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明正身



明洞的別墅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牆高的幾乎看不到房子頂,所以當暖棉用盡渾身解數騙過保安哥哥時,他們幾人只能望牆興嘆。

“從這裡爬進去的機率是多大?”冷諾嘆氣。

“百分之二十。”沒想到回答他的竟然是最沉默的白涼風,“五個人裡面只有我能飛進去。”

幾人早已習慣了白涼風偶爾不合時宜的幽默,此刻均配合的乾笑兩聲。

“哥那麼厲害,進去先探探路應該沒什麼吧,如果再生擒了陸崎就更好不過了。”大力七嚼着口香糖,揹着手靠在牆邊。

“大力七有沒有可能一拳捅穿這道牆,這樣我們所有人都能進去了。”暖棉滿臉期待地望着大力七。

大力七嘴角抽筋,“你當我是金剛不壞之身呢,我也是肉身啊,還沒升仙呢。”

衆人噓聲一片。

最後還是覺得讓白涼風進去探路,其他人原地待命。只見白涼風飛起一腳踩在旁邊的電線杆上,幾個帥氣的翻身就翻進了陸宅。

“帥!”大力七得意地一個口哨。

“我一直很好奇,爲什麼白涼風可以不受地心引力的控制。”夏塔塔面無表情的仰望着那道高牆。

“因爲他不是地球人。”同仰望的冷諾恨恨接道。

話音剛落,只聽到刷刷幾聲,白涼風已經站在了他們身後。

“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背地說壞話的兩個一臉心虛。

白涼風面無表情地瞥了他倆一眼,那眼神好似什麼都知道了一般,“裡面沒有人,主人應該是出去了。”

“接下來怎麼辦?”暖棉無措地望着白涼風。

“哥可以帶人飛進去嗎?”大力七突然興奮叫道。

白涼風點點頭,當初躲避黑衣人追殺的時候,他就是抱着夏塔塔和暖棉跑的,現在只是翻個牆而已。

“那敢情好,我們就埋伏在他家裡,我就不信他不回來了!”大力七豪氣地下決心。

除了這辦法確實再沒有其他可以用的了,都走到這一步了,進一步可能有生命危險,退一步可能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大力七,你已經幫我們很多了,這次我不希望你繼續跟着我們冒險。”暖棉委婉把心裡想法告訴了大力七。

小丫頭根本沒放在心上,嘟嘴吹了個大泡泡,手指頭戳破,又塞進了嘴巴里繼續嚼。“你說,除了我哥,你們幾個有誰能打過我?”

暖棉頓時無話可說。

“若說負累,你們三個更貼切一些吧。”大力七拍拍手上的灰塵,越過窘迫的暖棉,徑直纏上了白涼風,“哥,先馱老子進去。”

陸崎的宅子難得只有他一個人住,這也方便了暖棉幾人潛伏,幸好白涼風輕功超人,帶着人直接飛上二樓陽臺,就算沒有鑰匙,幾人也潛進了內宅。

陸崎驅車回家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是一種被外人侵入領地的直覺,他坐在車裡望着二樓的窗戶,思量了片刻,突然開始調轉車頭,往門外轉去。

然而剛剛轉了個車頭,他就發現剛剛洞開的大門不知何時閉合了,而自己竟然毫無察覺。陸崎懊惱地皺皺眉,這差不多是他能夠做出最誇張的面部表情了。

“哈哈哈,就知道你會跑,所以我們纔沒有完全埋伏進房子裡。”夏塔塔趴在二樓陽臺上,笑的捶胸頓足,“終於被我逮到你了,老天有眼啊,桀桀桀桀……”

衆人險些栽倒。

“你們是誰,有什麼目的?”眉頭皺的更深,他總感覺那個陽臺上的瘋女人有些面熟,似乎之前在哪裡見過。最近他實在是太累了,D市這邊的貨出了點問題,搞的他現在都深居簡出,整日躲在這棟別墅裡,沒想到竟然會被幾個毛頭小子發現。陸崎心裡很是不舒服。

“陸崎,我們沒有惡意,只是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調查。”暖棉儘量讓自己做到平靜,她知道這次能夠抓到陸崎純屬走了狗屎運,這個在暗處監視他們很久的人,竟然有一天會落到他們手中,她怎麼能平靜的下來。

見躲不掉,陸崎乾脆從車裡走了下來,徑直開門回家,他從來就不是貪生怕死的人,剛剛的遲疑也只是不敢置信自己會栽在一羣神經有些問題的人手裡。

“你們是警察?”坐在自己家沙發上的陸崎似乎又恢復了主動權,暖棉幾個站在他面前,就像做了錯事的孩子,正挨個等着家長責罰。

“陸先生,我是慕暖棉,是T大慕風教授的女兒,前些日子我父親來D市參與一個關於古玩項目的研究中失蹤,我希望你能和我們合作,告訴我們一些線索。”見陸崎沒有請客人入座的意願,暖棉幾人自覺找座坐下。

“你父親失蹤你不去找警察,找我做什麼,真是想不通你們這些人腦子裡都裝了什麼。”陸崎面如冰霜,今天他又被叫進警局配合工作,真是搞不懂爲什麼這一個個都把自己當土匪一樣盯着。

暖棉強忍住內心想打人的衝動,如果說明知故問的典範,陸崎敢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了,有些人裝無知就算了,還反咬一口,將別人罵作一團,真是可惡!

見暖棉握緊的拳頭,冷諾忍不住了,“陸崎,你少裝傻了,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你就是天靈公司的老闆,還是綁架慕教授的兇手!”

原來如此!陸崎冷笑一聲,“我不知道你們從哪裡得知我是天靈公司老總的事,但是你們說我綁架了慕教授着實可笑,不管說什麼,都要負責任的,沒有證據,就想從我這裡詐出消息,我想你是白費力氣。如果我有心和你計較,完全可以告你誹謗,冷氏集體公子,冷諾少爺,你說到時你父親會不會救你呢。”

冷諾一驚,但是陸崎卻不打算繼續饒過他,“你以爲你在我店裡做服務生我們就沒發現,我無聊的時候當你是個樂子,玩夠了,你那些在夜店的視頻我手裡一堆,若是有人喜歡,我想送給誰就送給誰,你說到時你父親會不會爲你忙的焦頭爛額,上下打點。”

“不許你爲難我父親!”又一個氣的火冒三丈了,夏塔塔拉住即將暴動的冷諾,強行將他按住了沙發上。

“冷氏到你這一代,算是徹底敗了。有你這樣的兒子,你爸爸會很高興的。”彷彿嫌火點的還不夠旺似的,陸崎無限遺憾的望着冷諾,那張臉還是那麼面無表情的欠扁。

“聽說天靈耗巨資啓動了一個考古項目,不知道中間出了什麼差錯,讓陸總忙的如此焦頭爛額?”一直沉默不語的白涼風突然開口道。

“你就是白涼風?”陸崎眯起眼,似乎對這個名字充滿了好奇。見白涼風點頭承認,才面無表情道:“項目丟了位專家,我自然被叫進警局配合調查,雖然完全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整日的配合調查也是很讓人頭痛的一件事。”

“既然是耗巨資的項目,陸總對每位專家的保護應該都很到位吧,爲什麼單單失蹤了一位教授,難不成是差別待遇?”白涼風反問道。

陸崎笑笑,雖然更近似於皮笑肉不笑的程度了,不易察覺的弧度確實很有忽略感。“其實我們給每位專家都配備了一位保鏢,而且專家都是集中居住,外面保全系統完全可以放心,所以其他的專家都安然無恙。至於慕教授,他曾單獨行動過,我不知道他是收到了什麼,他曾在進入房間後又獨自出了門,而那位保護的他的保鏢在第二天被我們發現躺在古玩市場的大街上,他對當日的事情完全忘記,就像被人洗腦了一般,現在正在醫院裡接受治療。如果你們不信,我可以帶你們去看他,關於慕教授的一切,我想他會比我清楚。”

“那麻煩陸總了。”白涼風溫柔一笑,完全沒有不該給他人造成很大困擾的自覺,“我最後還有一個問題,關於私人。”

“請說。”陸崎無所謂地點點頭,他現在對這個白涼風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綁架慕暖棉的黑衣人是陸總安排的嗎?”白涼風直直望着那人的雙眼。

“難道你自己感覺不出來嗎?”陸崎不答反問,白涼風笑了,“我一直不明白,爲什麼兩夥人我都交過手,但是他們的功夫路數卻完全不一樣,本以爲是陸總培養的兩組人,可是剛剛陸總的回答讓我明白了。”

“既然不是你,你爲什麼到處打探暖棉和白涼風的消息?”夏塔塔不敢置信自己一直以來引以爲傲的推理都是假的,仍負隅頑抗。

“如果我說只是無聊時拿來的消遣你們信嗎?”陸崎稍微歪歪頭,一臉認真的臉上,竟透出孩子般的天真。

開什麼玩笑?世上怎麼會有因爲無聊就費勁心機調查別人的?暖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陸崎無奈地輕皺眉頭,“就知道你們會不相信。”淡淡的話語中竟存了幾分怨懟,恍若錯覺。“其實在你們第一次進廢墟幫冷少付酒錢的時候我就開始派人調查你們了,那時是無聊,真的想找個消遣。但是對你們瞭解深入後,我就會好奇,甚至可以說是欣賞。所以在底下人起了綁架的心思,我也制止了。我不喜歡太容易的得到,我樂意和你們玩下去。”

“夠混蛋,合我胃口!”突然一聲大叫,在安靜的客廳裡生生嚇了所有人一跳,大力七咯咯笑起來,似乎爲自己的行爲很是得意。

“你是大力七吧,如果我沒猜錯,調查出我住址的人就是你吧,你是個人才,如果想要好好發展,我可以提供給你這個機

會。”陸崎雖然依然面無表情,但他話語中的欣賞之意還是毫不保留地表現了出來。

“真的麼,我受驚了啊。”大力七一個大泡泡吹出來,彭的炸了一臉,小丫頭又用手摳了半天,全部塞回嘴裡重錄再造。

陸崎的眼角不易察覺地抽了抽。

“這樣吧,既然你這麼喜歡我,我也喜歡你這混蛋,不如我認你當乾爹吧,我們倆做一對混蛋,爲禍人間啊。”大力七豪爽的一揮手,大有皇帝打賞鴻自己開心的小太監之氣概。

陸崎眼角又不易察覺地抽了抽。他雖然34歲,但好歹是個單身男子,這麼大一女孩子竟然想認自己當乾爹,乾爹,他有這麼老嗎?陸崎非常鬱悶的拉下臉,待會一定記得照鏡子。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希望你們可以離開我的房子,我要休息了。”陸崎站起身,徑自往樓上走去,也不擔心那些人偷他東西什麼的。

明顯的送客之意令其他人又是一陣咬牙切齒,這個陸崎真是太可惡了!

回到公寓後的幾人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除了還健在的白涼風,其他幾人都被陸崎有形無形中殺個片甲不留,哀鴻遍野。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爲什麼我會錯,我明明想的那麼周到,爲什麼不是他,爲什麼不是他……”夏塔塔躺在沙發上,心痛地打滾兒,其哀嚎生生折磨着其他兩個同樣受刺激頗大的隊友。今晚的陸府一行徹底打碎了她所有的構想,原來她從頭到尾就是錯的,那麼她那麼長時間的堅持究竟是爲了什麼。

“塔塔,你不要難過,你並沒有完全猜錯。”白涼風見暖棉臉色越來越差,只得先勸慰那個噪聲源。

“這從何說起?”哀嚎頓收,夏塔塔一個軲轆從沙發上爬了起來。

“幸好你猜對了他天靈老闆的身份,不然我也沒有機會問出那麼多問題,我們更是無功而返。”白涼風認真答道。

塔塔眼珠子骨碌一轉,咧嘴開始傻笑,“原來如此,我並沒有猜錯,我還是最聰明的,桀桀桀桀……”

“我們現在應該做的不是傷心難過,而是分析陸崎今晚所有的話,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然後判斷出我們需要的信息。”現在是一個傻兩個呆,只有最沉默寡言的白涼風站出來主持會議了。

“我還能找到我老爸嗎?”暖棉失魂落魄地擡起頭,望着白涼風。

白涼風蹲下身,眼睛平視着暖棉,“相信我,陸崎只是我們判斷錯誤的一個嫌疑人,現在我們並不是完全沒有線索,慕教授會沒事的,如果那些人有特殊的目的,他們一定不會傷害慕教授的。”

暖棉傻傻地點點頭,雖然希望一下子變得更爲渺茫,但是白涼風也說了,並不是沒有一點線索,老爸,你一定要保佑我找到你。

“冷諾,我覺得陸崎並不是一個卑鄙的人,他能把那些話當着你的面說出來,應該就沒打算用來威脅你爸爸。”白涼風又開始安慰另一個傻掉的人。

“我爸說的對,我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陸崎也說的對,冷氏到我手中,是真的敗了。”冷諾心情低落,強撐起笑臉自嘲道。

“你是廢物,以前我就知道。”白涼風板起臉,冷諾怔怔的瞪着他,這種話一天聽三遍,傷口撒鹽的感覺確實很難接受,“可是,你不夠卑鄙,你明明恨我,卻因爲我們小組合作的關係,你一直沒有在背地暗害過我,你也不夠堅持,你明明不肯掃我一眼的,但是後來你卻開始和我商量事情,甚至告訴我你的擔憂。可是,雖然你毛病很多,我還是願意交你這個朋友,和你合作,因爲你並不是一無是處。”

“我能做什麼?”冷諾傻眼。

“至少你的臥底工作做的很好,給我們打探到很多消息,雖然最後我們沒有用到,甚至有的還誤導了所有人的判斷,但是你能挖掘出來,可見你很懂與人打交道的方式。如果是我,我肯定沒有你圓滑,反而無形中得罪了人。”白涼風一本正經。

圓滑……冷諾眼角一抽,這也算優點嗎?

經過白涼風一番勸慰,暖棉幾人才稍稍打起精神開始商量接下來的對策。

“按照陸崎所說,我們能夠找到的線索很多。首先,那個負責保護慕教授的保鏢,如果能夠從他口裡發現慕教授失蹤前的異常行爲,可能有助於我們尋找綁架教授之人。同時,慕教授是在古玩市場的失蹤的,就算那保鏢真的不記得當時發生的事情,總會有人看見吧,我們如果到案發現場走一次,應該能夠發現關於慕教授失蹤的一點線索。”白涼風口述,夏塔塔負責記錄,白涼風有條不紊地指出一些陸崎話語中的關鍵,夏塔塔認真記錄地同時,不禁心生佩服。

“我們也不能完全相信陸崎的話,我想當他說自己焦頭爛額的原因只是因爲被時常叫到警察局配合調查,值得我們好好思索一番。”白涼風皺眉。

“像陸崎這樣的人物,完全可以找人頂替他應付警察,如果他所言有假,那他最近都在忙什麼呢,那麼小心翼翼的人怎麼就會被我們容易抓住。若是這樣,有什麼東西會讓陸崎頭疼到這種程度,我想,會不會和慕教授的失蹤有一些聯繫呢?”夏塔塔越說越有思路,剛剛被陸崎傷害過的自尊心瞬間膨脹。

“我們是不是應該和警察合作?”最開始牴觸警察的就是暖棉,然而,此刻她卻突然提出建議,“按照陸崎剛剛的說法,警察應該比我們更早的找上了他,我們憑藉一己之力,卻是很難查到什麼線索,我想,既然警察對這件事關注度如此之高,他們那裡會不會有我們不知道的線索呢?如果可以雙方聯手,應該更容易一些吧。”

暖棉說的句句在理,然而卻有一件比較難辦的事情,那就是大力七,作爲黑道上的人物,與警察打交道確實爲道上人所不齒,所以大家均擔憂地望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大力七。

大力七仍然沉浸在與陸崎較量的興奮中,所以並未知曉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都發生了什麼樣子的變化,明顯的幾多視線令她很不舒服,大力七呆呆地擡起頭,不解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很遺憾的,幾乎所有人都把大力七這句疑問句聽成了反問句,於是,表現最high的就是冷諾了,這孩子終於找到了自己可以做的事,當即興奮叫到:“警察方面就交給我解決好了,這一次我一定圓滿完成任務!”

大力七莫名,衆人歡呼。

費勁九牛二虎之力之力才闖進醫院的幾人對這受傷的保鏢十分好奇,像他入院一月有餘仍被安置在重症室,而且剛剛試圖從醫院方面要求見面時所遭到的從未有過的嚴厲拒絕,想來這人差不多不久於人世了吧。

然而見到王軍時,大家都傻眼了,王軍就是慕教授研究項目期間負責24小時保護教授安全的保鏢,慕教授失蹤當日那人就在現場,後因暈倒現場被送進醫院接受觀察治療。本應該躺着牀上,身上插滿各種管子,奄奄一息的人此刻正安然的坐在牀頭,手捧一本厚厚的書,看的津津有味。

“你、你們是誰?”王軍驚愕地望着這麼一羣突然闖進來的年輕人,自從他入院以來,除了醫生就再沒見過其他人,這麼一羣人的出現確實讓他吃驚不小。

“呃,你就是王軍,天靈公司開發項目裡的保鏢?”夏塔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身爲保鏢,至少是魁梧有力吧,但是此刻,這個一身病號服,手捧書卷的男子,怎麼看怎麼儒雅清秀。

“嗯,我是。”王軍謹慎地點點頭,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對這方面他一直諱莫如深,每日面對醫生喋喋不休地追問他已經不勝其煩,如今這些人上來就提到那個項目,想來與那件事脫不了關係,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容忍下去。

“你好,我是慕教授的女兒,我叫慕暖棉,很抱歉打擾到你,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一個失去父親下落的女兒的心情。”自從慕父失蹤後,暖棉的脾氣就變得不能再好,也許父親的失蹤讓這個單親家庭的孩子一夜之間成熟了。

王軍面色緩和不少,他雖然與教授相處時間不長,但是兩人相談甚歡,儼然一對忘年之交,所以聽到暖棉的話後,自然對這個女孩子有了幾分好感。

“我父親來D市期間你們日夜相處,應該最瞭解他的情況吧,聽說父親失蹤那天你就在身旁,我想知道當時的場景你真的不知道了嗎?”暖棉滿含期待地望着那人,恨不得就此瞭解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王軍搖搖頭,神情很是茫然,“當時我暈倒了,等我醒來,慕教授已經失蹤,而我被人送進了醫院。”

“暈倒也會有原因的吧,你不會連自己爲什麼暈倒都不知道吧?”夏塔塔急道。

“不知道。”王軍又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爲何想不起來。”

白涼風皺起眉,似乎陷入了某種不可思議地想法裡,“那之前呢,慕教授已經回了家,爲什麼要去古玩市場走一趟,還有,聽當時的門衛說,那天下午慕教授收到一封信,而我們卻根本沒有找到那封信,那麼,你知道信上的內容嗎?”

“我記得我看過那封信,慕教授告訴過我信上提供了很重要的線索,所以我才同意教授私自出去的,並且跟在他身後,以防不測。但是,我只知道這些,現在卻一點也想不起信上的內容。”王軍看起來好像很是痛苦,他竭力去想,卻始終一片空白,那樣子似乎並不像作僞,衆人沒有問出自己想要的,雖然有些失

望,卻也在情理之中,在陸崎打過預防針後,現在不管怎樣的線索他們都不敢再抱百分百的希望了。

“王軍的情況比較特殊,我們經過一個多月對他的引導,初步判斷他是被人精神洗腦了。”王軍的主治大夫,安然地坐在桌前,同樣是因爲暖棉的身份才透露相關情況。“這種情況並不少見,懂得精神催眠的人不在少數,王軍可能看到了對方不想讓他看到的東西,所以對其進行了催眠,導致王軍記憶空白。”

“宋醫師,有沒有這樣一種情況,就是王軍的記憶並不是被洗掉,而是被對方重組了,他所說的東西就是對方想讓我們知道的東西。”白涼風道。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宋醫師頓了頓,他瞟了一眼這個俊美異常的青年,內心小小地驚豔了一把,“如果是這種可能,那麼王軍所說的東西,你們可以一字不信。”

一字不信啊,這樣又加大了尋找線索的難度,然而他們也判斷不出王軍的記憶是被洗掉還是被重組,所以小隊伍又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氣壓中。

“這位就是負責此次失蹤案的警員之一,馬齊。”不知道冷諾用了什麼辦法,不過他確實打入了警局內部,並聯絡上該案子的重要警員。

馬齊是個比較冷漠的年輕人,不知道是不是身份的原因,這人冷硬的面部線條總給人一種冷冷的金屬感,就像蓄勢待發的槍。

“我知道你們私下調查這件事。”馬齊見面就是這句話,“作爲警察,我只能忠告你們,不要給我們惹麻煩,如果你們不能提供警方有用的信息的時候,因爲你們貿然的出動很可能打草驚蛇,這樣就會影響我們警方的行動。”見幾人都是面色不善,馬齊聲音略溫和了些,只是平淡的無奇的態度,稱不上誇獎人的樣子,“當然作爲個人,我很佩服你們的勇氣與自信,而且據我所知,你們每個人各有所長,所以才調查到這麼多,這也是我們願意幫你們的原因之一。我們警方也願意得到熱心市民提供的線索。”

雖然冰冷的態度讓幾人心底憤憤,但是馬齊的真誠確實值得每個人放下戒心,尤其是冷諾的保證,更讓其他人對這個冰冷如槍,一針見血的年輕人產生了不少的信任。

“既然馬警官如此直率,我們也不好遮遮掩掩是吧。”夏塔塔笑的像朵花,她平日瘋瘋癲癲,但是作爲一個記者,還是引以爲傲的八卦記者,正確的應酬必不可少,所以不管心裡是如何的翻江倒海意難平,表面上仍然好好合作,共同進步的低姿態。

“我想知道你們能提供給我們什麼線索。”暖棉直截了當阻截了塔塔即將要發表的恭維之詞,一句話點明要害。

“我們這邊瞭解到的線索和你們沒有多大出入,而且你們身邊有那麼好的資源,在短時間內查到這麼多已經讓警方汗顏了。”說着這話的馬齊笑望着一邊安靜的大力七,身爲警員,他自然知道大力七的身份,只是警察不是亂抓人的,雖然他也想極力拉攏這個情報高手,或者關了這個影響城市和諧的丫頭,同時防止警方資源外漏,然而沒有證據,此刻只好罷手。

塔塔臉色有些掛不住了,既然這人如此無用,爲何此刻還在這裡對着他們釋放低氣壓,塔塔瞪了一眼一邊無辜地冷諾,早知道這警察如此無用,還在這裡浪費什麼力氣。

似乎看到幾人臉上漸漸表現出來的不友善,馬齊淡淡一笑,“現在幫不上諸位,並不代表以後幫不上你們,據我們內部的觀察,失蹤現場應該會是重大的突破口,而且我們已經設置了相關人員對當地進行監控,如果你們不介意可以和他們取得聯繫,應該會發現一些有趣的情況。”

“哦,怎麼個有趣法?”白涼風來了興趣。

“我相信你們如此迫切出沒在古玩市場一定是在幫慕小姐找回教授,我們警方出現在那裡,也是爲了能儘早破獲這起案件,那麼,如果天靈公司的老總親自天天往古玩市場跑呢,不會也是體恤下屬,親自解救失蹤的教授吧。據我們瞭解,天靈公司的老總應該不是這種善人。”馬齊笑笑,冷冰冰的,卻不在似之前那般居高臨下。

“你是說,古玩市場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需要天靈老總親自前往調查?”塔塔體內的八卦因子瞬間增生,當即興奮地湊了上去。

“這個,”馬齊被如此熱情的女孩子下了一跳,皺眉往後靠去,“我們警方可不知道,如果你們有能力跟緊天靈老總這條線,應該也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我看是你們警方想借助我們的力量蒐集天靈老總的資料吧。”大力七冷哼一聲,她向來就不喜歡警察,話說自己也算作惡多端,魚肉一方的小太妹了,沒想到這些警察遇到她連個屁也不放,只當是路人甲,如此不尊重自己身份的人着實讓人氣惱,“聽說天靈老總背景很深,你們警方不敢動他,怎麼,想借我們之手除掉他麼?”

馬齊又笑笑,互相利用本就不是什麼可恥的事,他既然能提供給他們這些警方內部消息,自然想從他們身上得到一些東西的,不然誰會無緣無故的幫助他們呢,所以此刻他適當的沉默恰恰形成了默認的趨勢。

馬齊走後,小組成員共同討論一下這個警察的可信度自然是需要的,能夠遇到如此腹黑的警察,大夥對心目中的警察叔叔的形象大跌眼鏡,夏塔塔一副看神人的表情目送馬齊走後,當即拍向了冷諾的肩膀,“行啊兄弟,你夠強悍的,從哪裡找來這麼一位大神?”

冷諾只得苦笑,他只負責接收,可從來不知道來人竟是如此強悍,若是早知道他的想法,他又怎麼如此容易令其發表這麼多該死的廢話,這麼不配合,真是丟儘自己顏面。想起好朋友保證的絕對聰明好相處,冷諾恨不得撕了那人的嘴,聰明是聰明,只是算計的方向反了好吧。

因爲之前有過一次逛古玩市場的經歷,所以此次前來,沒有人再表現出劉姥姥進大觀園的傻樣了,上次純屬娛樂,這次有了目的,自然看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你們看這古玩市場這麼多人,我們去哪裡找線索去,這裡流動量如此之大,就算有什麼線索也早該被抹掉了。”無頭蒼蠅找了半天,冷諾開始抱怨起來。

“你以爲線索這麼好找,那陸崎每日往古玩市場跑,不也沒見的找到什麼,人家都不急,你急什麼?”夏塔塔翻翻白眼,陸崎是冷諾的心頭傷,果然,這傢伙聽到錄取的名字,就不說話了。

“唉,這位朋友,瞧着您面熟啊,您不就是前些天光臨我這小地兒的客人嗎?”滿臉堆笑的小攤販一聲大喝,令幾人都駐足了。可不是,剛說不可能遇到,這前些天遇到的那位熱情的小販就冒了出來。

“兄弟,怎麼滴,又是來淘寶貝來了?您上次看重的那隻金步搖已經被我脫手了,就昨天的事,您說巧不巧,若您喜歡,可得再等等嘍。”提到自己剛剛賺的一筆小錢,小販笑的見牙不見眼。

衆人強忍住笑,冷諾早已臉色鐵青,金步搖事件一直都是他心中的奇恥大辱,沒想到有一天還能遇到這個恥辱,還是在這麼多人面前對着自己得瑟。

小販明顯是個沒眼色的,竟然無視冷諾陰沉的臉色,繼續招攬生意,“要不您再看看其他東西,我這可都是一等一的上好貨色,價格公道,童叟無欺。對了,幾位,要不要一起看看?”

面對小販的熱情招呼,衆人一致擺手,恨不得遠離這病毒十萬八千里遠。

“你這能有什麼好東西,是個正常人都不會要你的東西!”想來是氣急了,冷諾說話頗重。

“哎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小販頭一昂,叫囂道:“咱買賣不成情意在不是,你不喜歡大可以去其他家看看,有誰比我這東西便宜又實惠的,我這東西不好,有人可出天價跟我買呢!”小販嗓門大,這麼一嚎,頓時吸引來更多人的異樣眼光。

冷諾何時受過這種待遇,當即臉紅脖子粗道:“笑話,那人傻了吧,買你的贗品,還出天價,你不會是想錢想瘋了,自己在這瞎編亂造吧。”

小販白眼一翻,當即一副趕客的姿態,“算了,我說不過你,你是上帝,您愛說啥就說啥,哼,人家大教授都買咱的東西,你們這些甩錢的二世祖懂什麼是古玩麼,懂什麼是鑑賞麼。”

小販兀自嘟嘟囔囔,聲音小的仿似自言自語,但是那個大教授還是被暖棉敏銳地捕捉到了,她不可置信地呆望着白涼風,看到對方平靜的眼睛裡也是剛剛染上了驚訝之色。

會不會和老爸有關係呢,暖棉猶疑道,明明知道這種機率比陸崎綁架了自己老爸還低,但來古玩市場找線索本就是無頭蒼蠅,毫無頭緒的事,如今聽到小販一句教授,暖棉再次不爭氣地期盼起來。

“小哥兒,我兄弟不會說話,您別生氣,我看這副玉如意是頂不錯的,放家裡客廳正喜慶。”白涼風徑自挑出小攤上最大的一條玉如意睜眼說瞎話道,那玉如意比普通如意大了不止一號,顛手裡都嫌沉,要多俗就有多俗,“這麼大,肯定不便宜吧,老闆可得給我實惠點。”

“喲,兄弟,您這眼神好啊,一拿就是我這攤子上最上檔次的,不是兄弟我吹噓,好多大老闆來淘這對玉如意都找不到這麼大的呢,還得跑我這三告五請的,多虧我渠道多,不然誰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是吧。”小販說起自己的能耐就巴拉巴拉沒完沒了,大有拉住白涼風進館子,點上幾瓶酒,把酒夜話天明的勢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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