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冷銘賢突然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樣窘迫過,從來沒有這樣無言以對過,她說得沒有錯,他以爲得到了一切,其實,他纔是那個失去一切的人,原來她是那麼的睿智,早在離開的那一刻就看到了三年後的情景。
“埃裡克向我求婚了。”吳悅擡起眼,靜靜的看着冷銘賢,看到他聽了這句話後身子不禁一顫,嘲諷的笑了起來,“我沒有直接回答他,我曾經愛你那麼深,我要確定自己是不是已經把你完全忘記,於是我走遍了屬於我們記憶裡的那些地方,這裡是最後一個,也是我發覺自己越來越喜歡你的地方,站在這裡,我想,我可以答應埃裡克了。”
“爲什麼?”冷銘賢氣急敗壞的叫了起來,雙手抓住她的肩膀,想要一個答案。
吳悅沒有被他生氣的臉龐嚇住,鎮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因爲你只存在我的記憶裡,我不會再去回憶那些事,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我可以坦然的接受新的生活。”
冷銘賢用力搖晃她,怒吼道,“爲什麼要說這麼絕情的話,我纔剛剛確定自己對你的愛,我深愛着你啊,月兒,我知道自己是愛你的。”
吳悅只覺得腦袋一陣昏沉,也不掙扎,知道跟發怒的冷銘賢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大聲吼道:“憑什麼你發覺愛着我,我就要回應你,我深愛你的時候,你爲什麼不迴應我,我給你機會的時候,你爲什麼棄之如履?”
這句話深深刺中了冷銘賢的痛處,雙手一鬆,吳悅從他的魔掌裡逃了出來,站到離他一米之外的距離,兩個人就這樣相對而立,相顧無言。
冷銘賢沉默了好久,擡眼,啞聲問道,“我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像是垂死掙扎的人,想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吳悅從來沒有在他的眼睛裡看到這樣絕望的神情,她堅決的搖頭,徹底的粉粹了他最後一絲希望,“除非我死過一次,沒有了你我之間的那些記憶,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我和埃裡克會先訂婚,不會給你寄請柬的。”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從此以後跟冷銘賢再也不會有感情上的糾葛。
“吳悅,你說過,一輩子只愛我一個。”冷銘賢在她身後大聲的吼叫道,臉上的絕望的表情要是讓葉優煊看到,肯定是下巴直接掉地上了。
“人總是在不斷改變的,你也是,我也是。”吳悅背對着他,大聲回答他,眼淚卻難以控制的落了下來,“你以爲現在對我說愛着我,我就該感激涕零的撲到你懷裡嗎?冷銘賢,三年前,我剛到紐約,我每天都幻想着你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像以前一樣溫柔的對我說,月兒,我來了,那隻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幻想,你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甚至知道你在寧江,根本不會想起我,你想要的不過是吳氏,不是我吳悅,我只能每天對肚子裡的孩子說着我們曾經美好的過去,自己騙自己……”
意識到自己說露嘴了,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冷銘賢已經拉住她的手臂,扳過她的肩膀,顫聲問道,“你說孩子,你說孩子,月兒,我們的孩子?你懷了我們的孩子?”