合縫的。”電話那頭兒傳來他得意的笑聲“明天晚上我就給姐姐解密了,不要着急哦!”李亦歌還在思考着種種可能的可行性,自言自語的嘟囔“所以沒長珍珠的那支是假的?你趁我們不注意給真的嵌了珍珠又仿了一支用來變魔術?不對呀,你基本上沒離開過我的視線沒時間做呀!那就是你提前準備好的?也不對呀這是新貨,你也沒來過我家肯定不知道這步搖的存在。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她想得這麼認真,真是被她可愛到了,如果現在在她身邊一定要把她抱在懷裡親個夠,任飛年寵溺地安慰到“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告訴你答案,希望你不會被嚇到。”“是不是謎底太簡單了,知道以後會被自己笨的嚇到?聽說魔術都是這樣,解密後觀衆都覺得自己是個傻子。”李亦歌自己都被這番言論給逗笑了。“沒有,姐姐很聰明的,A大最年輕的博導怎麼會笨。”越發溫柔低沉的聲音讓李亦歌亢奮的情緒漸漸平復,聽着這聲音她生怕他下一句就說出什麼她不該聽到的話,便開始找藉口“我困了,很晚了,趕快休息吧!”“好的,姐姐,好夢。”說到“好夢”二字,李亦歌心裡又是一個咯噔,自從遇到任飛年她已經好久沒做夢了,最後一次做夢夢中兄長的臉也是定格在任飛年身上。這些事情真的是不能仔細想,越想越亂就更睡不着了。李亦歌用被子蒙上頭對自己說“不管啦!順其自然吧,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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